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他們給冰雪餞行,喝得大醉。
第二天辰時,紫微星君等一群人,在南天門同冰雪依依惜別,在演義了一場十八相送后,終于向凡間飄去。
三百年后的凡間與三百年前的似乎變化不大,還是處在封建時代,只是由一個皇帝推翻另一個皇帝,國姓變了,朝號變了,但人們的生活方式卻沒有多大的變化,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都不得不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而忙碌著。如今,天下已改為龍朝。
冰雪到凡間的第一站是龍朝的京都……源城。源城是一座八朝古都,就如同西安,南京一樣,古老而繁華,卻又時時刻刻充滿著生機。源城是龍朝的政治中心,也是經(jīng)濟(jì)中心之一,在龍朝素有“北源南林”的俗語。林是江南的有人間天堂之稱的林城,而源呢,當(dāng)然是國都源城了。
可冰雪到源城并不因為它的繁華,古老,而是紫微星君告訴她要找的人都在源城,卻又肯告訴她那仨人的具體位置,只說有緣自會相遇。
“源城那么大,人口那么多,我到哪去找人啊!有緣相遇,誰知道是什么時候!”冰雪此刻正坐在源城東街的一個茶鋪里,不停地嘆著氣,手指也不停地在桌上敲著,一愁莫展。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有騎馬而過的,有抬轎而過的,有趕車而過的,有挑著東西過的……各式各樣一一從冰雪面前晃過,冰雪的心也禁不信住跟著晃起來。想起當(dāng)初硬被小微拉去逛街的情景,很是懷念那種感覺,和好友一起,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看見什么好吃的就去吃,有什么好玩的就去玩,日子就在爛漫中溜過。想著想著,冰雪便起身走出了茶鋪。
“那位客官,你還沒有給茶錢呢!”一信跑堂的伙計叫住了冰雪,“我們這里是小本生意,不能賒賬,也不能不給賬,否則我們會報官的。”
“哦—,對不起哦。”冰雪回過頭,向那小二歉意地笑笑,遞出一小塊的金子,大約二兩重。“我剛才想事情就忘了給錢了,這個就作為茶錢吧,余下的就當(dāng)作是給你的小費!拿著呀!”
那小二見冰雪微微一笑,如桃花般美麗,不禁呆住了,連錢都忘了接過。聽見冰雪讓他拿著,便下意識地接了過來,呆呆地說:“好的,好的。”
冰雪遞過錢也沒說什么,轉(zhuǎn)身便離去。走了很遠(yuǎn)了才聽見背后一聲大叫:“哇!是金子,是真正的金子耶!”冰雪心里好笑,幸好青蕓細(xì)心,給了我一些小塊的金子和一袋大珍珠,否則我連茶錢都沒法給呢!不過今天也太破費了些,喝點茶就花了二兩金子,這樣下去我可能還沒有找到人反倒是被餓死了。這不就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被餓死的神仙了嗎?哦,雖然自己還是個小仙,但總的來說還是神仙嘛。得想辦法弄點錢來才行,可這又到哪兒去弄呢?變出來的錢過兩個小時就自動消失了,這是行不通的;去找青蕓幫忙,但要是被干爹發(fā)現(xiàn)了,他可有得說了,這也行不通。這也不行,那也行。冰雪嘆了口氣,抬頭見街上的店鋪琳瑯滿目,而生意呢也是很好,忽然腦中有一道光閃了下,有了,可以開店啊!反正自己學(xué)的是金融方面的,正好對口!加上自己有先進(jìn)他們幾千年的知識,肯定能在這兒立足的。冰雪想著生計問題有了眉目,心情大好,喜形于色。“不過至于要開什么店,還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今天就當(dāng)是作市場調(diào)查吧,看看作什么生意市場前景較好。”冰雪自言自語地說著。
且說冰雪在那兒自顧自地想,完全沒有注意到街上的行人都不得在盯著她看。冰雪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感覺,仿佛身上的毛孔都不得被人細(xì)數(shù)過了下般。趕快回神,發(fā)現(xiàn)街上的行人都盯著自己看,“是不是剛才自己一會兒嘆氣,一會兒笑,一會兒又自言自語的把他們嚇著了,讓他們認(rèn)為來了個精神病人?”思量著,冰雪向大家歉意地一笑,趕緊離去。背后卻傳來一陣嘆噓:“北國有佳人兮,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原來是他們被我的美貌征服了呢!”冰雪開始臭美了,“不過就我這樣的他們都呆成這樣,要是他們見了嫦娥還不知會怎樣呢!不過看來,還是得穿男裝行事才方便,畢竟這里的社會還是以夫為天的時代!”
冰雪趕緊走到一僻靜的地方,見四處沒人,搖身一變,已是一位翩翩公子。
當(dāng)冰雪再次走到街上時,看她的人已大大的減少,不過還是有年青的女子望向她,冰雪也微笑著回望過去,那些女子便粉面含羞地快步離去,但卻又忍不住偷偷往回看。“呵呵,真有趣,穿男裝比穿女裝好玩多了!”冰雪邊走邊想著。
不知覺中,冰雪來到了鬧市。冰雪原以為前看到的就是足夠繁華的了,沒想到這里更是繁華,只見穿著不同種族衣服的商人們,在自家的店門前吆喝著,不同地方的商品都匯集到這里,真可算是個購物的小天堂了。
就在冰雪盡情地欣賞這不同地域的風(fēng)土特產(chǎn)時,聽見一群人的吵鬧之聲,冰雪尋聲找去,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一群人圍著,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使這么多人圍觀。冰雪快步走了過去,拉著一位圍觀的中年婦人:“這位大嬸,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竟有這么多的人圍觀?”
那大嬸本來正看得起勁,見有人拉住她問話,便不滿地回過頭來,卻發(fā)現(xiàn)是一位漂亮的公子哥兒,立馬笑開了,如同麻花一樣:“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這里面有位賣身葬母的姑娘,但要求的銀兩太高了,大家便圍上了。”
“哦?賣身葬母?那她要多少銀子才賣呢?”冰雪問,以前看電視里常演賣身葬雙親的戲,特別以周星星演的唐伯虎點秋香中的,可以說是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沒想到這事兒真讓自己給遇上了,怎么能不好好的看看呢?
“一百兩!好要一百兩才肯。”那大嬸瞪著眼,滿臉不屑地望向人群里,“不過呢,那女子長得也挺好看的,聽說還會讀書,識字呢。但她也要得太高了!”
“哦?聽你這么說來這倒是個特別是女子呢,那我真得好好看看了。”說完也向人群里擠去。撥開人群,只見一女子大約十六歲左右,身穿白色孝服跪在地上,頭上插著一根草。再看那女子長得雖不是閉月羞花,但也乖巧玲瓏,蘋果似的臉蛋上嵌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櫻桃紅唇,嬌艷可愛。只是,她的眼中透著悲傷與哀愁,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憫之情。
“讓開,讓開!劉公子來了!”一陣吆喝聲傳來。隨后人群便被推開,先走進(jìn)來的是五個裝扮一至的青年,身穿淺藍(lán)布衣,腳穿黑布靴。接著又走進(jìn)來一個大約25歲左右的男子,長得有點帥,穿著名貴的深藍(lán)色絲綢長衫,倒是襯托出幾分英氣,不過眼神卻透出幾分流氣。那男子盯著女子上下打量一翻,又看了看女子手上拿的紙,上面寫了一些關(guān)于那女子的情況。便招手叫一個家丁到他身邊,耳語了幾句,便開始微笑,露出一口高露潔。
只見那家丁走上前,對那女子說:“我家公子決定買你了,并讓你進(jìn)府去做八姨太太。這是一百兩,你拿著,回家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過兩天我們就來接人。”
那女子聽后,抬頭先看了眼劉公子,又看向那家丁,再低下頭去,不發(fā)一語,也不接銀子,眼淚卻一滴一滴地掉在了地上。;而圍觀的人卻一片嘩然:“劉公子又要娶小妾了!唉!聽說前面的幾個不是被虐待死就是被逼瘋。就拿那個七姨太來說吧,剛嫁過去半年,聽說就已經(jīng)自盡過三次了,前幾天還自已削發(fā)為尼了呢,說來也是夠可憐的,才十八歲呢!要是這個也嫁過去,還不知道下場是什么樣呢!”
又是一種變相的家庭虐待,不過那姓劉的也是個好色之徒,娶了七個了還想娶!而且每個都不得好生,現(xiàn)在還要找人往火坑里跳!真是太可惡了!冰雪越想越氣憤,禁不住高聲喊:“我出兩百兩買了她!”
眾人一聽,都回過頭來看向冰雪,只見冰雪一身白衣絲綢衫,一根簡樸的玉簪束發(fā),清俊儒雅,面色如春,手執(zhí)一把白玉紙扇,站在人群里,分外突出,仿佛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眾人心下嘆道:真是貌比潘安,塞過宋玉!
“你是什么人,竟敢搶我家公子看中的人!知道我們家公子是誰嗎?”一個家丁上前指著冰雪說道。
冰雪一聽,雙手環(huán)胸,面無表情,心下倒是好笑:“我倒要看看這姓劉的是什么人,竟如此不對待女子!”
那家丁見冰雪不說話,以為是怕了,就得意起來,揚起聲說:“我們家公子是吏部尚書劉大人的獨生少爺,當(dāng)今的劉貴妃是公子的親姐姐,你敢得罪嗎?快點向我家公子賠禮道歉,我家公子會既往不咎的。”
冰雪一聽,不禁冷笑起來:“哼,我當(dāng)是什么人呢!也不過是丈著別人的勢力在人前虎假虎威,人后搖尾乞憐,順道把自己的女兒往那見不得人的地方推!總之我不管你是誰,這人,我今天是要定了!”
圍觀的人先是以看好戲的心態(tài)在那兒站著,但聽了冰雪的一翻話之后,先是一呆,又立馬回神,集體轉(zhuǎn)身,一哄而散。那個速度之快,估計可以打破世界的百米賽跑記錄了。而那個跪在地上的女子,早已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冰雪,仿佛是見到什么天外來客一般。那劉公子卻是一臉壞笑地盯著冰雪。冰雪見狀,一下子回過神來:完了,我怎么議論起皇家的事來了,這里不是二十一世紀(jì),人是沒有言論自由的。一不小心說錯話,小則是牢獄之災(zāi),大則是要殺頭的。就算是自己能逃過,但聽的人也是會受到牽連的。
冰雪白了那姓劉的一眼,徑直走到那女子面前,扶起她,問:“你是愿意跟我走,還是想等著人來把你娶回去?”
那女子神情呆呆地被冰雪扶起,聽見冰雪問話,立馬又好不含糊地回答:“芳兒當(dāng)然是跟隨公子走了,公子已出了兩百兩將芳兒買下,芳兒自然以后就是公子的人了。”
“那好,我們走吧!”冰雪伸過手把芳兒頭上的草標(biāo)拿下來扔掉,拉著她的手就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就想這么走了?不怕我派人把你抓起來啊?”那劉公子終于開口說話了。
“隨你的意,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向你曲服嗎?那你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冰雪頭也不回地說,“芳兒,我們先到你家去料理你母親的后事!”
到芳兒家一看,才知道什么叫做現(xiàn)實版的家徒四壁,房屋破舊,要是下雨天,肯定會露雨的;屋里幾乎是沒有一點陳設(shè),一張破床上躺著一個中年婦人,和芳兒的樣子很像,應(yīng)該就是芳兒那過逝的娘吧!
芳兒把冰雪引入一個偏房,找了個破舊的碗,倒了些水給冰雪,冰雪接過來微微喝了一口,拿出一錠金子說:“芳兒,這個你就拿著吧,辦理完你娘的后事,帶著余下的,去投奔你是親戚去吧!記住,以后別在賣自己了!”
芳兒一聽,立馬哭著跪在了冰雪面前:“公子,你的意思是不要芳兒了,公子剛才不是買了芳兒了么?”
“剛才是我不忍心看顧你去做別人的小妾,我想信你會有更好的歸宿的。我那不是買你,是對你的一點小小的幫助。你現(xiàn)在還是你自己,一個自由的人!”冰雪把芳兒扶起,耐心地解釋著。
“我不管,芳兒只認(rèn)定是公子買了我!芳兒自娘死后,就獨自一人活在這世上,無親無友的。如今芳兒已是公子的人了,不管以后公子到哪兒去,芳兒自然以后都只跟著公子!”芳兒認(rèn)真地說,眼中透著倔強。
冰雪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什么了,想到自己也是一個人在這里生活,也會有些孤獨。如果有她陪著,自己也多了一個伴兒啊!
“好吧!那以后你就跟著我,不過,有一天要是你有了好的歸宿,就不能在跟著我了哦!”冰雪停了停,笑著說,見芳兒的臉上一片緋紅,又說,“人先去找些人來幫著料理吧!”
“謝謝公子!”芳兒接過金子,轉(zhuǎn)身便走了出去。冰雪不喜歡看這種場景,到芳兒家的四周到處走走。
兩天后,芳兒處理好了她母親的后事,便隨著冰雪一同住到了客棧,開始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