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琪聽到后面不改色,不屑一笑。走回房間,藍夏自然也聽到,坐在軟塌上,一臉不以為然。
“你不驚訝。”玉琪面色溫和,對著藍夏。
“自然不驚訝,他到這里就像我到這里時的心情。一切與己無關,漠不關心。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遺落的東西,自然不會放棄。”藍夏懶洋洋斜靠。
“本王不懼玉楓,但是林楓,本王一無所知,不過本王有能力給你方圓一里凈土。”玉琪的聲音很溫和,如春風拂面。
“相信你,玉楓不足為患,但是林楓…”藍夏微微蹙眉,心中有些悶悶的,沒有再說下去。
“可怪本王操之過急?”玉琪握緊藍夏的手,生怕下一刻她就消失。
“前世我給了他整個心,他為了國家,背棄了我。今生我的心只為你而活,他已隨前世,煙消云散。”藍夏坐直身子,靠在玉琪肩上。
“放心,本王這次不會放開你。陪本王休息一會兒,有點乏了。”玉琪抱起藍夏,往床上走。
藍夏心疼卻有惱怒道:“知道乏了?昨夜一眼未眠吧?你傻啊,下次再這樣我丟你下去。”
“娘子,絕無下次,本王保證。”玉琪被罵了,但是心里卻那么甜美,她在關心他,心疼他。
“饒了你這一次。”
皇宮內(nèi)
夜璃君緩緩起身道:“王爺,連下三局都是平局,罷了。”
“淮南王準備回國?”玉林微微蹙眉,看著滿盤棋子。
“本王的行蹤早被你盯上,又何必明知故問。”夜璃君負手背對著玉林。
“那你一定不知,接下來金凰將要發(fā)生什么大事。”玉林瞇了瞇眼看著夜璃君。
夜璃君猛然轉(zhuǎn)身,迎上玉林那幽深的瞳孔,卻沒有問。
“你不覺得玉琪今日很奇怪嗎?”玉林淺淺一笑,卻讓人毛骨悚然。
夜璃君輕笑,轉(zhuǎn)身離開道:“與本王無關。”
玉林瞇了瞇眼,看著夜璃君瀟灑離去的背影,抿了抿唇。
“王爺,大王爺去了六王府,之后憤怒離去。”李紀走過來,附身在玉林耳邊說。
“這個夜璃君不簡單,若他回到北朝,日后攻北朝,怕不是易事。”玉林冷冷道,站起來,將棋盤打亂。
“王爺,那要不要半路劫殺?”李紀溫聲道。
“殺得了,還等到現(xiàn)在嗎?”玉林冷冷瞟了一眼李紀,李紀立馬低頭,不再言語,以前刺殺過夜璃君,接過損失慘重。挑撥離間,讓北朝皇帝對他生疑,結(jié)果那皇帝更信任他。
“逍遙王有何動靜?”玉林悶悶吐了一口氣。
“逍遙王和靜公主住在宮中,逍遙王前一段時間在六王府沒有找到千年靈芝,轉(zhuǎn)移至宮中。目的顯而易見。”李紀輕輕拂去額上的密汗。
“讓八公主和靜公主多多接觸,將千年靈芝在六王府的消息無意透漏出去。”玉林扶了扶袖子,優(yōu)雅抬起腳步。
皇上的寢宮
“父皇,兒臣在天牢之中,靜思己過,如今來想父皇請罪。”林楓一臉恭敬。
“哦?”皇上瞇了瞇眼,看著玉林,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似乎因一場牢獄之災,變了。
“兒臣自知自己的言行舉止,辱沒了金凰公主和皇家的顏面。所以特去六王府請罪,請求金凰的原諒。”林楓眼里全是哀傷,看著皇上。
“楓兒知錯了?”皇上面色凝重。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兒臣明白這些道理,兒臣居然犯下錯誤,兒臣就該去糾正錯誤,不讓錯誤繼續(xù)。”林楓眼神堅定,一個軍人的眼神。
皇上一怔,覺得眼前這個人,似乎不是自己的玉楓,又瞇了瞇眼,“楓兒明白就好,那金凰可原諒了楓兒?”
“兒臣的言語沖撞了金凰公主,金凰公主也大度之人,已原諒兒臣。兒臣是來向父皇謝恩的。”林楓彬彬有禮,那么紳士。
皇上的心微微一暖,卻有暗下去,“你去冷宮看望你母后吧。”
“父皇,你誤會兒臣了。兒臣不是來討好,也不是來拯救母親,更不是想要回到儲君的位置。今生兒臣只想為自己而活,不想在爭名奪利,虛度人生。”林楓不緊不慢,悠悠道,那是他的決心,不容置疑的語氣。
“哦?楓兒這是何意?”皇上的心微微一提,不明白。
“人生短短數(shù)十載,爭名奪利,得到了,也帶不走,最后只有三寸黃土陪伴自己千萬年。”林楓看著皇上緊鎖的眉頭。
“楓兒想要什么?”皇上疑惑不解,這個兒子怎么突然變得自己都無法認識。
“兒臣現(xiàn)在知道自己不想要權(quán)力,地位,金錢,榮耀。至于想要什么,兒臣還不知。”林楓不會告訴他自己想要的是藍夏。
“楓兒無欲無求了嗎?”皇上挑了挑眉,深不可測看著林楓,卻發(fā)現(xiàn)林楓更是深不可測。
“兒臣想要的只有一個人,一個能陪伴兒臣一生一世的人。而此人,兒臣未找到。”林楓眼里多了一絲苦楚。
“女人?”皇上不明白這個是女人如玩物的兒子,怎么突然變了。
“自然是女人。”林楓握緊拳頭,卻面不改色。
“你府上的女子不夠多嗎?”皇上冷笑道。
“兒臣都將她們好生安置,改嫁的改嫁,回家的回家,她們不是兒臣的良人,自然不用留在兒臣身邊,虛度光陰。兒臣要找的是兒臣今生相伴的女人。”林楓還是一臉從容。
“那么朕的孫子呢?”皇上的心微微一緊。
“孩子安排到別院,由母親好生看管,父皇放心。”林楓郁悶,自己穿越來,怎么憑空多了這么多老婆和孩子。
“去看看你母后吧。”皇上無奈,他看不懂這樣的林楓。
“是,兒臣告退。”林楓轉(zhuǎn)身離開,腳步那么穩(wěn)重,和日常的輕撫全然不同。
皇上看著林楓的背影,瞇了瞇眼,抿抿唇,眉頭緊鎖。
第二日,夜璃君啟程回北朝,玉琪和藍夏,軒衡都來送別。
“夏兒,有難找本王,本王會替你處理。”夜璃君那么不舍,卻只是苦笑。
藍夏微微點頭,未言一語。
夜璃君苦笑,看了看玉琪,“她就托付給你了。”
“她原本就是本王的責任,沒有托付一說。”玉琪面色冷俊,那么堅定。
夜璃君翻身上馬,策馬立馬,他不想多看一眼藍夏,越看越舍不得,越看越難過。
林楓卻突然出現(xiàn),軒衡搖搖頭,無奈道:“作孽啊。”
玉琪擋在藍夏面前,藍夏側(cè)過身,看著夜璃君離去的方向,躲開林楓的目光。
“夏兒。”林楓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還是那個笑容,軒衡的心也緊了緊,卻很無奈。
“何事?”藍夏沒有看林楓一眼,冷冷道。
“夏兒。”林楓繞過玉琪,玉琪一只手抓住林楓的肩膀。
“大哥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玉琪警告林楓。
林楓一甩手,充滿敵意,瞪著玉琪,“她原本就是我的未婚妻。”
“你現(xiàn)在是我的大哥。”玉琪加重了大哥二字。
“上輩子我考慮太多,今生我只考慮她一人。”林楓走到藍夏面前,還是那個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眼神,那么溫和,“夏兒,我知道你還在氣我,原諒我好嗎?”
“前世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沒有什么好生氣的,你我行同陌路而已。”藍夏斬釘截鐵告訴林楓。
“不,上天為什么安排你我到這里來,不是因為要我來完成為了的緣分嗎?我們重新開始。我門擺脫這些身份和謊言,從頭開始。”林楓哀傷的眼神,刺痛了藍夏的眼。
“我說過,晚了就是晚了。沒有重來,沒有如果。”藍夏堅定不移,握緊玉琪的手,大聲告訴林楓,“我愛他,全心全意,只愛他。”
“不,你騙我。難道你就要生活在謊言之中嗎?什么金凰公主,什么天神轉(zhuǎn)世,難道你就不覺得你欺騙了世人,不覺得不安嗎?”林楓一只手抓住藍夏的手腕,質(zhì)問藍夏。
藍夏看著那熟悉的眼神,心卻不再有那種跳動,只有平靜,如湖泊一樣平靜,沒有一絲漣漪。
“我?guī)汶x開,擺脫這一切原本不屬于我們的枷鎖。只要你愿意,天涯海角,我都帶你前行。”林楓的聲音又恢復了溫和。
“前世我殺人也沒有覺得不安,一個謊言又算得了什么?再者,我這是善意的謊言,又不是要毒害誰。”藍夏移開目光,她確實不安,但是她沒有選擇,只能前行。
“你每次心虛的時候,總是不敢看我的眼睛。你不安,你知道你的謊言害了多少人。你害了玉楓和皇后,就算他們不是好人,但是你卻害了玉楓死了。他最然壞,但是卻不是十惡不赦。皇后雖毒,但是罪不至死,如今卻生不如死。我不是為他們打抱不平,我是想告訴你,我能給你一個安心的生活,而不是彌天大謊。”林楓目光火熱,抓著藍夏的手不放。
“你就只知道自己的付出,可是你卻不知道我要什么,我要的是同甘共苦,風雨共渡。我要和玉琪在一起,就要鏟除他后院的女人,擺平皇后和太子。我就算是用謊言來編織我的身份,但是我也問心無愧。至少都是我為愛情努力和付出,沒有欺瞞玉琪。不像你,一直用謊言,欺騙我。”藍夏微微磨磨牙,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夏兒,你在責怪…”林楓話未言盡。
“錯,我沒有責怪,也不想責怪。前世就是前世,今生終究是今生。過錯可以改,但是錯過了,就永遠不會再回來。”藍夏甩開林楓的手,一個詭異的瞬間移動,進入馬車內(nèi)。
玉琪面色不改,冷冷看著林楓,充滿敵意,軒衡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卻有種幸災樂禍的錯覺。
等玉琪的馬車離開,軒衡笑呵呵走過來,拍拍林楓的肩膀道,“大哥,節(jié)哀吧。”
林楓打掉他的手,“收起你幸災樂禍的表情。”
“至少我沒有揍你就算你幸運了,我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欺瞞了我們那么久,知道最后我才知道你的身份,真可恥。”軒衡不屑地白了林楓一眼。
“你也不賴,居然幫了她那么多,將她拱手讓人。”林楓回敬了軒衡一個不屑的眼神。
“就像當初我將她交給你一樣,認為你可以愛護她一生。”軒衡冷笑,馬身上馬。
“我…不想失去,我已經(jīng)在那個時空嘗盡失去她的痛苦,現(xiàn)在我不想再失去這個機會。”林楓百感交集,他握緊拳頭,發(fā)出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