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回到了甘泉寺,見到了母親,詳細(xì)的講述了這些日子的趣事,柳含煙聽著很高興,絲毫沒發(fā)覺女兒在這段時間里經(jīng)歷過什么,桑榆也不會讓她知道。
舒服的洗了個澡,桑榆清爽的回到房間,靜靜的躺回床上,一動不動的呆著。
想了很多,有安成玨,有梅映雪,也有薛少宗。
想著那兩個人帶給她的絕望和震驚,她覺得恍若隔世,今天面對這個局面,居然不再似從前那般痛徹心扉,人果然還是會變得。
而想到薛少宗,她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樣堅持對她的好感,以他的條件,她是高攀了。
薛少宗身邊不乏美女,大美人更是門當(dāng)戶對,而她一點(diǎn)贏得可能都沒有。
難道是上天看她情路坎坷,所以故意送給她一個金龜婿?
甩甩頭,她寧愿相信是薛少宗的眼光太奇葩。
沒辦法,在安成玨那兒受到的打擊,讓她根本無法自信的認(rèn)為自己對于男人的吸引力。
所以,她只想過著平平淡淡的小日子,每天依然刺繡,和她娘說說笑笑,偶爾發(fā)發(fā)呆,不必再為這些惱人的事煩心就好。
這天,她沒有再去將軍府,跟著娘親來了個大掃除,將屋子里洗洗涮涮的東西全拿出來,忙了一天很疲倦,所以她倒頭就睡了。
夜里,她做夢了,夢都是斷斷續(xù)續(xù)。
夢里她見到了她在現(xiàn)代的父母,很奇怪,她來到這個時代這么些年,都沒有夢到過從前的父母,如今見到這樣的場景,她失聲痛哭。
而父母只是拉著她的手微笑,用從來沒有過的耐心和溫和安撫著她,父母們問她去了哪兒,過得怎么樣,有沒有找到愛護(hù)她的人,他們最期盼的是能找個人照顧她,因?yàn)槎紝λ环判牧耍?dāng)她哭著搖頭,說一個人過也挺好,不想找人作伴時,他們卻斥責(zé)她,還是那樣喜歡將自己宅在家里,一點(diǎn)長進(jìn)都沒有,隨即離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后,她進(jìn)入了一個灰色地帶,任憑她怎么喊都沒有人回應(yīng),她就被困在這樣的空間里,真正的來到一個只有她的絕對空間里,她得到了寧靜,可是四周卻沉寂的讓她想逃,她怎么也逃不出去,她絕望的哭了,如同孩子般撕心裂肺,直到她醒來。
此時,她再也睡不著了,多么希望能有雙手能擁她入懷,不管是誰能給予她這樣的溫暖,總好過一個人的獨(dú)孤冰冷。
她此時是那么清晰的知道,自己原來也害怕孤獨(dú)。
……
薛少宗最近有些坐不住了,桑榆一回到家,就再也沒來看她。
她食言了,不僅沒再露面,連給他帶個口信都沒有。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會不會又被安成玨給勾了回去?
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火急火燎的往甘泉寺跑,他不能再等了,知道桑榆對于安成玨有多深的感情,雖然她被傷害了,可難保不會心軟,他不愿冒這個險。
來到甘泉寺,他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桑榆。
寺里的尼姑像看怪獸一樣的眼神盯著他,他懶得顧及,找她們打聽才知道桑榆的去處。
在眾多朝圣的信徒中,他看到了虔誠的跪坐在菩薩面前的桑榆。
在這樣圣潔莊重的地方,桑榆一臉平靜的置身于佛祖膝下,與佛祖凝視的那一刻,她應(yīng)該心情會平和些吧。
正在她虔誠悟佛,似乎要參透什么的時候,突然——
“咳咳……”她似乎聽到兩聲輕咳,而且就在她耳邊,離得如此之近。
睜開眼睛,擰著眉望過去,是薛少宗!
怎么會是他?她大駭,看來真是無法逃脫了。
昨晚從頭哭到尾的夢,讓她不得安寧,所以來這里尋求平靜,她求得是這個夢的癥結(jié)。
可沒想到睜開眼看到的是他!
所以他真的是能幫她拜托孤獨(dú),逃離夢境的解夢人嗎?
“傻愣什么?在這寺里住久了,連性子也變得大徹大悟了?”薛少宗看著她怔怔的樣子,試圖讓她回神。
“你怎么來了?”桑榆呆呆的問。
“還不是想你了,你真狠心,我剛好點(diǎn)就跑了,這么久都不來看我?!彼谌鰦砂缈蓱z。
斜眼看著她的反應(yīng),還是愣愣的。
究竟怎么了?真的被佛祖點(diǎn)醒了?
還真讓他猜對了,這一刻,桑榆的心是平靜的,既然求了佛祖,得到的是這樣的答案,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再抗拒這樣的結(jié)果。
“薛少,你相信緣分嗎?”她突然問他。
薛少宗反應(yīng)不及,也跟著坐了下來,想著她的怪異,順著自己的心答道:“相信,就是因?yàn)橄嘈啪壏?,所以不想對自己的感情太馬虎,如果不是我堅持,我爹娘早給我納了好幾個小老婆了,哈哈。”
他試圖以玩笑活躍氣氛,可桑榆還是好凝重的樣子。
“那你會介意你的女人之前有過一段緣分,你不是她第一次付出的感情對象嗎?”
她想知道他會不會介意她的過去,雖然她跟安成玨清清白白的,可是他們之間一起走過了三年,傳聞也不少,不想讓將軍府因?yàn)樗荒ê凇?/p>
“不會,雖然更多的是父母之命,媒所之言的姻緣,女人沒有太多機(jī)會見到丈夫以外的男人,但是總會有令自己心動的那個人,感情是人不能控制的,所以有過體驗(yàn),也是可以理解。”很奇怪,她今天怎么會問這些?
不過,可能因?yàn)橥蛟诜鹣袂?,大家都非常虔誠,他也變得坦白。
“所以你不會介意我曾經(jīng)那么喜歡過另一個男人?”她有些不信,但還是想問清楚。
“嗯?”怎么會問起這個,薛少宗看著她異常認(rèn)真的樣子,還是選擇老實(shí)回答,“要說不介意肯定是騙你的,畢竟你對我都沒這么好過,可我知道那些都是過去,我們都該向前看,所以我肯定會忘記,你也不要再想著那些,好嗎?”
他以為她又想著安成玨,很想蹂躪她的頭發(fā),讓她無暇再想那個笨蛋。
“好。”她也乖乖的答應(yīng)。
薛少宗再一次錯愕,摸著她的額頭,今天邪門了,她非常的乖順讓他很不適應(yīng)。
“你怎么啦?”魔怔了?他心虛的看了眼佛像,不會這么邪門吧?
“沒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在乎我,是不是真的珍惜我,才會問這些?!?/p>
他們并肩坐著,她悄悄將頭靠過去,枕在他的肩上。
他稍稍有些僵,進(jìn)而借機(jī)揩油,順勢摟住她的腰,明朗的說道:“這還用問嘛,你直接答應(yīng)了我,我會用行動向你證明不是更可信?”
“我信你?!彼嵵氐幕卮鹬?/p>
“什么?”今天他真的有些短路,跟不上她的話。
“我說我信你是真的,所以想要試試跟你交往?!?/p>
這樣的坦白反而讓薛少宗錯愕不已,這些天來,他的死纏爛打都被她冷冷的對待,沒一次像這樣,完全迎合了他的心意,他竟然有些回不了神。
桑榆也相信緣分,既然他們一再的相遇,連佛祖都幫著他,那么她想嘗試著接受他。
這算是她對自己的感情負(fù)責(zé),不想再像跟安成玨那樣草率,現(xiàn)在的她對待感情更加理智。
只是,薛少宗那是什么反應(yīng)?他居然一聲不吭。
“你不愿意?”所以,他真的在開玩笑嗎?
她忽然有些生氣,她不是可以玩這種游戲的人,白白浪費(fèi)她在菩薩面前如此虔誠。
剛生氣的想站起身走人,冷不防的被他拽了回來。
“啊——你……”
她完全沒有了再質(zhì)疑他的機(jī)會和力氣,因?yàn)樗凰M(jìn)懷里,一吻封唇。
他在吻她!一種很炙熱很虔誠的態(tài)度,在親吻著她。
她很訝異,更加驚恐,有些抗拒的推了他一把。
并不是她保守,而是這個時代對女人本就不寬容,況且這是在寺廟里,在佛祖面前!
可這樣旖旎的畫面,在佛祖的注視下,是那么的唯美動人。
被他吻得腦子更加混沌,她再也沒辦法抗拒,任由他將自己的唇掃了一遍。
以前,她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人,向往過這種畫面,可從沒膽子做。
現(xiàn)在被這樣狂熱的親吻著,她居然會可恥的興奮。
快要喘不過氣來,薛少宗才放開她,將她的頭按在胸口,緩口氣,也讓理智回籠。
“桑榆,謝謝你肯答應(yīng)我。”
要不是地方不對,他真的很有股沖動將她……
可是他必須忍著,時機(jī)不對,地方不對,他不想過于急色,嚇壞了好不容易走出來的桑榆,現(xiàn)在,他們終于可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