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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重生之錯愛千金

第九十一章妥協爭吵

桑榆的日子并不太好過,尤其在莊園這個陌生的地方。

雖然景致很美,但是她毫無欣賞的興致。

薛少宗不允許她離開這里,這里能走動的只有幾個侍女,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每個人都對她客客氣氣的,真的好怪異。

初來的憤怒,到現在的苦悶焦躁都化作一股怨氣,怨恨薛少宗再也不給她爭辯的機會,也怨恨他徹底限制了她的自由。

這種怨氣讓她又經常性的失眠,所以當她頂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迎接玲瓏的時候,玲瓏承認,她被桑榆的那股怨氣嚇到了。

桑榆沒想到,在這里還能見到玲瓏,可看到她好像有話要說,難道他也要為薛少宗做說客?

玲瓏難得很鄭重的表情跟她說:“桑榆姐姐,你應該知道我想跟你說什么吧?”

她很直接的挑明話題,并且讓幾個侍女出去,關上門,徒留他們兩個在房間里。

“玲瓏,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可是你不覺得他太過分嗎?”

女人之間,或許更容易說心聲,所以盡管玲瓏可能更偏向薛少宗,她還是愿意跟玲瓏聊心事。

玲瓏愕然,難道桑榆姐姐就是這么看待薛哥哥的?難怪薛哥哥最近臉拉得老長。

“可是你有想過薛哥哥有多想要這個孩子嗎?你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就自己決定做掉,薛哥哥知道后都快瘋了。你看到過他的腳傷吧,腿都骨折了,可是他還是大半夜的到處找你,就為了早一步能保住孩子,既然你跟安成玨都在一起了,將孩子送給薛哥哥,難道不好嗎?”

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確實不太能夠體會母愛的含義,所以才會這樣簡單的想問題。

其實,開始時她也被桑榆有孕的消息給弄懵了,這些她再不懂,也知道薛哥哥跟桑榆姐姐的關系進展到了哪一步,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還是分開了。

雖然玲瓏也知道桑榆的尷尬處境,可是一想到薛哥哥那么受傷,那么想要保住孩子,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勸桑榆。

“桑榆姐姐,自從你們分開之后,薛哥哥有多難過我都看在眼里,你知道嗎?這次我偷偷跑到薛哥哥的軍營里,結果給他添了好多麻煩,他都幫我扛著,還有一次軍營被縱火,我們追了賊人好久,結果差點被那些賊人俘虜,要不是薛哥哥想到辦法,這次我們都回不來了。薛哥哥也是為了救我才摔斷腿,你應該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了,我也是這次才明白,有時候他們就是拿命來拼,薛家就只有他一個兒子,現在又那么不太平,如果薛哥哥還找不到心愛的女人給薛家留后,哪天要是戰場上有個意外,薛媽媽他們該怎么辦啊。”

玲瓏不否認她有故意嚇唬桑榆的嫌疑,可也真的替他們,替薛家著急。

為什么他們就死活過不到一塊兒去?非要這樣互相傷害呢?

桑榆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沒想到,玲瓏會跟她說這些,更沒想到他們在軍營里一起經歷了這么多。

她很慌亂,心,也隱約在動搖。

玲瓏畢竟是個急脾氣,見桑榆這樣沉默,還以為她始終無法同意,就急了,“我知道這樣有些強人所難,可是這畢竟是條人命,薛哥哥那么想要,而你也想要打掉,何不成全了薛哥哥呢?他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已經拋棄了薛哥哥,現在對他的孩子也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

她的語氣有些焦急,甚至口不擇言,可她真的沒有惡意。

“讓我考慮考慮吧。”她的頭好痛,同意再想想,已經是她所能做出的反應。

“好吧……”看到她真的臉色不太好,玲瓏也噎了噎口水,不敢再逼她。

“桑榆姐姐,你是在顧慮安成玨嗎?”猶豫著,她還是選擇了這個話題。

她點頭,但又搖頭,她是擔心安成玨的感受,但是賣孩子的感覺畢竟不好受。

“但是,你對薛哥哥難道不覺得不公平嗎?”

這句話,她憋了好久,雖然不是很清楚這三個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但是桑榆姐姐的突然悔婚,薛哥哥的沉默寡言,絕對跟這個安成玨橫刀奪愛有關。

桑榆一震,不公平?

曾經,她是隱隱的感覺到自己的猶豫徘徊,對薛少宗很不公平。

可是現在,她真的好像忘了……

“桑榆姐姐,這些你自己未必沒意識到吧?薛哥哥從不糾纏,不示弱,并不代表他就不會心痛。你總說薛哥哥過分,可是當初你明明沒有忘掉安成玨,就答應了他的求親,鬧得兩家現在成了這樣,難道沒有過錯嗎?而且你說過安成玨曾經對你不好,可是現在他對你稍微和顏悅色兩句,你就昏了頭一樣居然悔婚,也要跟那個人在一起,可是現在呢?他走了,去京城追求他的前程,讓你一個人在家里受這種剜心的疼,都沒陪在你身邊,就這是你追求的愛情嗎?倒是薛哥哥,無論當初怎么對你,到現在你們重逢,他救回孩子的命,都是他在付出努力。不管怎樣,你的愛情再偉大,也得顧慮一下沒被你關注過感受的人?!?/p>

說出這些話,玲瓏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她在別人的愛情里長大了,可也為薛少宗不住的辛酸。

愛情真的好煩惱,她不要這樣的辛苦。

桑榆像被人重重摑了一巴掌一樣,強忍著眼淚,心里也是說不出的詫異。

既是詫異玲瓏這樣的話,也詫異自己原來真的對薛少宗忽視了這么多。

心里發堵,緊張憋悶的情緒也讓她的肚子跟著不舒服。

摸著還算平坦的腹部,這里面的孩子也在抗議她對他爹的薄情嗎?

雖然她知道,現在這么大的孩子,壓根不會有這樣的動靜。

可她也還是希望孩子會像她期望的那樣有活力,健健康康的,畢竟她不久前那么犯傻過,她怕造成孩子的后遺癥。

這樣的擔心,難道不是對孩子還有期望,對薛少宗也有愧疚嗎?

畢竟她曾經對薛少宗敞開過心扉,所以才會有他們的親事,才會有這個孩子。

一切都是她不守信,她是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桑榆木然,好久都沒有發覺玲瓏的離開,有了這番談話,她的想法又起了很大的變化。

生下孩子好嗎?

如果真的留下孩子,她真能做到薛少宗要求的,能跟孩子老死不相往來嗎?

薛少宗這樣的要求,是在保護她的愛情,還是在懲罰她的薄情?

這些毫無頭緒的思緒,真的困擾了她一夜。

只是玲瓏有句話讓她思考了很多,她確實對薛少宗很不公平,也欠了他很多,所以他要這個孩子,算是從她這兒討得一個補償嗎?

掙扎了好久,她認命般的做出了決定。

……

薛少宗不承認自己的情緒,還能受到桑榆的影響。

可是他最近,著實被她刺激到了,除了在莊園的第一天,他們那場不愉快的談判,之后,她就跟丟了魂一樣的不吃不喝,下人稍微勸她幾句,就會發脾氣。

這并不是他認識的桑榆,她不會沖著下人亂發脾氣。

所以她只是在向他挑釁?因為他的禁足?

但是她怎么發火,他還是沒辦法放她離開,那晚她那慘白的臉色,下身隱隱滲出的血,都讓他記憶猶新,大夫說如果沒有及時救治,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如果再冒一次險,他不敢相信自己還會不會有這樣的運氣,再能救回孩子,所以他不能讓桑榆離開他的視線范圍之內,盡管她不會高興。

他不甘的喝著悶酒,她憑什么不高興?他又為什么還要在乎她的感受?

可是聽完下人的稟報之后,他才知道要想壓住這股火,真的很難。

借酒消愁,是大多數人會做的選擇,他也不例外。

雖然腿還沒好利索,家里人也一直盯著他,不讓他干這些,但是他總有辦法躲在自己的地盤上,好好的發泄。

一口一口的酒灌進去,他的腦子有些暈。

真沒用,他的酒量居然退步了,這還是拜桑榆所賜。

從前的某天,她突然向他做出指示,以后再也不能多喝酒,說他喝酒就會誤事,他并不覺得自己誤了什么事,可是那是想起倆人才剛做完的事,確實喝多的他“欺負”了她很慘,看到她那憋著臉紅的勁兒,他很得意,笑了,于是答應了戒酒。

曾經的一點點回憶,對現在來說,就是一分一秒的煎熬。

那些虛假的感情,他不要再去回想,現在,等的就是她的決定。

“誒兄弟,在這兒喝什么悶酒呢?”

他的肩膀被人從后面大力的一拍,害的他差點一口酒噴了出來。

誰會這么輕易的找到他的藏身之處?

回過頭來,原來是關山這個臭小子。

薛少宗勉強將嗆在喉里的那口酒給咽了下去,又差點被關山的話給氣的噴出來。

“我看你這小日子過得挺舒服的,說是回來養傷,可將事情全都丟給我辦,你卻貓在這里喝著小酒,心情不錯啊?!?/p>

關山調侃完他,很自覺的坐到他身邊,拿起另一個酒壇子就蒙灌自己。

“啊,好酒,你可真會享受?!?/p>

薛少宗被一口氣堵著,懶得理他。

他這樣陰沉的臉,像是很高興很享受的樣子嗎?這個臭小子就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沒惹我,我現在不爽,滾開。”

跟自家兄弟,他向來說話不忌諱,很明白的表現出他的不快。

“喲,這就不高興了?這罵人挺中氣十足的,看來真沒事了,那趕緊的回去,替我分擔分擔,可累死我了?!?/p>

“……”

“哎,聽說那個小丫頭現在還在你府里做牛做馬,你可以啊,那個性子那么野的烈馬,你也制得住,教教我吧。”

關山滿臉求知欲的望著薛少宗,他知道關山說的丫頭是指玲瓏。

真沒想到他會看上玲瓏,那為什么在軍營里,僅僅見面不多的時間里,他老是跟玲瓏吵架?難道關山這樣的手段,是故意引起玲瓏的注意?

他只能說,這種方式真惡寒。

在他眼里,真愛一個女人,就該寵著,不愛就不要糾纏,吵架什么的太傷感情,話趕話的時候絕對會讓自己吐血,這點他太有感受,所以很不喜歡這樣的吵吵鬧鬧。

“你給滾一邊兒去,想追那丫頭自己想辦法,我現在煩,沒工夫搭理你?!?/p>

“那你煩什么,說出來,還有什么是我們不能解決的?!?/p>

幾乎沒受什么挫折的關山相當自信,可他哪兒知道薛少宗的難處。

而且薛少宗也沒有想跟別人分享這種尷尬的感情糾葛,即使是兄弟也不行。

“去去去去,我還用不著你幫,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關山收起不正經,似笑非笑的調侃,“這次咱們剿匪有貢獻,還讓那晚偷襲的人招出了不少實話,可這樣的功勞居然被謝家的人搶了,你連命都差點沒了,他們這么做太不低調調,我真的不甘心。這回我聽一個兄弟說,謝家老二的兒子在靈州結交很多窮酸秀才,好像想要拉攏什么人,你說,咱要不要打聽的更清楚點,將來不至于這么被動?”

謝家老二的兒子,那不就是謝禮懷嗎?

薛少宗是知道謝禮懷在靈州為官的事,也是不久前的事了,想必調到這樣的邊境小鎮,也有謝家自己的布局吧。

雖說朝廷內文官和武官互相不對付,可這亂世畢竟武將更受依賴,他們這些武將世家中,謝家的名望最盛,而且謝家又喜歡廣交有志之士,所以才在各地吃得開,連薛家的軍營里也塞了他們不少人,而薛少宗的爹還不能反駁。

這次剿匪的事,就是被謝家一派的將領搶了功勞,所以謝家的根基可想而知。

這些政事,薛少宗原本不想插手,反正薛家有他頂著,他不會讓別人亂來。

可是,想到安成玨就是被謝家拉攏的所謂人才,而他也說過不會再對這個昔日的情敵心慈手軟,所以在沒確定桑榆的想法之前,他無比要將謝家私底下的盤算搞清楚,將來跟安成玨的爭斗才有一份籌碼。

“好,謝家的事我會打聽,現在我暫時還不能回去,軍營里的事就拜托你了?!?/p>

“放心,咱沒問題,只要你肯,咱們兄弟齊心,害怕那些人使絆子不成?!?/p>

關山笑的眼角眉梢都有股陽光詼諧的味道,很滿意的跟薛少宗又對飲了一次。

“薛哥哥,你在哪里——”

是玲瓏在喚他。

薛少宗看到關山的眼睛都亮了,不禁樂了,這個小子真是不死心。

他朝著長廊那邊的人影喊了一聲,“我在這兒,別喊了。”

玲瓏像個炮筒子一樣沖過來,氣喘吁吁的站在他面前,看著他手里的酒壇子,瞪著眼睛指著道:“你怎么又喝這個?大夫說你沒好全,最好要忌口的?!?/p>

薛少宗很無奈,也不差這一次吧,而且他真的很悶,喝兩口心里舒暢。

可他還沒反駁,玲瓏就將炮口對向在場另一個舉著酒壇子的人。

青蔥小手指向關山,怒瞪:“是不是你唆使薛哥哥跟著你偷喝酒的?你一出現就沒好事,總是想禍害薛哥哥?!?/p>

關山那叫一個冤枉,盡管對這小妞有好感,可是也架不住這樣誣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唆使少宗的?他又不是傻子,他不想喝,難道我還能逼他不成?你這個小丫頭怎么就這么喜歡當管家婆啊?!?/p>

他記得,當初玲瓏跟薛少宗被救回軍營,玲瓏也是對他怒目相瞪。

不是嫌他找的侍衛太粗手粗腳,照顧不好腿不方便的薛少宗,就是怪他給薛少宗帶些解饞的羊腿和白酒,每次被她發現,他都被罵的狗血淋頭,真的憋屈死了。

玲瓏壓根不信他的解釋,每次他出現都沒好事,況且他還罵她管家婆?

氣急了的她,一手叉著腰,另一只手指著他,做茶壺狀的開始叨叨關山。

“還狡辯,就是你唆使的,每次一有鬼點子就拉著薛哥哥陪你瘋,過后總有一大堆借口來掩飾你的罪行,薛哥哥現在腳傷還沒好,最近心情又不好,你還這么灌他酒,你就是不安好心,還好意思說我多管閑事。”

關山也火了,被一小丫頭指著鼻子訓斥,這滋味他還從來沒領教過。

“你這丫頭怎么這么不講道理啊,我跟少宗是從小長到大的兄弟,我會害他什么?倒是你,明明又不是薛家的人,卻對少宗吃喝拉撒都要管,你一個女孩子害不害臊,這還不是多管閑事?”

“你——”

“噗嗤——”薛少宗實在忍不住了,這兩個冤家太搞笑了。

玲瓏是他見過的最能惹事的女孩子,如今卻煞有介事的訓斥著同樣沒個正行,喜歡討嘴上便宜的關山,這兩人太逗了。

他絲毫沒有顧忌玲瓏被氣的炸毛,只是聽完后,看著這針尖對麥芒的架勢,他再不出來解決糾葛,恐怕真的有人要遭殃了。

“玲瓏,別再胡鬧,關山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他真沒惡意,是我心里不舒坦,找他來喝酒,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發脾氣,真的是冤枉了別人哦。”

額?玲瓏啞火了,是她搞錯了。

可是看著關山那快傲上天的臉,她堅決不道歉。

這次沒犯錯,并不代表以前做的那些事就是對的。

兩個小朋友又冷戰上了,薛少宗正要勸著點,眼前走來一個侍衛,伏在他耳邊,給他帶了個口信,他這才真心的笑了。

看來,他的這場堅持算是勝利了。

……

薛家的莊園內,桑榆坐在她房間外的小長廊里曬太陽,看著院子里的花花樹樹的綠色,心情似乎好多了。

而身后,伴隨著一聲聲不太利索的腳步聲,還有隨時伴著的拐杖杵著地的聲音,她知道等來了今天約的人。

薛少宗慢慢的坐到桑榆的面前,擺出一副要長談的架勢。

“你想好啦?”依然是冷漠的神情,而且始終淡淡的眼神飄過她的身上,卻不在她身上聚焦過。

桑榆默默的收回眼神,回過頭,對著他也是冷淡的點頭。

“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幾個要求。”

這種時候,她很像在拿喬,可是沒辦法,她也必須讓自己沒有后患,尤其是現在他對她這樣冷淡的態度。

薛少宗就料到她不會輕易屈服,“說吧?!?/p>

“第一,在孩子生下來之前,不能讓這里之外的人知道我懷了孩子,將來這孩子的來歷,也希望你能有個合理的說法?!?/p>

“行?!彼粫试S他的孩子被說成是野孩子,至于孩子的娘是誰,他會找一個合適的人來擔任,反正遲早會成親,沒有這些惱人的情愛,或許跟女人的相處,會簡單許多。

他終究是要走上這條無愛姻緣的老路,盡管跟他的初衷相違背。

“第二,對于我們兩家的關系,我希望你能徹底明白的跟我父親說退親的事,不要再給他任何希望?!?/p>

這點她很殘忍,簡直是徹底打破了韓世忠攀附重權的美夢。

可是桑榆不愿意韓世忠再做這種美夢,這樣既讓她無地自容,也根本是在薛家面前自取其辱。

所以盡管韓家已經知道桑榆被退親的真相,但她還是希望薛家能將事情說透,這樣她跟安成玨的相處中,不會背負著精神上負擔。

“好,選個時間,我會親自說清楚?!?/p>

這一回,她是徹底想跟他斷了吧?也好,他不用再報任何希望,只要守著孩子就好。

“還有,我即使被你強制要求住在這里,但我也有行動的自由,我如果外出,你不能不讓,而且你也不再用成玨來威脅我?!?/p>

這一點,她很強調,不想再一次次的被他威脅,更不想連出行的自由都沒有,這幾天她憋在這個院子里,都快發霉了。

薛少宗冷笑了一聲,放在腿上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

說來說去,她還惦記著跟安成玨的感情,怕他會破壞?

放心,他沒那么無聊。

“你要出去可以,但是身邊必須有人陪著,不然萬一你遇上個意外,都沒人會救你,我不能拿我的孩子冒險,至于安成玨,只要你不過分,我自然不會對他怎么樣?!?/p>

他這什么意思?她難道會故意磕著碰著孩子不成?

出門還身邊帶著個人,那也有別扭,可是眼看著他也不容許討價還價,她也不多心,權當多了重安全的保障。

“最后,既然你說過我生完了之后,就再也不我允許見他,那我也就不必給他喂奶,希望你能早點找好奶娘?!?/p>

她怕她會受不了,怕自己會舍不得孩子,也怕孩子會記得她。

別人都說,但凡吃了奶的孩子都不會忘了娘,可是她希望孩子忘了她。

因為她真的不配為他的母親。

她的緣由,既現實,也無奈,可聽在薛少宗耳里,莫名的火大。

她好狠,真的好心狠,連口奶都不愿喂給孩子,這是恨不得一出生就跟他斷絕關系?

不吃就不吃,他有的是辦法找最好的奶娘,把他的孩子養的白白胖胖。

他咬著后槽牙,狠狠的答應她:“隨你的便?!?/p>

兩個人靜靜的對視著,冷漠的眼神,冷淡的表情,這樣冷到極致的談判將他們的距離徹底拉開。

以后,她只是替他生孩子的女人,而他只是借用了她的肚子,僅此而已。

最后,薛少宗也有話要向桑榆宣告。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會搬來這里住?!?/p>

“什么?在這里?你不回家嗎?不怕引起你父母的懷疑?”桑榆驚訝的質問他。

他抬眼看著她,冷笑,“可我想要隨時看到你肚子的動靜,我如果來回這樣跑,我父母才真的該懷疑,所以你不想被拆穿,就最好適應我出現在這里,放心,我會住在東邊的房間,沒有必要不會打擾你,我對懷孕的女人沒有興趣。”

“你——你太惡心了。”她才沒往那些臟事上想,只是單純不想跟他住在一起。

“惡不惡心你都得受著,將來,我們住在一起的日子還長啦?!?/p>

他撐著拐杖,緩緩的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還有,你最好小心護著孩子,不要有任何閃失,這里有非常能干的侍女服侍你,有什么事情吩咐她們就是。”

說罷,沒再理會她的反應,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她的豐竹園。

……

那天之后,薛少宗就將自己的東西搬了進來。

好在他的東西不多,甚至缺什么直接買,所以他就這樣輕松的住了進來。

只是,他擺明了要把她當做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

桑榆偶爾在飯后散步的時候,碰到了他,他也什么都沒說,兩眼只是凝視著她還不算太明顯的肚子,對她,卻永遠只是冷漠疏離。

這讓她非常悲哀,他只將她當成一個生育工具,對她一絲情感的波動都沒有,好像兩人之前的爭執,或者再之前的甜蜜溫馨都不復存在一樣,他真的將她從心里徹底遺忘,才能這樣如陌生人一樣對待她吧?

可是,這種悲哀的發現又有什么用?

她不是應該不在乎他,甚至該主動無視他的嗎?

所以在被冷漠忽視之后,她想調整好心態,只關心自己的肚子,別無其他。

這幾天,她自有她該做的事,被徹底隔絕在這座莊園后,她怕娘親惦記,偷偷寫了封信,讓府里的小廝跑腿,送給了阿碧,每天正午時候,阿碧都會出來幫她娘買刺繡的布匹。

她當然只報喜不報憂,而且跟薛少宗的事,一個字都沒提。

這事她也糊涂的很,所以沒辦法跟母親解釋清楚。

所余下的時間,她都在等安成玨的來信。

他都走了半個月有余,在京城應該已經安頓好了吧,怎么還不給她來信?

“小姐,你該喝藥了?!鄙砗蟮年悑屳p輕的叫她。

她回過神,看著陳媽手中的藥,輕微的皺眉。

自從她那晚打胎之后,身體一直就不太穩定,總覺得身上不舒坦,大夫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只好開一些安胎的補藥給她喝,天知道她這么長時間不孕吐的人,聞到這種藥的味道,條件反射的想要吐。

可是她這么多天,還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一碗一碗的喝下去。

不未別的,她沒有拒絕的權利,而且她也想為孩子好。

“小姐,其實這些藥喝了對你有好處,你不必太過抗拒,讓自己這樣悶悶不樂,對孩子也沒好處,不如多出去走走吧?!标悑層^察著她,細心的開導他。

“不了,外頭也沒什么好逛的?!?/p>

她該逛的地方也逛完了,其他沒去過的,大多是會遇到他的地方,她不愿意去找不自在。

陳媽還想說什么,見她神色倦怠的樣子,也就憋回去了。

桑榆知道陳媽是好心,也知道陳媽是薛少宗找的很有經驗的產婆,可她還是無法適應這些人對她的小心翼翼。

記得當陳媽第一次見她,叫她夫人的時候,被她嚴厲的斥責。

她們應該誤會了她跟薛少宗的關系,所以才會叫錯吧?

這也不能怪陳媽,誰讓她跟薛少宗的關系那么畸形。

可那之后,不管是陳媽還是她房里的其他侍女,都畢恭畢敬的叫她小姐,多了點敬畏,少了點親熱。

她把玩著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算了,不去想這些,她是來生孩子的,不是來交際的,怕她就怕她了。

這天,她從小花園里走了幾圈,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正廳里那個許久不見的身影。

他不是從來沒來過她的房間嗎?今天他怎么出現在這里?

“回來了?這幾天吃得好嗎?會吐嗎?”

他語氣很正常的關切著,可就是讓桑榆覺得哪兒不對勁。

他的情緒怎么能轉換的如此輕松?前幾天一直當她是隱形人,現在居然主動跑來她房里問這個?

“還好,吃的下東西,也不會吐?!?/p>

她算走運了,都快四個月的她居然沒有太多的妊娠反應,也沒有像其他女人一樣吐得昏天黑地的,肚子的小家伙非常的乖,她直覺是個女孩兒。

“坐,我帶來了大夫,讓他幫你診脈,以后他會隔三天過來給你診一次脈,好讓我們隨時知道孩子的成長情況。”

桑榆也很想知道孩子的健康與否,所以乖乖的坐下來,讓大夫號脈。

良久,大夫開口道:“從脈象上看,目前還算平和,調理的也很及時,保持心情的愉悅,對孩子會更好?!?/p>

心情愉悅?

“所以你前些天不太開心?為什么?這樣會悶著我的孩子。”薛少宗反過頭來問她,好像不大高興她虧了他的兒子。

可是誰讓她心情不高興的?是他總給她一副冷臉。

孕婦的心情是很容易受這些常見的人的情緒感染,這也不是她愿意的。

薛少宗看到她瞪著自己,也不吭聲,轉頭問著大夫該注意的細節。

他是有點無理取鬧,也知道她的郁悶或許是因為他。

前些天他之所以冷淡,一是覺得跟她沒必要相處融洽,二來他確實很忙,盡管腿腳不方便,他答應了關山的事就要去查,所以在謝家的事上,耽誤了幾天,這才忽略了她的情緒。

直到他找的產婆向他反應她的身體狀況,旁敲側擊的叮囑他多關心她的情緒,他才想起這茬。

送走了大夫,屋子里只身下他們兩人。

薛少宗并沒有立刻就走,只是跟桑榆坐在客廳的兩端,沉默不語。

一會兒,小廝匆匆進來,打破了兩人的寂靜。

“啟稟少將軍,阿福送過來這封信,說是在甘泉寺下的屋子里拿到的?!?/p>

桑榆大驚,是成玨寄來的嗎?

他還派人守在那兒嗎?

薛少宗看著她一副驚喜期待的眼神看著那封信,心慢慢的沉淀下來,原本平整的唇角微微勾起,最后成了一抹譏諷的微笑。

原來,她真的那么期待跟安成玨的聯系。

看來,他這一步走對了。

“要看嗎?”他從下人的手里拿過那封信,揚了揚,對著桑榆,問了一句。

桑榆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再是那封信,輕輕的點頭。

唇角冷冷的諷意加深,他也沒為難,將信直接遞到她面前。

她快速的打開,滿滿都是成玨的字跡,看了他那么多年的字跡,她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信里說到,他剛到京城,找好了落腳的地方,就開始給她寫信。

還說,他遇到了最心儀的老師,覺得很受益,他的一切都很好,除了吃的不習慣,所以他很想念她做的糯米圓子。

桑榆不由得擔心他的胃,吃不慣是個大問題,她想著要不要給他寄點東西帶過去。

他還說,他很想她,從來沒有這么想過她。

安成玨一向很內斂,可信上流淌出的炙熱情感,讓她感動。

“看來要讓你高興很簡單,只不過你挑人罷了?!?/p>

一旁的薛少宗涼涼的開口,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方,尤其是桑榆看過信后那么神采奕奕的神情。

聽出了他的諷刺,桑榆淡笑著收好信,抬眸。

“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

起碼讓她知道了安成玨的現狀,所以她還是很客套的向他道謝。

他錯愕,這幾天一直冷淡的她也會這樣笑,這樣和顏悅色,是那封信的功勞吧?

安成玨的魅力還真大,他像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徹底認識到這其中的差距。

被感謝的他怎么覺得這很諷刺?

他的本意只是想多監視安成玨的動向,結果沒想到帶回來的這封信,倒成了這對癡男怨女訴衷腸的工具!

“不用謝,我壓根沒想這么做,我以后不想在這間屋子里看到有關安成玨的東西,所以你最好收斂點?!?/p>

他的警告成功激起桑榆的怒氣,兩個人剛剛安靜到尷尬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

“你憑什么要管我這些?我們約定過,你不能插手我跟成玨的事。”他出爾反爾!

沒錯,他就是反悔了,也確實不想再看到他們恩愛甜蜜的樣子,所以霸道的禁止她這樣做。

“但我也說過,你們不要太過分,不然我不會保證做出什么,所以我剛才讓你收斂點,你應該聽得懂我的意思。”

“我們就是正常的通信往來,難道這也算過分嗎?我們分開了這么久,想要知道對方的消息這很合常理,你憑什么阻止?”

她很氣憤,如果他這樣霸道,是不是她連寫回信的機會都沒了?

記得以前,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才一天不見面,他就急著去韓家找她,那時候的他厚臉皮,以愛的名義各種黏糊,難道不算舉止過分嗎?

他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就憑這里是我的地方,就憑我一句話,什么信都進不來,就這么簡單?!?/p>

兩個人的火已經燒起來,薛少宗也不再講理,面上冷硬的甩出這句話,氣的頭也不回的走了。

……

桑榆哪兒會聽薛少宗的話,尤其是他們那樣大吵一架之后,她更是反骨。

在她看來,寫封回信并不算過分的事。

但寫完信之后,她該怎么寄出去?很發愁。

一天,她對陳媽說要出去走走,買些針線布料回來,給孩子提前做些衣帽鞋子,陳媽想了想,也是該準備了,所以就告知了府里的管事,派了兩個手腳利索的護衛給她,然后身邊跟著個侍女,坐著一輛馬車就出門了。

一路上,桑榆翻開車簾看了看外面騎著高馬的兩個護衛,總覺得怪異極了,從莊園走了很長一段路,才到了密集的集市大街上,路上的行人看到她這邊馬車周圍的陣仗,也紛紛避讓,她對這樣狐假虎威的架勢,真的舉得很可笑。

以前,薛少宗從來不耍這種威風,而她也從來沒受過這樣的特別待遇,如今體驗了一回,她才知道很受罪。

當然,也知道這全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因為她。

當車子停在一家商鋪前,桑榆被侍女攙扶著走出來時,還特意用手無意識的抵住了半邊臉,她不想讓自己曝光,萬一這些人潮密集的地方遇到熟人,她就完蛋了。

所以進到衣坊里面后,她特意要了個安靜的房間,不允許有人打擾,只有她慢慢的挑選就行了。

“云兒,我嘴巴有點苦,到街上給我買些蜜棗回來。”

桑榆隨行的侍女應聲出去,桑榆將身邊人支走了,便讓兩個護衛守在門外之后,她才叫了個衣坊里看起來挺機靈的伙計,給了他一錠金子,偷偷摸摸的吩咐著。

“將這封信送到京城,這個就是你的了?!?/p>

伙計的眼睛全被那錠金子迷了眼,不住的點頭答應,然后將信放進衣袖內。

她又拿出一錠金子,再次吩咐:“還有,下次如果再有這個人給我的信,你全都幫我收著,找人給我帶個口信,我自己會過來取?!?/p>

“是,夫人放心,我一定辦到。”伙計呆呆的接過金子,嘴巴都合不攏,跟桑榆請安后,悄悄的走了出去。

做完這些,她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同時也感覺挺悲涼的。

那些金子是薛少宗給她的定金,說是以后還會給,他這真是在買她的肚子嗎?

可她覺得這些金子很燙手,索性用他的金子來收買人心,才覺得舒坦點。

她如今就是薛少宗的囚犯,一個給他生孩子的工具,連最基本的人權都沒有,只是跟安成玨正常的通信往來,卻被他壓制的透不過氣,非得這樣偷偷摸摸的才行,不是不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可有時還是難免不好受。

她跟薛少宗怎么會走到這一步?

兩個人草木皆兵的相處,著實讓人累得慌。

不想每天都被這種情緒困擾,桑榆盡量想些開心的事,比如,現在為她的孩子精心的挑選些上好的布料。

她平時閑下來的時間太多,又因為怕被人認出,不敢走出莊園,所以只能找些事情做。

刺繡是她比較擅長的,況且孩子也慢慢大了,她想要將小孩子穿戴的一切都自己做好,而且是男孩女孩各一套。

如此一想,她的心情才轉好。

挑選了半天,將幾匹上好的料子交給伙計包起來,然后由云兒拿著,正準備出去,卻在剛出門口的時候,碰到了幾個她極力在躲避的人。

逃一般的躲回剛才呆著的屋子里,心里狂跳著,不敢再走出一步。

“小姐,你怎么了?跑得這么急,小心腳下?!?/p>

身后的云兒抱著布匹,氣喘吁吁的跟上來,徒留兩個護衛在外面干瞪眼。

“沒什么?!鞭D念一想,她也不能躲在這里太久,外面的人來干什么,她想知道,所以對云兒說道:“外面有我不能見的人,你幫我去看看,她們來干什么,順便出去讓外面的轎夫將馬車趕到后院,以防萬一,我們可以先從后門走。”

云兒詫異的看著驚慌不已的桑榆,疑惑外面到底來了什么人,能讓桑榆怕成這樣。

可是桑榆也不想這么“慫”,她是怕了那些人,所以急急的推著云兒出去,自己隔著門縫偷偷的往外看。

外面被她像活見鬼一樣不待見的人是誰?

還不就是韓家三姨太和她的女兒,這個女人平時在家最喜歡跟她和她娘作對,萬一真被她們撞破了她的肚子,那就真的完蛋了。

她不會忘記,當初她跟安成玨的傳聞是怎么鬧的這么大,今天再次狹路相逢,她真的搞怕了。

暗暗拖著肚子,生怕剛才被她們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要是她們知道她的境況,薛家肯定是一番血雨腥風,那她就徹底完了。

南方娘子的馬甲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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