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側首,看他一眼,笑說,“天佑哥沒空可以不去。”
明明語氣溫和,笑顏如花,卻讓陸天佑無端打了個寒顫,他知道這次蘇雅定然是誤會了,而且還氣性不小,但此刻當著眾人,他也不好解釋什么,只道,“沒事,我等會去磨下刀。”
“嗯,這樣好。”周氏見兩人有說有笑,非常默契,打心眼里覺得高興。
蘇雅也就沒說什么,他要去就去好了,多一個人干活她巴不得的。
吃過午飯,眾人稍稍休息了會,便各自干活去了,陸大柱跟周氏帶著陸天玉一起到田里割稻子,蘇雅則跟陸家三兄弟一起進山。
進到山里,蘇雅跟陸天禧摘著剩下的野尖椒,陸天佑和陸天福則進到山里一點的地方去砍毛竹。
本來,剩下的野尖椒也就不多了,蘇雅跟陸天禧不到半個時辰就摘好了,陸天禧沒事,便用小刀砍了根樹枝做彈弓玩,蘇雅看著長勢甚好的樹菇和野蒜,心里又癢了起來,不要錢的東西,不要白不要,這樹菇摘回去曬干了,留著過冬吃才好呢。
“雅姐姐,今晚還做肉羹嗎?”陸天禧眼尖的發現蘇雅又在采樹菇,不由驚喜的問,那天吃了一頓后,他做夢都能夢見那香辣的味道。
蘇雅這兩天吃油膩的多了,并不太想吃肉羹,但看陸天禧那發亮的眸子,就應了,“好啊,你彈弓做好了嗎?等會我倆去里面瞧瞧,看能不能運氣好再逮只山雞什么的。”上次從李氏家拿的母雞還有從山上逮的山雞,被周氏全部拿鹽給腌了,說是等過年的時候吃。
“嗯。”一聽說晚上有可能再吃上肉羹,陸天禧手腳也更利落了,恨不得片刻間把彈弓做好。
“好了,你慢著些,小心手割破了。”蘇雅瞧著又囑咐了一句,然后又開始摘樹菇。
看筐子差不多裝滿了,蘇雅直起身,突然小腹一陣絞痛,面色陡的一白,尼瑪,準是上午那肉包子油太重,吃壞了腸胃,“天禧,我去方便一下。”
丟下一句話,蘇雅捂著肚子就朝那樹林子里面跑。
“雅姐姐,你怎么了?到哪兒去?”陸天禧擔心的跟著跑了幾步。
蘇雅才不想被他看到,頭也沒回就喊道,“別過來,姐拉屎,不許偷看。”說著,身影迅閃,躲進了茂密的樹林子里。
后面,陸天禧聽言,小臉紅了紅,想著蘇雅那聲拉屎喊的那么響亮,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得,又本能的笑出了聲。
“好,雅姐姐,你別跑遠了。”過后,他又扯著嗓子喊了聲,本來還想嚇唬說別被蛇咬了屁股,但想到蘇雅根本不怕蛇,也就作罷。
這邊說蘇雅一路小跑,進了樹林子里,四下一瞧,枝繁葉茂,就算有人路過也是瞧不見的,忙不迭的褪了褲子,稀里嘩啦一通紓解,頓覺暢快無比,完事后,摘了幾片寬大的樹葉擦完屁股,提著褲子起身,卻不料,一道飛速而過的身影閃的她差點摔倒。
忙系好腰帶,定睛一瞧,竟然是只漂亮的梅花鹿。
那梅花鹿顯然是受了驚,奔跑進一片荊棘叢中,被雜草亂枝給纏住了。
蘇雅一瞧那梅花鹿水汪汪的眼睛,頓時就被迷住了,乖乖,以前只在動物世界里看過,沒想到這里見到真的了,“哎呦,小乖乖,別怕,姐來救你。”
她忙張開雙臂,小心翼翼的走進荊棘叢中,想解救這只受驚的無辜又迷惘的小鹿。
哪知,她的手剛伸出,還沒碰到那只漂亮的犄角,一陣勁風襲來,嚇的她一閃身,就見一枚冒著寒光的利箭鏘鏘插進右側的那棵大樹里。
尼瑪,蘇雅心口砰砰直跳,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就四下張望,怒罵,“這是誰的箭,他媽的長眼睛了嗎?”要不是她閃的快,那箭就不是插進樹干里,而是插她腦袋上了。
打獵的嗎?也太沒職業道德了。
“混帳。”
蘇雅想不到還真有人接罵的,竟然還找了來,“你敢罵我家公子爺?”
公子爺?尼瑪打獵的還帶了小廝不成?
蘇雅聽言回頭望去,就見一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撥開荊棘朝自己這邊走來。
“剛才那箭是你射的?”尼瑪,就是這貨一箭釘到樹上?哼,還有點子本事嗎。
豈料,蘇雅還沒發飆,那年輕人就瞪眼罵來,“哪里來的野丫頭,跑這找死來了?”
臥槽,蘇雅本還有幾分激賞的心思陡然間變得憤懣不已,對著那年輕人就是一腳踹來,“你才找死呢。”大白天撞見鬼了,遇見這么個貨。
那年輕人顯然沒料到蘇雅會動粗,更沒料到的是,這小丫頭片子個子小小,力氣倒挺大,他自認為有兩下子身手,就沒打算避讓,孰料,那一腳踹來,直接踹到他的小腹,力道大的嚇人,直接將他踹出一米多遠,重重摔趴下,爬都爬不起來。
不是吧?這么不經踹?蘇雅踹過人之后,自己也吃驚了,這人連一只箭都能射進樹里,怎么會接不住她那一腳的?
“你,你這臭丫頭,你——”那年輕人好一會兒才掙扎著爬起來,但黑紅的臉色能瞧的出剛才那一腳挨的不輕。
尼瑪,還有力氣罵人呢,看來那一下沒踢怎么著,蘇雅就放了心,用不著自己貼醫藥費就行,唇角一掀,她笑的有幾分得瑟,“呵,還想再挨一腳?”
“你——,看我怎么教訓你。”年輕人氣的捋著袖子就要朝蘇雅撲來,這時,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了來,“青柳。”
年輕人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似得,收斂起暴斂的情緒,轉身,恭敬有禮的說道,“公子爺。”
公子爺?蘇雅心頭亦震,難道這人才是剛才射箭之人,想著,她抬頭朝前望去。
深秋的午后,陽光碎白如銀,透過密布的樹縫細細篩下,那坐在白馬之上的男子,眉目俊朗,衣飾華麗,俊美的宛若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