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寫完那次檢討后,我們四個乖多了,從不逃課,每天按時吃飯,上課,睡覺,后來輔導(dǎo)員還特意表揚了我們四個承認錯誤,改正錯誤的優(yōu)良表現(xiàn)。說真心話,我們是被那三千字嚇唬住了,從對不起研教授,對不起輔導(dǎo)員,對不起父母,對不起我們這百年老校,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黨…死活也擠完這三千字時,別提有多興奮。要是下次再在這風頭上犯事,沒準三千字就變成了六千字,那真的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后來我跟顧婷說起這事時,她丫頭幸災(zāi)樂禍的很,說神馬蘇小沫也有能今天,說神馬特別想瞧瞧我那三千字的檢討書是怎么拼湊而成的,甚至還說下次她顧大小姐被逮了,記得在電腦上把我的檢討COPY一份,直接郵給她。哎,真是一十足的白眼狼,她也不想想我為了那檢討,死了多少腦細胞,關(guān)鍵是輔導(dǎo)員那已經(jīng)留下了案底。哪天沒準我爹媽來學校了,輔導(dǎo)員一個不小心,就把這事給斗了出來,兩老面子往哪放啊。
當我一直跟孫子似的,拿這檢討引以為鑒,低調(diào)做人時。于大少爺降臨了,這是他送我回宿舍后,第一次來我們學校看我,盡管在扣扣上,兩人沒少貧嘴。
那壞小子,輕車熟路似的,跑去我們教室找我。其實大學的教室是流動的,但是大部分時間還是會在同一教室,當上課時間,那小子跟個門神似的站在我們教室窗前,沒少引起一陣竊竊私語聲。為毛?因為于大少,帥啊,從高中就是我們校草來著,即使現(xiàn)在長得稍微有點退縮了,但是依舊掩蓋不了他那副好皮囊啊!再說我們這學校,陰盛陽衰,典型的女大于男,你看看我們班這女兒國,就三個男生,都是班草來著,哪里能跟于大少比。
“陽臺上那男生好帥啊!他在等誰啊?”
“不去拍電視劇真是可惜了,如果沒女朋友的話,我不介意做她女朋友。”
“如果這樣的男生還沒女朋友,那多半是不正常,你就少臭美了。”
我前面那兩丫頭,討論的熱火朝天,哎,就算聲音再小,還是能聽出個百有八十的,這年頭,犯花癡的女人真可怕。不過想想當年讀高中時,自己不是一樣看著陳子杰犯花癡,即使他的帥跟于沙是兩個不同的類別,于沙是那種陽光帥氣的男孩,陳子杰是那種孤傲清冷的帥,再加上他有個文科狀元的頭銜,總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蘇小沫,你再不吭聲,好多小狐貍都會對你家男人,蠢蠢入動。別到時候被甩了,到宿舍痛哭流涕,我可沒肩膀借你靠。”坐我旁邊的孫小萱,一邊擰我胳膊,一邊提醒我。
于沙那壞小子,沒事跑來我們教室耍啥帥啊,吃飽了撐著,誰要是能幫我收了這妖孽,我巴不得做夢都要感謝她。但是夢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干,這個道理我蘇小沫,還是很懂的。
終于忍著被孫小萱揪著的痛,熬到了下課,我得趕緊把于沙那妖孽給弄走。
“小沫,上課也沒見你有多認真啊!是不是看到我站在陽臺上,你歸心似箭的想要告訴我,你很想我啊。”我剛走到他面前,這壞小子又開始耍滑頭。
“于大少,今天不用上課嗎?跑我們教室來看美女?雅興真好啊!”我心平氣和的問。
“我就知道我家娘子關(guān)心我,今天上午沒課,我就順道過來看看你。看來我沒出現(xiàn)的這段時間,你又對我相思成疾了吧?不然臉蛋怎么越來越小了,都快沒一巴掌大了。”于沙依舊一副公子哥的流氓派頭。
“還娘子,你能不能少惡心,有話說話,沒話閃人,待會我還得進去繼續(xù)上課呢。”還是得趕緊趕人走比較好,在女兒國突然多了一個男人,是非多啦,我可不想被別人說三道四的。
“小沫,你就不能賞臉跟我多說幾句話嗎?我都好久沒來你們學校了。”
“于大少爺,我們真的快上課了,有事扣扣上聊好不好?”我真望著他急。
“那好吧,我長話短說,這周六我爸爸要來省城開會,他聽說高中也有個同學跟我一起考在這里,想要見見你。別告訴我,校長邀請你赴晚宴,這個面子你都不給。星期六晚上,六點,海瑞酒樓,605包間。”于沙丟下這段話,就離開了。教室里好多雙眼睛望著他的背影啊,看的我都有滿身雞皮疙瘩。
我想下課那會,孫小萱肯定又發(fā)揮她宣傳委員似的身份,四處警告那些犯花癡的小姑娘,說:別看,也別想,那是蘇小沫的菜,我早跟你們說過她有個很帥的男朋友,怎么樣,今天見識了吧?我孫小萱從來都不是空口說白話的主。
當我坐會座位時,夏妮跟付睫也都湊了過來,問我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怎么你男朋友這么快就走了,還有我看上去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我對著她們笑笑,說沒事啦,快要上課了,大家快坐好吧。
海瑞大酒樓,我是知道的,那是蘇爸爸一手經(jīng)營起來的,怎么包間偏偏定在那里啊。于大少爺,居然拿他爸爸的身份來向我施壓,如果去吧,待會還以為是公公見兒媳呢,不去吧,又會落下一個不尊重師長的壞名聲。還是去吧,我料他,于大少,也不會耍啥花招,他家老子還在那坐鎮(zhèn)呢,再說海瑞,可是我蘇小沫家的地盤,當然這只是我家地盤的一部分,我從小知道做人要低調(diào),除開我最好的朋友顧婷來過我家一次外,就沒人知道我家境如何。當然顧婷也不知道我上回帶她去酒樓吃飯,那酒樓就是我們家的,我只告訴她那個酒樓主人是我爸爸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們?nèi)ツ浅源蟛涂梢悦赓M。
當我周六如約抵達酒店門口時,酒樓大堂經(jīng)理李姐,立刻跑了過來。
“小姐,你是來找老板嗎?他現(xiàn)在正在廚房視察,要不要我?guī)氵^去。”很親切的李姐,長得也很美,可能以前自己也沒少來這地方混吃混喝,下面的服務(wù)員可能不認識我,但是做了這么多年大堂經(jīng)理的李姐,不可能不認識我啦。
“不用了,李姐,你去忙吧!”我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說真心話,在學校里的我可以沒大沒小,但是到了自己的地盤上,就得成熟穩(wěn)重,我爸爸說這是蘇氏產(chǎn)業(yè),不久的將來我就是繼承人,得有繼承人該有的氣場和性格。所以他要我學會計,將來先從財務(wù)抓起,再念個管理類的MBA神馬的,反正別看老爸在家里,一副小老頭和藹可親的樣子,到了他自己的公司,就很不一樣,雷厲風行,即使我沒見過,但略有耳聞。
當我推開605包間的門時,看到了曾經(jīng)只在講臺上祝詞的校長,說真心話,于沙跟他爸爸眉目中有不少相識之處,年輕時的于校長肯定也很英俊。
“校長好,我叫蘇小沫!”我得趕緊打招呼啊,不然我蘇小沫這十幾年的書不是白念了。
“小沫啊,過來坐吧,我常聽我家臭小子說起你!于沙剛?cè)ハ词珠g了,我跟我愛人,整天聽他小沫,小沫不離口的,耳朵都快聽出繭了。這次剛好有時間,就一定得見見你,不然我愛人那,我不好交差。”說這話的校長,一直都是笑著的,我本以為尊敬的校長,會是一個如何如何嚴肅的人,我都做好心理準備才過來的,現(xiàn)在看來,我那么顧慮壓根就不存在。
“爸,你說神馬呢,別嚇著小沫了。”校長剛說完,于沙就立馬蹦了出來。
“臭小子,難道我不能說話嗎?小沫啊,以后就叫我于叔叔吧,別校長校長的叫,今天這里沒有校長,就一個父親,跟自己的子女吃頓家常便飯。”和藹可親的校長,說出來的話都如此舒心。
“嗯,好的,于叔叔!”我乖巧的跟個孫子似的,于沙那小子一直在那對我擠鼻子弄眼的,我就當沒看見。
“小沫,想吃神馬,自己點,今兒叔叔請客!”校長把菜單遞給我,說真心話,我對于這里的拿手菜如數(shù)家珍,好幾道名菜,當年剛上餐桌前,我就品嘗過并提供過自己的意見,那時候的我,才十四歲。
“爸,你怎么不問我,愛吃神馬啊,今兒見著小沫,就把你兒子我給忘了啊!”于沙那小子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你這臭小子,我答應(yīng)你老媽,今天請小沫吃飯,小沫是我們的貴賓,怎么就這么沒有禮貌啊?”說完這話,校長狠狠的在于沙腦袋上,敲了一下。
“哦,您就是于校長吧?于校長大駕光臨,蘇某有失遠迎!”包廂的門被推開了,進來的人不是別人,就是酒樓的蘇老板。
“蘇叔叔,好!”于沙嘴巴倒是挺甜的。
“爸,你今兒怎么就…”我一臉驚訝的望著我爸,剛才李姐不是說他還在后面廚房嗎?
“哦,想必于沙,就是于校長您兒子吧?看我都快老糊涂了。”我爸爸很清熱的握住于校長的手,典型的一副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的場面,我問他神馬,他把我當耳邊風似的放了。
“您就是小沫的爸爸啊,真是巧啊,我家臭小子也說過你們一家都在省城,今兒既然碰上了,就得不醉不歸。”于校長也一副老熟人的樣子。就只剩下我跟于沙,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今兒這是玩的哪一出啊。
“小李,把我們這最好的酒送一瓶上來,然后把老張,老李那幾個拿手菜都弄一個,順便再弄幾個有助于學生提高記憶力的菜,記得記我賬!”我爸爸三下五除二就把菜給點了。
“蘇兄弟,今兒一定得我買單,是我想請你跟小沫吃飯,怎么能要你買單啊!哪里有這樣的道理。”于校長連忙站起來,叫住那個服務(wù)員,準備掏腰包。
“于兄弟,你聽我說,今兒不是誰買單這事,小沫那丫頭,肯定很多事情都沒跟您說,其實我跟我妻子是見過你們家公子的,開學那天,我們老兩口別提對他有多滿意。就說今天這事吧,我如果早知道小沫要來見您,那肯定今天吃飯的地點就不是這。”我從沒見過我爸爸如此多的話,這還沒喝酒呢。
“蘇兄弟啊,聽完你這番話,我就放心了。我家臭小子從未對啥事上心過,只從進了大學后,天天在電話里跟我們老兩口,小沫長小沫短的,我愛人巴不得這臭小子今天就把你家小沫給娶了回去。這來一趟省城,我愛人可是一遍又一遍的叮囑一定要請小沫出來吃個飯,見見她。今兒一見小沫,我終于為我家臭小子感覺驕傲,選了一個讓我非常滿意的兒媳婦。”我想這兩個老頭子,真的瘋了,沒事攀了親家,關(guān)鍵是還不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感受,自編自演。
“于兄啊,我們家也就這么一個寶貝閨女,年輕時候的我們,忙事業(yè),也很少管過她。今兒都到我蘇家地盤上來了,哪里有我這個做老板的不請客的道理。”
“哦,原來你就是這些年白手起家的新貴富豪,蘇老板,真是失敬失敬,以前聽經(jīng)商的幾個朋友經(jīng)常說起您,說你是商界的一匹黑馬。”于校長肯定也沒想到我爸爸就是大名鼎鼎的蘇曉天。
于大少爺聽完此番話后,也相當驚訝,他肯定沒有想到我蘇小沫,原來是一千金小姐,讀高中也好,讀大學也好,我絲毫沒有千金小姐的派頭,為人處世低調(diào)不說,還特別上進,本以為我會出自一寒門。不過我爸爸的天下,是他一手打下來的,我小時候,爸爸還只是一個小過體戶,這些年,他跟他幾個朋友,在商界不斷打拼,也拼出了自己一片天地。爸爸的事業(yè),究竟做了多大,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家的房子越換越大,爸爸的車也不止一輛。他很多時候跟我一樣,非常低調(diào),不是特別重要的場合,就開著他那十幾萬的車,跟普通的中層人士沒區(qū)別,出去應(yīng)酬,才會換上一部好點的車。不過這些都是蘇爸爸的功勞,跟我蘇小沫也沒多大關(guān)系,我要做的就是好好念書,做好我自己。
“于兄啊,不管我蘇某是神馬人,我們家丫頭認識你家公子時,肯定沒四處炫耀過她爸爸我是誰,所以他倆的感情絕對沒有任何雜質(zhì)。今天我蘇某話就放這了,你這個親家我是結(jié)定了。”喝了兩口酒的蘇爸爸,估計真摸不著北了,還親家,老爸啊,你叫你閨女我情何以堪啊,這不是把我蘇小沫往死路上逼嗎?
后面怎么結(jié)束這場家宴,我是不知道的,因為兩個老頭正喝在勁頭上,我借口出去上洗手間,溜回家了。當然于沙是跟著我的,他擔心太晚,我一個女孩子不安全。于大公子,半天也吞吞吐吐的說:小沫,我不知道你家境這么好,我不是因為你家境好,才喜歡你,你是知道的。
我望著眼前這個心思單純的男孩子,心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為了我高中發(fā)狠讀書,為了我不惜一切代價來到這所省城,他如此清澈如水,如此美好,如果我不是先遇到陳子杰,我想我會愛上你,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