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復(fù)好自己的情緒后,跑去菜市場買了一些海鮮,煲點海鮮粥給媽媽喝啦,她都憔悴成這樣了,估計也很多天沒吃東西了,吃點流質(zhì)的東西對她身體有好處。
當媽媽醒來,看到我端著一碗粥在不停的吹氣,希望它能冷卻一些。
“沫沫,是不是肚子餓了,媽媽現(xiàn)在就去買菜去。”這個女人突然就想起來什么似的,要爬起來。
“媽,我不餓,你躺著吧!我煲了海鮮粥,我喂你!”說真心話,我還是第一次親自為家人煲粥,當然也是第一次喂我媽媽。
“沫沫,媽媽真的很沒用。”突然我媽媽又準備哭了,我趕快找了一紙巾,讓她抱著吧。
“媽,你跟我爸的事,我都知道了。沒關(guān)系,你還有我。”總得安慰她幾句啦,待會想不開怎么辦。
“沫沫,別怪媽媽…媽媽沒能為你守護一個完整的家,你還沒畢業(yè),就這樣了…”我媽媽就是我媽,不像蘇老板,說神馬追求自己的幸福,他的幸福一定是建立在我跟我媽痛苦的基礎(chǔ)上,他還是要狠心的去追求。
“媽,別說了,我喂你喝粥吧!沫沫會一直陪著你的。你還得看我結(jié)婚,生子,然后還得幫我?guī)鈱O呢。”我總得給我媽一絲希望,我知道她對我爸的愛,是史無前例的,從她無數(shù)次講起他們的故事時,我就知道。
后來我開始很少回宿舍住,我每天上完課后的第一件事,趕緊回家。我像個小媳婦似的,去菜市場買菜,我要照顧好我媽,讓她快點康復(fù)起來,我甚至還去藥店給我媽買了太太靜心口服液。連最近陳子杰沒跟我聯(lián)系,我都拋之腦后。蘇老板好像意識到我對他的恨,也沒給我打過電話,倒是我的銀行卡,突然就多了一大筆錢,我知道現(xiàn)在蘇老板唯一能尋求心靈安慰的,就是多給我錢,好讓我看在錢的份上原諒他。
我媽也比以前好了些,只是在做夢的時候,仍然會突然喊我的名字,或者我爸的名字,而我在她每日每夜的噩夢里,無能為力。我像個大人似的,摟住我媽,告訴她:別怕,我是沫沫,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有時候看著睡夢中,媽媽緊蹙的額頭,我突然想哭,這是生我養(yǎng)我的媽媽,怎么就變成了這樣。醫(yī)生來過,他說我媽媽有很強的抑郁癥,得隨時注意安撫她的情緒,以防意外發(fā)生。
有時候真的好累,可是我身邊卻連一個傾訴的人都沒有,后來我打過陳子杰的電話,他的手機關(guān)機了。顧婷忙著考職稱,我不想影響到她。倒是于沙,他好像知道些神馬,給我來過幾個電話,問我還好不好,我每次都強作歡顏的說:我很好!其實好不好,自有我自己知道,我每天要去學(xué)校上課,我每天還得準備考試,我每天還要做飯洗衣服,我每天還得隨時看著我媽,我每天還得去想突然就沒有音訊的男朋友,你說我能好嗎?我能好到哪里去嗎?
有一天晚上,媽媽特別清醒,跟我說了好多話。
她說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人就是我,當然還有年輕時的我爸。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我,也絕對不允許誰企圖拿走屬于我的一切,她還說無論將來怎么樣,我,蘇小沫,才是蘇氏唯一的接班人,誰也別想取代。無論如何,她一定得守護住我,她最愛的女兒。
當時我以為我媽還在說胡話,估計爸爸的離開,對她真的打擊太大,一時半會也沒辦法適應(yīng)。所以我也沒當回事,只要靜靜的聽她說就行了。最后媽媽還跟個孩子似的摟住我不放說:沫沫,媽媽舍不得你!
我安慰了她好久,看著她喝了靜心口服液睡著后,我才離開。我還得準備明天考試要帶的東西。我絕對沒有想到,這是媽媽在跟我道別。如果我知道,如果我可以提前知道,我一定要摟著她,告訴她,我有多么愛她。
第二天,我像平常一樣,去學(xué)校,參加英語六級考試,手機信號都是屏蔽的。當我滿頭大汗的從考場上走出來時,我的手機有8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蘇老板打過來的。我想一定是有神馬事情發(fā)生了,因為我感覺我的心很慌,很亂,很害怕。當我立刻撥過去時,蘇老板好像哭了,他說:沫沫,快來醫(yī)院,你媽媽快不行了。
我突然就淚如雨下,才隔幾個小時啊,我早上出門時,我媽還好好在床上躺著啊,她怎么就不行了呢。我急忙打了一的士,往醫(yī)院沖。
“師傅,你快點,你再快點,好嗎?”我一邊哭一邊求那師傅快點開,巴不得我乘的是火箭。那出租車司機估計也嚇著了,一個大姑娘這樣梨花帶雨的,肯定有很悲傷的事。
一路上,我不停的在心里念叨:媽媽,等著我,你一定要等著我,你說過你舍不得我,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一個人,該怎么活下去。
當我推開病房大門時,我看到了從縣城趕來的姨媽,姨夫,還有蘇老板。我理都沒理他,就被我姨媽催促:沫沫,快去看你媽媽,她一直在等你來。明顯姨媽是哭過的,她的眼睛非常紅。
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媽媽,她身上插滿了輸液的試管,微弱的呼吸,讓那氧氣罩蒙上了一層白霧,手上綁著包裹著的白紗帶。才幾個小時的時間,怎么差別就這么大。
我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我吶喊到:“媽媽,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小沫,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
媽媽的手突然就奇跡般動了一下,我趕緊握住她的手,也許只要我再說幾句話,她一定會奇跡般好起來,因為我相信奇跡,因為我是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人。
“媽媽,你醒醒,你醒來后,沫沫帶你去海邊好不好?我們離開這個傷心地,好不好?沫沫會加油賺錢,養(yǎng)活你!”我要給予我媽媽希望,讓她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
我看到媽媽的眼淚從她緊閉的眼角滑落了,她的手突然就不動了,那個心臟指數(shù)的儀器怎么就成了一條線。她還是狠心的走了,丟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突然我眼前一黑,就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