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忘？”葉冰靈緩緩坐下，面無表情的問著。
秋娘愣了愣，吶吶的道：“記著有什么用？你身子已經不清白了，記著只會讓你難過。”
長嘆了口氣，秋娘繼續道：“奶娘不希望你糾著這事，奶娘可沒忘記你當初重病的模樣。”
“我不難過！”她話才停，葉冰靈便接了話，話里的果決讓秋娘有幾分失神，她半晌都沒能開口。
還是葉冰靈又接了聲，“早在重病醒來后，我便看淡了這事，失身沒什么大不了，只是……”她語氣一轉，陰冷的嗓音道：“我要知道我為什么會失身！”
秋娘張了張嘴，卻是沒能出聲。
瞧著她怔然的模樣，葉冰靈瞇起眼，微帶譏諷的語調問，“奶娘很吃驚是吧？連我都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失身？你可是覺得我如他們所說的那般放蕩，不顧廉恥和人有私情？”
秋娘擰著眉頭看著她，憤然開口道：“奶娘從未那樣想過你，那些嘴碎的下人說的話，奶娘一個字也不信，小姐是什么性子奶娘清楚的很，你是斷然做不出那種事的，就是你想做，奶娘整天守著你，會不知道你做過什么？”
抬眸看了她一眼，葉冰靈鼻頭微酸，喉頭哽咽起來，“奶娘。”
這音軟軟的，聽得秋娘心頭一軟，看著葉冰靈眸中含水的樣子，她嘆了聲，“奶娘知道你委屈了，所以奶娘更不想你記著這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聽著她的話，葉冰靈眨了眨眼，將眼中的水珠收了回去，她低軟的嬌音道：“奶娘，如今身子不是我心頭的結，我只想弄清楚究竟為何會失身。”
拿著針慢悠悠的穿動著，秋娘瞥了她一眼，“為什么你會說不知道為什么會失身？”
葉冰靈扯了扯唇，拿著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水，輕呷了口后沖秋娘道：“這個問題是有含義的，問題不在表面，我會這樣說，是因為我懷疑失身這事是有人策劃的。”
“首先，我并非美名在外，這人是如何得知我的？其二，奶娘的房間與我的房間相隔不遠，不到兩米的距離，我那邊有什么動靜奶娘會不清楚么？”可那天她雖是迷糊的，卻也叫喚了幾聲，但沒見人來！
“其三，那人潛入我房間的時候，我當即便清醒了，他沖上來的時候，我分明想推開，卻沒半點力氣，甚至后來還莫名有些半推半就……”
聲音落下許久，見秋娘眉頭攏起，她又開口道：“這三個疑問我只有想不到答案，奶娘可否告知我？”
秋娘看了她一眼，喃喃的道：“你是要問我那天為何沒去看看吧？”男女交歡會有什么動靜她豈會不知？
“嗯，那天動靜不小，奶娘該聽得到。”葉冰靈慎重的點頭。
秋娘自責的道：“奶娘也不知道為什么，那晚睡得很沉，還是聽到老爺他們的叫喚聲才驚得起了床。”
“奶娘入睡前有做過什么嗎？”葉冰靈淡笑著問。
秋娘回憶了下，開口道：“入睡前沒做過什么，倒是睡了沒多久爬起來喝了口水，然后便一直沒醒過。”
葉冰靈點頭，凌厲的眼神看了秋娘一眼，這才慢吞吞的道：“奶娘，若我沒猜錯，整件事情我已經得到結論了。”
“啊？”秋娘疑惑的看著她。
“那人之所以找到我的房間對我……是被人收買了，而我院子里只有奶娘一個下人，只要將奶娘迷暈，這事就能成，可能是怕我反抗吧，那天也給我吃了類似春藥之類的藥，所以我那天才會沒有強烈的反抗，也就是說，我會失身，是有人蓄意為之，為的就是讓我身敗名裂！”
幾乎是一說完話，秋娘臉色當即變得煞白。
見狀，葉冰靈笑意盎然的道：“奶娘有了人選？”
秋娘搖頭不語。
眼珠滴溜溜的轉了轉，葉冰靈嘴角往上揚著，輕聲接道：“奶娘就是不說，我也能猜到這人是誰，是莫夫人吧，只有她，最有資格做這件事。”
秋娘輕輕的吸了口氣，反駁道：“莫夫人，是個善良的人，她該不會做出這種惡毒的事。”
可不是惡毒么，一個女人，若是名聲盡毀，還有什么好出路？
“她善良？奶娘是從哪里看出來的？”葉冰靈想笑。
秋娘吐了口氣，慢吞吞的道：“大院子里的那些事我也知道不少，我在先前的那戶人家洗衣就聽了不少傳聞，聽說那家后院的女人整日爭斗，為博自家夫君的寵愛，不惜用狠毒的法子害死自己未出生的孩子陷害別的女人，有的甚至連已經出生的孩子也不放過，你下個毒，我用個計，最后折磨得那孩子都瘋了。”
說到這里，秋娘嘆了口氣，“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也用不著下那種毒手吧。”頓了下，她看向葉冰靈，“所以說，比起她們，莫夫人算是極好的，至少咱們有吃有穿，不受虐，不受苦，怎么不好？”
捋著衣邊，葉冰靈淡聲道：“聽起來莫夫人倒是不錯，可是，莫夫人說不定是明著好，暗著使計呢。”
“若真要使計，早些年為什么她不使？”秋娘反駁著。
葉冰靈聳聳肩，看向秋娘，“這個問題得去問莫夫人才知道，況且，若不是她，你覺得還有誰會陷害我？”
秋娘沒接話，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你也想不出還有誰和我有仇對不對？只有莫夫人，因為我是爹的女兒，卻不是她親生的，她對我有怨并非不可能。”
“可她是你的親姨娘啊。”秋娘吶吶的接聲。
“親姨娘？是真的親嗎？一個妹妹，敢搶姐姐的夫君，這種女人你能指望她善待自家姐姐所生的自己夫君的孩子？”她的語氣很不屑，對于莫夫人，她壓根沒有好印象！
“這事只是你的猜測，你并沒有證據不是嗎？”秋娘嘆了口氣。
“沒有證據？問爹就能一清二楚，他和莫夫人為什么能正好抓個正行？當時我們沒問過這個問題吧，那時是莫夫人開的口，說還好聽到有人來舉報，否則還不知道我會做出這種事，她會這么說，定是有人舉報，只要找到舉報之人，就能揪出元兇。”
葉冰靈露齒笑著，眼中閃著冷意，慢吞吞的道：“奶娘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