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宗和桑榆的攻防戰打的沒有硝煙,可是薛少宗的父親傳來的消息卻十萬火急,他要被征召上戰場了。
薛少宗被他爹緊急召回軍營,要帶著薛家軍去象牙山剿匪。
李侍郎暴斃的原因基本查明,就是西南邊境的燕赤軍的一伙人馬,勾結了象牙山的劫匪,沿途阻斷了李侍郎來靈州的路,只能轉到附近的鄰鄉,才會被人唆使去了妓院,被下了逍遙散之后,飄飄欲仙之際,突然爆血管死了。
參與作案的人離,畢竟有敵國的軍方勢力介入,他們不好明著開戰,只能以剿匪為名,先將象牙山的匪徒消滅了,徹底收復那個三不管地帶,然后再談跟敵軍是戰是和。
象牙山的地形易守難攻,必須一舉拿下,杜絕后患,所以由薛少宗親自帶人前往。
即使跟桑榆正打的火熱,薛少宗也不得不執行軍令,畢竟軍令如山。
“丫頭,這次有正事,我先回去了,你要等著我,聽到了嗎?”
薛少宗佯裝嚴肅的叮囑她,回來他們再慢慢耗。
桑榆權當沒聽到,躲在薛夫人身后裝啞巴,真是的,當著他娘的面說這樣曖昧的話,讓她怎么接下話茬?
“兒子,快些回去吧,正事要緊,我會照顧桑榆的,我們呆的也有好些天了,差不多這幾天也會回家,到時候家里再聚。”
不管薛夫人以前對丈夫兒子領兵打仗是怎樣習以為常,可還是放不下對他們的擔憂。
薛少宗向母親鞠了躬,轉身上馬,帶著幾個得力的悍將,騎著快馬揚長而去。
沒有了他的日子,桑榆和薛夫人確實要清凈了許多,她們也沒了聊天的興致。
大家都在想著戰事,一直等著薛少宗寄來的家書,總是三言兩語的報平安,之后的兩天,就基本沒有了音信。
幾天過去了,薛夫人也坐不住了,帶著桑榆也打道回府,玲瓏依依不舍的送別了她們。
一路上,她們有薛少宗留下來的護衛軍護送著,非常順利的回到了將軍府。
原本,桑榆回來后,是要回家跟她娘報平安的,可是因為薛少宗的杳無音信,她也有些隱憂,索性住在了將軍府,等待他的消息。
一天過去了,薛家等來的果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這場仗算是打贏了,薛少宗卻受傷了。
盡管在十天的時間內,薛少宗攻下了象牙山,捉了不少還未來得及逃跑的匪徒,可他自己卻被暗算,被山里埋伏的暗器射中右臂。
薛少宗被最快的速度抬回來救治,薛家上下忙的不可開交。
他的右臂肩胛處受了傷,傷口已經發炎,身體有些發燙,他都快燒到神志不清了。
“薛少?”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看著那熟悉的眉眼,桑榆嘆了口氣。
這樣一個意氣風發的強壯男人,現在這樣毫無生氣的躺著,真讓她適應不了,想起之前在牧場的那段日子,他那么鬧她,跟現在相比,更讓人感慨。
她瞥了一眼外廳里,薛夫人跟薛將軍向大夫打聽他的傷情,嘀嘀咕咕的一陣聒噪,雖然大家都很擔心,但是聽得出來,大夫仔細診斷過后,沒有到危及性命或留下后遺癥的地步,這樣的傷經動骨只要調養好就沒大礙,所以桑榆跟薛少宗的父母還是安了不少心。
給薛少宗上好藥,開好方子,大夫和一眾侍女都涌出了屋子,桑榆才看到薛夫人和老將軍回到臥室。
薛夫人偷偷抹了一把淚,手伸進被子里,握住兒子的手,很涼,于是更加用力的握緊。
“孩子,這次你又讓娘擔心了,還好沒什么事。”
薛將軍趕緊安慰妻子,“放心,少宗會沒事的,這點小傷他能挺過去,以前比這還嚴重的不也挺過來了嘛。”
不說還好,薛夫人想起以前兒子那么拼命,身上的大小傷疤她都能數的清,這讓她當娘的怎么不心疼?
雖說男子漢這點傷不算什么,可是他們家業不求豐功偉業,不需要兒子太拼命,薛家就這么一個香火,自然想要兒子平安就好。要不是兒子堅持,自己丈夫又說大丈夫就該頂天立地,保家衛國,她還真不想兒子太過拼命。
薛將軍勸了幾句妻子,有公務在身,就離開了。
“干娘,別擔心了,大夫也說薛少沒有大礙,現在這是在府里,只要我們盡心照顧好他,他會很快康復的。”一直沉默的桑榆也在盡量幫薛夫人寬心。
“丫頭,你有心了,這么久了沒回去看看你娘,還在這里安慰我,照顧少宗,辛苦了。”
就這樣,桑榆又沒法回家,只好讓將軍府的傭人幫她帶口信給她娘。
經過一天的調理,薛少宗傷口感染的程度好多了,期間,他也醒過幾次。
不知是由于之前失血過多,還是喝藥的副作用,導致他迷迷糊糊說不清楚話,然后又昏睡過去。
薛夫人畢竟精神不濟,這幾天又精神緊繃著,早早的就被桑榆勸回去休息。
留下桑榆還有兩個侍女輪流守夜。
到了半夜,薛少宗的情形就有點不對勁。
身體一直冒冷汗,咬著牙,肩胛骨的傷口還滲血。
首先發現不對勁的就是桑榆,為了照顧方便,而且她跟薛少宗也熟悉了,就不會有什么尊卑或者男女有別,而睡在外面,只是找了張躺椅,找了個能看得見里屋的方向,安穩的躺下來,其他的侍女一律守在里屋外面。
可到了半夜,她就被一陣喘息聲驚醒了。
跑過去看,確實是他在難受的呻吟,夾著被子不停地蹭,綁著傷口的紗布都快裂開了。
桑榆很想叫人,可是一想到這是大半夜,也不好麻煩大夫,就壓下了驚慌。
回想著大夫臨走前的交代,她趕緊壓住他亂動的身子,悄悄叫醒了侍女,打來熱水,幫忙一起解開薛少宗的衣服,擦拭身上的汗,重新換上藥膏,綁好傷口。
喂他喝下一大碗苦苦的中藥,他才慢慢消停不少。
折騰了一圈,桑榆也是渾身汗,可看著明明睡下的薛少宗,還條件反射往床內側挪動,好像要側過身,不讓她看到他這樣子一般,她又笑出了聲,他這是害羞?
沒見過都成了這樣子,還能意識到不好意思,自尊心這么強的人。
熬過了這一夜,薛少宗又出乎意料的好轉了不少,天剛徐徐亮的時候,他就悠悠轉醒,看著房內累得貪睡的眾人,他相當的安靜。
醒來能看到想見的人,真的很好,尤其還是被他喜歡的人這樣貼身照顧,心里的暗爽讓他都忘了傷痛。
薛少宗也是不由得感嘆,這傷得真值!
桑榆的半邊胳膊都被枕麻了,昨晚折騰了一晚上,她好不容易睡著,結果就睡得這樣沉,連翻身都沒有,她僵著身子起來,看著薛少宗還在睡,就悄悄回了她在將軍府的客房,梳洗之后,換身衣服。
待到她回來的時候,剛到薛少宗的房門口,就聽到薛夫人在里面談笑的聲音。
只聽她說:“你可算能安靜的在家里呆上幾天了,要是再敢出去找罪受,別怪我翻臉啊。”
“是是是。”很乖的回應,是薛少宗。
他醒了?桑榆趕緊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