“沈大哥!你放心,我會盡力而為的!”若新安慰著沈季樞道。
沈季樞很是興奮,眼神里充滿著盡是感激!沒想到,上蒼還是憐憫他們,給了他們這次機(jī)會!
墜月樓茵兒姑娘安坐于窗前,神情憂郁地望著這邊飯館,卻發(fā)現(xiàn)了今日與往日怎不同?收拾了一下心情,決定無論怎樣,她都應(yīng)該再和沈郎見上一面,卻不是這樣隔街相望!
“喜兒!幫我梳裝一下,我要出去!”茵兒回頭對站在門口侍候著的喜兒!
喜兒一驚,這幾天來都沒有吩咐過她了,便滿心欣喜,但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茵兒小姐,媽媽都吩咐過不讓您出去的呀!”
喜兒十來歲模樣,明眸浩齒,絕好的一個美人胚子,年紀(jì)雖小,人卻是鬼精鬼精的,本是王公子瞧見可憐,買了回府,后來因?yàn)榭粗辛艘饍汗媚?,為了套近乎,將其送給了茵兒姑娘,伺候她!茵兒為人脾氣溫和,喜兒也很喜歡她!
聞言不能出去,原本眼中的一絲和悅之色瞬間化為烏有,幸好喜兒鬼精靈,滿肚子里都想著歪主意,“別傷心嘛!我有辦法!”
茵兒急切問道,“什么辦法?”
“你等等!”喜兒滿臉喜悅,沉寂了好幾日的笑顏在這一刻終于可以毫無顧及地展放,喜兒一身便充滿了活力!
茵兒焦急地等待了半晌,終于喜兒快樂的笑臉又落在了她眼底,看著喜兒手中的衣服,臉頰上露出淡淡的久違的笑容,“你這丫頭,哪里尋來這些男子衣物?”
“小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王公子來看望小姐時,我跟福三哥借的!”喜兒樂呵呵地說道。
“福三兒?。俊币饍簩@人倒沒什么印象了。
“對??!小姐你忘了,上一次花魁比賽之前,福三兒還替王公子送來那明珠悲翠簪和銀絲耳環(huán)的!”喜兒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其實(shí)她與福三兒關(guān)系挺不錯的,那時她剛進(jìn)府時,別人都欺負(fù)她,就只有福三兒替她說話,直到現(xiàn)在喜兒見了他還福三哥福三哥地叫著,聽得福三兒也樂呵!
茵兒好似有些憶起了,輕點(diǎn)著頭,喜兒又有些替福三兒抱不平,“還說呢,人家福三哥大老遠(yuǎn)地給小姐送過來,就是為讓小姐在花魁比賽時戴的,結(jié)果倒好全部送給別人了!”
“好了!還羅嗦!快點(diǎn)給我梳裝!”茵兒看著喜兒喋喋不休,倒有些急了。
才一盞茶的功夫,兩人均換裝完畢,望著鏡中著男裝的自己,茵兒竟有些不相信那是自己,沒有想女兒家穿男裝時嬌媚中多了幾分英姿颯爽,雖然臉色仍顯蒼白,整個人卻精神了不少,喜兒抬臂作了個請的姿勢,特地壓低了聲音,“公子請!”
茵兒瞥了喜兒一眼,甩袖將兩手背于背后,大步走出房間,心想這丫頭什么時候都是這么快樂,快樂點(diǎn)好,不像自己生來命苦!
兩人出門時并未被發(fā)現(xiàn),直徑來到小飯館里。望見沈季樞滿面憔悴,“沈郎……”茵兒姑娘聲音瞬間變得柔弱,略顯沙??!
“嫣茹!”沈季樞聞聲是茵兒姑娘的聲音,即便她是男裝打扮,也還是一眼便認(rèn)出來了。
嫣茹?。勘娙寺牭靡活^霧水,蘇昊想起墜兒的名字,“嫣茹是你自己的名字!”
茵兒姑娘點(diǎn)點(diǎn)頭,望著墜兒好生面熟可又認(rèn)不出來,墜兒倒是乖巧地叫道,“茵兒姐姐!”
“是紫姹?”茵兒試探地問道,卻還是不確定。
墜兒笑著點(diǎn)頭,“我現(xiàn)在叫墜兒了,若新姐姐的意思是我從墜月樓里出來從此便要脫離苦海了!”墜兒對自己現(xiàn)在的名字解釋得頭頭是道。
茵兒隨著墜兒的目光望向若新,若新遂介紹著自己一行人,“我叫白若新!昨日聞嫣茹姑娘的詩,甚好!”
甄嫣茹(茵兒)驚嘆京城竟有如此脫俗的女子,從前卻從未見過,“昨日白姑娘的詩卻更勝一籌啊!”
雖然若新蒙著面紗,聽聲音及名字便知昨日一棵枯柳壓群芳的便是眼前這位慈眉善目,清秀脫俗的女子了!
“嫣茹,白姑娘愿意幫助我們,她去找玉王爺幫忙,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沈季樞早已迫不急待地要將這處消息告訴嫣茹!
“白姑娘當(dāng)真!玉王爺當(dāng)真肯幫我們么?”甄嫣茹驚喜但也不無擔(dān)心,畢竟人家玉王爺與自己又沒什么關(guān)系,甚而未曾相識,他又能幫忙么?
“就算王爺不幫忙,我們也會幫助你們的!”馬龍終于發(fā)表言語了,這一段時間以來,只顧著與白姿姿閑聊,對眾人竟顯得少言寡語了!
“我想王爺應(yīng)該不會拒絕幫忙吧!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白姿姿認(rèn)識玉凌祺這么多年,想他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見死不救之人!
“那就多謝幾位了!”甄嫣茹與沈季樞兩人抱拳作揖異口同聲地說道。
“兩位就不要客氣了,我們也只不過略盡綿力而已!”若新淡言。
眼望這一日時光已經(jīng)悄然逝去,一片晚霞伴著歸巢的鳥雀的身影,慢慢沉淪于夜的黑幕,墜月樓卻是依舊張燈結(jié)彩!往來忙碌的身影都充滿著喜悅的氣息,殊不知這些粉黛佳人中有幾個快樂于此!
開場白與昨日無異,美妙動聽的琴音傳遍了墜月樓里的每一個角落,蘇昊與馬龍仍舊是坐在昨日的位置,沈季樞換了爽朗的心情來聆聽今日的旋律,覺得每一曲都好似天籟一般。
二樓雅座,卉嬌公主的身旁,今日多了一位俊朗身影,欣長挺拔,俊秀白皙,有意無意地?fù)u動著手中的白褶扇,好一幅閑情逸致,與朱卉嬌閑聊著,全然無意無臺上佳人!
甄嫣茹換上了一件淡翠色的輕紗裙,于臺上撫琴,二樓那公子突然閃過一絲絲熟悉,認(rèn)識她么?良久,嫣茹姑娘一曲畢,他仍是還未回過神來,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苦思冪想,終不得結(jié)果,好似這個身影日日相伴,卻始終未見其人之本來面目。
“厚浚,現(xiàn)在該你二姐我上場了!”朱卉嬌一臉得意,仿佛世間琴藝唯她最絕一般,雖曾經(jīng)每年都人們都予以她重譽(yù),捧她為京城第一美女兼才女,但在她鞭下難免不會讓人覺得她是通過權(quán)力及暴力才得到的,包括朱厚浚在內(nèi)亦是如此認(rèn)為。
不過她的琴藝還真不錯,跌蕩起伏,悠揚(yáng)婉轉(zhuǎn),從琴音中能感受到她此時的心境亦是極其平靜,仿佛她從來都不曾是一個驕縱跋扈的女子,美艷的嬌容中透著淡淡地嫻靜!她對琴藝地修為亦算是鳴中之鳳,無與倫比!
該是若新出場了,若新依舊穿著她那貫有的純白紗衣羅裙,亦如昨日白紗遮面,與朱卉嬌側(cè)面擦肩,瞟過一眼她那得意的神情,論琴藝,她這一曲足以打倒前面所有佳麗,若新對她那表情不以為然,淡然笑之,輕盈步上舞臺!
白皙修長的手指嫻熟地流動琴弦間,一曲《桃花澗》猶如清泉般沁人心脾,亦如小河潺潺,清脆婉轉(zhuǎn),千轉(zhuǎn)百回間亦不過是她淡淡的心境,十幾年來所積累下來的仿佛在這一刻才真正釋放出來,望著臺下如癡如醉的人兒,若新不禁淡淡一笑,清澈的眼眸猶如一幽碧潭,劃出一圈漣漪,慢慢蕩開放大,每個人對她的美竟收眼底,哪怕只是一雙眼眸,既不妖媚,亦不驚艷,淡若水,然而清盈的笑顏卻如天露瓊漿,甘甜沁于每個人的心間!
朱厚浚在雅間里竟然一如眾人,呆立于席上,望過快步消失于舞臺的輕盈身影,世間竟有如此美好之女子!同于京城卻從未聞見,真是恨自己孤陋寡聞!
朱卉嬌望見朱厚浚如此神情,氣乎乎道,“果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朱厚浚聞言想要便解卻欲言又止,只是瞪了朱卉嬌一眼,而朱卉嬌更是不服氣地回瞪了一眼,哼!誰怕誰!有本事就跟我打!
“你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老是去嫉妒別人,我看你是必是覺得剛才那女子琴藝比你好!才這般生氣吧!”朱厚浚不緊不慢地點(diǎn)著朱卉嬌致命的弱點(diǎn),她怕人家說她妒忌,卻又時時不忘其母后所話,既然想要得到某樣?xùn)|西,或是榮譽(yù)及權(quán)力,但凡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就要不擇手段!則其母后亦是如此作為,令三千妃嬪,六宮粉黛無施朱赤,不暈脂粉,天生麗質(zhì)者皆入冷宮,俏麗宮女皆于浣衣部,后宮操辦服侍之責(zé)全于太監(jiān),因此后宮如今才會宦臣當(dāng)?shù)溃?/p>
“管好你自己吧!告訴你好好對璇默妹妹,她可是個好女子,你可不要負(fù)了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還讓人家夜夜獨(dú)守空房!”朱卉嬌亦是不服氣地回駁道。
“她嫁于我之日已不是清白之身,要我如何對她?”朱厚浚竟不顧此大庭廣眾之下,大聲問道。
有人聞聲微駐足稍時,覬覦卉嬌公主威顏,亦箭步溜之!
“你瘋了!那么大聲干嘛?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璇默是不白之身哪?再說那是璇默妹妹的錯么?”朱卉嬌小心謹(jǐn)慎地喝道。其實(shí)她亦早知璇默出閣前日,被其堂兄慕容帛玷污清白,尋死未遂,不得已依圣命嫁入皇家!朱卉驕對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包括其母后,唯對慕容璇默甚是同情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