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來一陣腳步聲,青鸞看了過去,一時迷茫,揉了揉眼,應該不是她看錯,來人當中真的有季沐歌。心里一下說不出是什么情緒,只是那眉眼已經微微的上揚了起來。
那行人近了,還沒等她站起,一個身影已經竄到了她面前,劈頭就是一句,“有沒有什么事?”語氣竟然很焦急。
青鸞迷惑,她能有什么事?只是看到季沐歌焦急的神色時,不由得心里一暖,難不成是他擔心自己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會這么急著趕來?
“我沒事,你怎么會來這?”青鸞坐了下來,一邊秦依裳已經在秦檜的示意下讓了位子,雖然不情愿,只是老爹的眼神卻是不能當作沒看到的。
“你沒遇見大麻煩?”季沐歌將眼神移向青瞳,青瞳一打哆嗦,王妃是遇見大麻煩,只不過那麻煩無關生命危險,而是關于情感那方面啊。
本來要把事情交待清楚,結果王妃找來,緊張之下,他就只寫了這么一句,那字還因為手一抖,而寫的潦草了些。卻讓季沐歌誤以為,他們遇見危險。
秦依裳不滿季沐歌一來,對自己心上人又是摟的,又是尋問的,便不禁出聲,“你是誰?怎么能對六王爺如此無禮?”
這話兒一出,季沐歌愣了,青瞳及季南殤卻是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形狀,那秦檜已是滿臉虛汗,連忙去扯自己愛女衣袖,天啊,這才是正牌六王爺啊!
“爹,你扯我做啥?他對六王爺不敬。”秦依裳瞪了秦檜一眼,還不忘一手指控季沐歌的罪行。
秦檜顫抖著朝季沐歌行禮,“讓六王爺看笑話了,小女無知,還請王爺王妃見諒。”季沐歌朝青瞳飄去一個眼神,青瞳心虛的撇開目光。
“無妨。”
季沐歌沒理秦依裳驚訝的神情,拉了青鸞的手就朝亭子外走去。兩人在花園處停住,季沐歌返身,將兩只手搭在她肩上,眼眸暗沉,“你清減了。”
一個笑容出現在了嘴角,青鸞看季沐歌神色如此嚴肅,還以為他會說出什么事情,倒沒想到卻是這么一句話。只是心里卻是暖暖的。
她扯下季沐歌搭自己肩上的手,溫言道,“你只是久末見我,才會生出這種想法,我有好好照顧自己。”末了,她才問道,“你怎么會來這里?還有你一來就問我有沒有怎樣,難道我應該怎樣嗎?”
被青鸞這么一問,季沐歌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有些不自在的撇過了頭。他的這個舉動落在青鸞眼里,靈燦的眸子微微一閃,隨即圍著他周身轉了一圈。
有貓膩!
四王爺?不可能,人家一王爺不會做這么無聊的事!青瞳,對,肯定是青瞳,每次見著她都是藏藏匿匿的。
“你讓青瞳監視我?”青鸞眸子微微上挑,語氣去了那溫潤。季沐歌見瞞不過去,只得老實招認,“不是監視,只是想知道你的消息。”
嘴角弧度微微上揚,青鸞抿了抿嘴唇,不語。她沒有生氣,只是做了個假樣,好逼他招認。
見青鸞似乎沒有生氣跡象,他才吁了口氣。只是他卻有很多不明白的問題,比如:為什么那個秦依裳要稱呼他的王妃為六王爺?還有青瞳說的王妃遇見大麻煩了,又是指何事?
至于后面的問題,呆會他會去向青瞳好好了解清楚,那個“六王爺”吧,得問眼前之人。
“四哥是四王爺,我稱呼四哥為兄長,既做了男子裝扮,秦姑娘便將我認成是六王爺,我想著,這也方便,便認了。”青鸞解釋道,那季沐歌卻是嘴角不停抽搐。
人家這么叫,她就這么理所當然的應了……
怪不得!怪不得秦家小姐會是這種態度對他。這跟本就是姑娘家對待心儀男子的態度,他的王妃,竟然男女通吃……
不行,當務之急,是還了青鸞女兒身。他可不想除了男的情敵之后,還會跑出姑娘來跟他爭女人。
晚間,青鸞正準備吹了案上蠟燭歇息,一個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在其間,她一驚,反射性就想抬右腳朝后頂去,卻被來人擋住,還有一聲輕微的聲響,“別怕,是我。”
這聲音熟悉,那人懷里還帶著淡淡的蘭花香,青鸞知道了來人是誰,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大晚上的來這招,嚇不嚇人!
“這么晚了,怎么還來這里?”她挑眉質問,對他身上的那股子蘭花香分外討厭,考慮著啥時給他換個其它味道。
季沐歌竟然抽了抽鼻子,語氣特委屈的抱怨道,“本王是阿鸞的夫君,本該就得跟阿鸞同歇著。”青鸞嘴角忍不住抽搐,這人…這人還是她認識的溫文爾雅的季沐歌嗎?
青鸞微微挑起眼角,掃了對方一眼,語氣聽不出有其它情緒,“成親那日倒沒聽你這么說過……”
季沐歌神色一頓,臉上的苦笑一閃而過,快速的沒有讓第二人看見,他耍賴,“不管,本王現在說了就成。”
“……”青鸞無語,季沐歌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孩子氣了?無奈的朝窗外看了看天色,夜已經黑如幕,她全身神經叫囂著“要睡覺,要休息”,看了看那好似沒有要離開意識的人,她呼出一口氣。
“要睡這里也行……”她話還沒說完,季沐歌已一臉喜色的朝床那個位置走去。
青鸞接著道,“但是,你得睡地上。”季沐歌的喜色僵在嘴角。
無視季沐歌一副憋屈的神情,青鸞鋪好了床鋪,兀自躺到床上,眼微微瞌上。季沐歌認命的在床沿鋪上自己的床位,竟然讓他一王爺睡地鋪,還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啊!
抬頭看向窗外,原本那個站著人的地方,如今已沒了身影……
第二日清晨,青鸞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醒過來,初時有些懵懂,當目光觸及男子的胸膛時,她微怔,視線慢慢朝上,直到男子如畫的眉目出現在瞳孔之內,她才從懵懂中回過神來。
她怎么會在季沐歌懷中醒來?
想也不想,一腳就朝熟睡中的人踹去,季沐歌吃痛,輕呼了一聲。那細長的睫毛便一眨一眨,帶著初醒的迷糊神情,還有微微的惱怒,如果不是時機不對,青鸞肯定會大呼,“好萌”!
“你怎么會睡我床上?”青鸞出聲質問,眉眼微皺。
季沐歌搖了搖頭,再轉首看向她身后的雕花大床,再低頭瞧瞧身下的臨時鋪位,有些無辜的問道,“阿鸞的床不是在那里嗎?”
順著季沐歌的手指方向看去,青鸞頓時想找個地洞鉆進去躲起來。原本應該睡人的床上此時被褥臨亂,上面跟本就沒有人影,而,她竟然是…是在季沐歌懷中醒過來。
青鸞臉頰頓時羞紅,輕咳了兩聲,臉上的紅潮才慢慢消退。
此時,季沐歌已經完全清醒,難得見著青鸞如此模樣,便忍不住出聲,“原來阿鸞是怕為夫凍著,才從床上跑下來陪為夫的,為夫好感動。”兩眼眨呀眨的,眨的青鸞想將他揍的失憶。
“為夫原本的確是冷,不過后來懷抱娘子,為夫就覺得特暖和,就算不蓋被兒也行。”季沐歌卻嫌青鸞不夠尷尬,加把著勁兒在那游說。
鬼知道是誰半夜趁著自家娘子睡著了,趴人家床沿細細凝視,覺著看不夠就把娘子給拐到了自個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