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紗簾忽然飄動起來,簾后的那把聲音又悠悠的傳來:“怎么,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林素馨殺了你的爹娘,你不想報仇嗎?”
華恒握緊了拳頭,冷笑一聲:“圣女大人說笑呢,她死了,我還能活著嗎?”
“那如果我能幫你解開生死契約呢?”簾后的聲音充滿誘惑力。
華恒的心一顫,她能解開這該死的契約?契約不是宮主才能解開嗎?
圣女見華恒沉默不語,又說道:“你們的生死契約是由前任宮主定的,所以不但現(xiàn)在你們的主人能解,前任宮主也能解。”
“前任宮主不是仙逝了嗎?”華恒心中的疑團更大了,他覺得自己身陷迷霧里。
“是啊,她死了呢……”簾后忽然傳出一陣愉悅的笑聲。
尖利的笑聲在室內(nèi)不斷盤桓著,青銅鶴的尖喙發(fā)出淡淡的青光。華恒不禁一悚。
“不過,我知道解法。怎么,不考慮一下,這對你可是有利無害的。”
華恒痛苦地閉上眼睛,爹娘慘死的情景不斷地浮現(xiàn)腦際。忘不了啊,忘不了。每晚它都會潛入夢里,一遍一遍地逼迫他重溫那痛徹心扉的畫面。每晚他都會做噩夢,仇恨也在夢里一點一點地積累著,可能唯有仇人的血能沖刷干凈。華恒的眼里迸發(fā)出縷縷寒光。
“好的,我答應(yīng)你。不過,你要先幫我解開那個契約。”華恒冷聲道。
“這個容易,可現(xiàn)在不是時候。現(xiàn)在解了,她可能會有所察覺。不過你不用擔心,在她死之前我一定會幫你解開的。”
華恒緊緊地抿著嘴,心中七上八下,圣女的話能信嗎?
“既然白虎護法還心存疑慮,那就跟我來吧。我給你看一些東西。”重重的紗簾卷起,開出了一條路。華恒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向前走去。
重重的紗簾依次放下……
Q市。
“好煩啊——”林姝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大吼一聲。
啪啪啪,附近的幾盞燈幾乎在同一時間亮了。接著就響起了罵罵咧咧聲:“三更半夜的,吼什么吼呢?還讓人睡覺不?”
林姝覺得很委屈,姐心情很郁悶很憋屈,發(fā)泄一下不行啊,不發(fā)泄出來才會出人命呢。林姝苦惱地抓抓自己的頭發(fā),繼續(xù)訂正那張令她令她差點崩潰的數(shù)學試卷。我靠!答案的長度都快趕得上一篇小論文了,你讓我們這些掙扎在數(shù)學底層的人怎么活,怎么活啊。林姝深深地為以前沒有學好數(shù)學而懺悔,同時她胸口也憋著一股悶氣,到底是誰編的題目啊,太欠扁了!林姝把手中的鉛筆咬得咯嘣咯嘣響。真想把試卷給撕了,來個眼不見為凈。
林姝望著窗外蒼茫的夜色,心中一片迷茫,我的前路到底在哪里?
春之星,遠光殿。
傳送器里的燈一亮,蓋子一打開,千曜就坐了起來。
千遠乖乖地站在一旁,瞧了瞧千曜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萊爾,她還好吧。”
千曜掃了他一眼,千遠背脊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林姝該不會不想幫我們了吧?那老哥會不會把我宰了?千遠越想越心驚,其實他心底還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辯解:那不完全是我的錯,誰叫那時老哥一直追殺我呢?千遠不由自主地拿眼偷偷地覷著千曜。
千曜沉吟了一下說:“她很好,什么事也沒有。”
千遠聞言才輕吁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下次見到她就不用那么尷尬了。
她是沒事,下次見到她你就有事了。千曜小惡作劇了一下。不給這個莽撞的弟弟一點教訓,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長點記性。
“威爾,現(xiàn)在還不能長時間進入那個世界嗎?”
“還不能,現(xiàn)在我們的投影最多能在那里待十分鐘。長時間就不能了。”千遠想了想又說:“我現(xiàn)在就只能監(jiān)測到林姝那塊紫靈石的動向和它的安全情況,其他的還不是很精確。”千遠苦惱地扯著自己的頭發(fā)。
“那如果是傳送電磁波呢?”千曜思索了一會兒道。
“你是說用電磁波控制那里的人,然后用他們的身體在那邊生活?”千遠兩眼閃閃發(fā)光,興奮地看著千曜。
千曜緩緩地點了點頭。千遠不斷地踱來踱去,自言自語:“傳送電磁波比傳送投影容易多了。定位儀,感應(yīng)儀,傳送器都要做一些改變了……”
千曜看著眼前陷入深思的弟弟,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他的弟弟就是這樣,一做起研究來,就會陷入瘋狂的狀態(tài),除非研制出來了,不然他是不會罷休的。
千曜不想打擾弟弟,就悄悄地從密道回到圣光殿了。
千曜在密道中一邊飄著向前,一邊思索著:除了用電磁波控制那里的人這個方法外,還要找出當年吞噬絲絲紫靈石的那條空間裂縫。經(jīng)過研究從主核中調(diào)出來的資料,應(yīng)該可以確定它的位置,只要從那里進去,就可以……
千曜緊緊地握著拳頭,雙眼直視前方:就可以找到你了,絲絲。
Q市第一中學。
以往沉靜如死水般的教室忽然起了一點漣漪。體育委員蘇琦手持一個盒子站在講臺上,用她那把女高音說:“同學們注意啦!”
幾個同學仰了一下腦袋,轉(zhuǎn)瞬就埋回書本里。體育的事不關(guān)我們的事,還是關(guān)心一下這些題目吧,什么時候才做完啊,題海無涯啊。
蘇琦掃視了一下教室,又提高了音調(diào):“同學們注意啦!因為我們班報校運會項目的人數(shù)實在太少了,所以今天我們在這里抽簽決定,”蘇琦把紙盒重重地放在講臺上,“誰去!”
這對于文科班的同學來說,蘇琦的話不啻于在班上投了一個原子彈。平靜的班級立刻炸開了。
“蘇琦,你沒有搞錯吧?讓我們這些手無縛雞的弱女子去參加校運會?”
我們這些弱女子?班上僅有的六位男同胞的臉馬上黑了。
“蘇琦,你會不會暗箱操作啊?”
蘇琦嗤笑一聲:“待會我會請班長上來公正的。”
“我不要參加——”有人“聲嘶力竭”地喊道。
“如果有人愿意替你,可以。”蘇琦點點頭。
那人立馬蔫了。
“好了,”蘇琦清清嗓子,“現(xiàn)在開始!”
林姝無所謂地轉(zhuǎn)著手中的筆,眼光還是沒有從書本上移開。沒被抽到,是幸運。被抽到是倒霉,怎么抱怨也沒用,不如盡力參加,反正也不圖個好名次。
耳邊接連響起了好幾聲驚呼聲,看來是那些倒霉蛋在哀嚎了。這些嬌弱的女子怎舍得將自己的冰肌玉膚暴露在十一月的寒風中呢?大概覺得無所謂的就是男生和像林姝這樣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了。
“女子800米——”蘇琦剛開口,差不多全班的女生的嬌軀都不由得一震,在心中不斷地祈禱:“上帝啊,阿門啊,不要選我,不要選我……”
800米是絕大部分女生的噩夢,因為它不僅要考耐力還要考速度,它需要的是良好的體能和堅韌不拔的精神。很多女生在跑完800米后是癱瘓在地的,更有甚者會暈過去。
“林姝!”一剎那,大家的心跳都恢復正常了,紛紛向林姝投向同情的眼光。
林姝用力握住筆,眉心都給擠出了一條深溝。唉,真是禍不單行啊,前幾天數(shù)學考砸了,今天就被抽中去參加那個勞什子校運會,800米不是我的強項啊。林姝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正想推辭幾句,抬頭卻看見一群人“你不跑就試試看”的眼神。林姝一怔,隨后又哭笑不得,看來自己去跑800米是板上釘釘?shù)氖履亍A宙瓏@了口氣,唉,隨他們?nèi)グ伞N冶M力跑,不墊底就可以了。林姝連忙給大伙兒展開一個燦爛的笑臉,然后迅速埋首回書本中。
校運會就在一個星期后就會開始,那時候都已經(jīng)是十一月中旬了,風中幸好還有一點點的暖意。
林姝經(jīng)過幾次運動場都看見很多人在練習,有的人穿著運動服委委屈屈地站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有的人熱血沸騰,完全用熱情把這寒風給捂熱了,只穿著一條短褲在跑步也完全沒問題。不過林姝看著就覺得冷。她攏了攏衣服,匆匆地走過,心里感嘆道,這些一定是師弟師妹們了,年輕真好啊。想當年自己也曾那么熱情地燃燒過。只不過一年的時間,怎么就感到自己好像老了十歲?
林姝一邊走一邊感嘆:現(xiàn)實催人老啊。
校運會轉(zhuǎn)眼就到了。
可能是老天爺也不喜歡這屆校運會,在開始前的一天就變了臉。一股冷空氣從北方殺奔而來,頓時烏云滾滾,狂風怒吼,天地變色,氣溫一下子就降到了十幾度。這個時候,一般人都是愿意留在室內(nèi)不愿意出來的。
在Q市第一中學卻出現(xiàn)了奇怪的一幕,盡管在如此寒冷的天氣里,運動場上還是擠滿了瑟瑟發(fā)抖的人。臨時搭起的高臺上校領(lǐng)導在發(fā)表著熱情洋溢的講詞,完全忽視底下學生幽怨的表情。可是這也沒辦法,如果不強迫學生們參加,可能今天來的人數(shù)就屈指可數(shù)了。
林姝他們班的大本營就在運動場西,雖然被夾在兩個班中間,前面也有一棵樹可以擋擋風,可是那些寒意還是無孔不入。
林姝穿著厚厚的大衣一會兒看著那些要率先比賽的同學,一會兒看看被寒風吹得簌簌作響的樹,眼含憂慮。
他們不會被風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