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茵覺得時間足足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她終于看到容柒皺著眉頭睜開眼睛。
然后她看到一直沉著臉有條不紊的忙著的連城突然一把揪住了容柒的衣領。
她被嚇了一跳。
“容柒,你連死都不怕,你還怕活著嗎?”連城揪著容柒的衣領,厲聲吼道:“你若是真想死你跟我說一聲,我給你一針安樂死,保證你死的舒舒服服的,或者自己拿把槍朝著自己腦袋上開一槍,又快又干脆!你折騰什么?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喝烈酒,你是聽不懂還是記不住!你得的是胃癌,不是普通的胃病!我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你救回來,手術后一旦復發(fā),隨時都可能要命!你到底,知不知道!”
連城真的是氣急了,如果這一次,他們再晚一步發(fā)現(xiàn)他,估計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可以直接送進太平間了。
兩年前容柒發(fā)現(xiàn)胃癌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期了,那場手術的成功率連一半都不到,那么不容易才活下來,他居然不知道珍惜,如果是不想活了,當初又何必費那么大力氣保命?
容柒瞥了連城一眼,視線越過他落在一直站在靠近門那里的季涼茵身上。
季涼茵卻是一臉的茫然,根本沒有注意到容柒的目光。
她還停留在剛才連城那番話帶給她的震驚里。
胃癌……
在聽到那個詞的那一瞬間,季涼茵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了,她多多少少聽過關于這種病的描述,幾乎都離不開嘔血,死亡之類的字眼。她從來沒有直接面對過死亡,根本無法體會這兩個字帶給人的震撼。可是就在剛才,聽到容柒隨時都可能死的時候,她害怕了,害怕的心一直不停的顫抖。
她甚至想要逃走,想要假裝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那樣她也許就不會這樣的害怕,害怕她可能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這種感覺來的太過強烈,直沖入她的心底,讓她完全來不及躲避。
“你怎么來這里了?”容柒看著季涼茵,緩緩開口。
許是太久沒有喝水的緣故,聲音有些干澀和嘶啞。
“我……”季涼茵猛地回過神來,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她不是來找他的,也不是來看他的,她不過是因為今天剛好需要,然后剛巧碰到了。
如果不是這樣,她可能永遠不知道他生病了。又或許他突然間死掉了她也不會知道。然后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可能就再也不記得他了。
季涼茵被自己的冷漠嚇到了。
就在前兩天,她還多么歡喜她遇到了這樣一個帶給她溫暖的人,甚至孩子氣的不想要失去他,還傻傻的問他是不是結(jié)婚了。
她幾乎是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不敢再去對上他的目光。
連城和安墨白這才看到房間里還有一個人,還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安墨白直接不淡定了,曖昧的瞥了容柒一眼:“老大,這就是你前幾天拐到手的那個小姑娘,嘖嘖,成年了嗎?這樣的小嫩草,你也啃得下去?”
季涼茵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個通透,把臉埋得更低了。
連城也看著季涼茵,看了一會兒,他突然站起來拉了季涼茵的胳膊:“跟我出來一下。”
“喂喂,連城你干嘛呢?那可是我老大的女人,你饑渴的話我可以讓蕭瑾給你找?guī)讉€辣妞……”安墨白沖著連城嚷道,抬了腿就想要跟上去。
卻被連城瞪了一眼:“站住!看著藥瓶。”
“不是還有護士嘛。”安墨白不爽的嘟囔著,卻也沒有再跟上去。
左右他不過是想過去湊熱鬧,任由他們幾個人怎么胡鬧,但是兄弟的女人是絕對不會碰的。
連城一直拉著季涼茵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
“你跟容柒是什么關系?”連城看著有些拘謹?shù)募緵鲆穑M可能的放緩了自己的語氣,不至于嚇到她。
“我,我……”季涼茵想解釋,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我看你應該不是那種女人,我想說的是,如果你是真心關心容柒的話,我希望你能夠暫時留在他的身邊照顧他一段時間。”連城看著季涼茵,繼續(xù)說道:“他這次病發(fā)雖然搶救及時沒有威脅到他的生命,但是這樣的病發(fā)只要多一次,他就可能會死。你應該也不希望看著他死。我們幾個雖然是他的朋友,我也是他的主治醫(yī)生,但我們幾個大男人誰也不可能24小時監(jiān)護他,可他最近卻是非常需要人照顧的。尤其是飲食方面,一定要精細,還要吃藥,做檢查,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需要一個可靠的人看著。容柒有潔癖,最討厭陌生人出現(xiàn)在他家里,所以找護工這種事情不太現(xiàn)實。一時之間要找到一個能夠照顧他的人實在是不太容易,看容柒跟你說話的語氣,似乎是對你極有好感的,那你無論是作為他的朋友,也或者是更親密的關系,都有義務照顧他一段時間,你覺得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