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一刻到戌時的時候,便有一太監(jiān)來引冰雪到御花園,一路上繁花似錦,雖快要到深秋了,但皇宮里卻不見秋天的蕭瑟,到處是張燈結(jié)彩,鳥語花香,就連迎面而來的宮女太監(jiān)臉上也有笑意。冰雪見這情景,便問那太監(jiān):“公公,皇宮里有什么喜事么?”
那公公邊走邊回答:“公子,您可能有所不知,皇上自從患了頭痛病后,便很少宴請群臣了,就算每年的重要節(jié)氣也是能免的就免,讓群臣在家與家人團(tuán)聚。今晚這次宴會是皇上今年第一次宴請群臣呢!皇宮里已很久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冰雪還是不明白,按理說,皇帝擺宴席,宮女太監(jiān)們的工作量就會加大,怎么他們還那么的高興呢?難道是連宮里的太監(jiān)宮女都嫌這日子過得太無聊了?不是有詩是寫皇宮里宮人的失意苦悶嗎: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瑩。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想到這里,冰雪不禁為他們拘一把同情淚了。
說話間,冰雪便來到的御花園,冰雪來得有點早,群臣都還沒有到齊,不過那鐵三角卻早已坐在一旁的涼亭里閑談了,還有寧兒也在那里笑得特開心。眼尖的俊卿先發(fā)現(xiàn)了站在松樹下的冰雪,便大聲地喊:“王兵,這兒!過來一起玩吧!”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王兵還是一身白衣,裊裊婷婷地向亭子里走了過來,說真是,若不是他有一喉結(jié),有時候看去真的很像一女子!
冰雪來到亭子里,微笑著向眾人打招呼,別人都還沒有說什么,寧兒先跳起來,把冰雪拉到一邊小聲地問:“你答應(yīng)我的事辦沒?”
冰雪知道她在說什么,不禁揚起了個大大的笑容,呵!還真是心急呢!“公主,請放心,今晚,我將為您搞定這事兒!”
寧兒好奇了,問:“你先說說吧,你會怎么做?但首先得申明哦,你不能逼銳哥哥,我知道他的脾氣的,惹逼著他,只會適得其反的!”
“公主,您就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冰雪笑得更開了,沒想到寧兒也有這么細(xì)心的時候!
“你們在說什么呢?嘀咕了半天了!”俊卿靠了過來,見王兵那滿臉笑意,再看寧兒一臉羞澀,便笑著說,“你們什么時候這么熟了?一來就到一邊說體己話!”
子瀟把寧兒從冰雪的身邊拉開,一臉的不悅:“寧兒!這可是在宮中,你怎么越來越隨性了,拉著一個男子在一旁耳語,若讓你母后知道了,你又得接受管教了!”
寧兒嘟著嘴,不發(fā)一語,但那表情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委曲,眼睛里也含著淚,眼看著就要掉下來了,子瀟一見,換了臉色,一臉的溫柔,輕聲地說:“好了!好了!別哭啊!就當(dāng)我沒有說過哦!”寧兒一聽,那淚水便掉了下來,子瀟只好改口說:“不要口哭了啊,我不會去告訴你母后的,也不會說出去的!”寧兒抬頭看了俊卿一眼,又低下了頭,子瀟明白,便轉(zhuǎn)頭對俊卿面無表情地說:“俊卿,你不會說出去吧!”
俊卿一見子瀟那樣便收了笑容,一手指天,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不會,我發(fā)誓,絕對不會!”寧兒聽了后,才破滴為笑。
冰雪悄悄的移步到軒轅銳身邊,小聲地問:“軒轅銳,你怎么不吃醋啊?”
“我為什么要吃醋?”軒轅銳反問,嘴角微微一揚,“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男的!”
冰雪頓時無語了,這男的,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語言能力好啊,一句話繞來繞去!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的意思是不是說若自己真是個男的,他便會吃醋了!可又不像啊,那他為何看著寧兒和子瀟的互動,怎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難道是前幾世用情過度,這一世真的沒有對寧兒動心了?可當(dāng)初自己綁上的紅線可是能經(jīng)風(fēng)吹日哂,油炸火烤的哦!怎么會失去作用呢!真是太沒道理了!難道是……“喂,軒轅銳,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哦!”冰雪極為神秘地把軒轅銳拉到一旁,“軒轅銳,你老實回答我,你的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軒轅銳有些哭笑不得了,雖然剛剛見她滿眼探究地盯著自己,那眼神極像那晚母親問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時的樣子,真有些怕她也會這么問,結(jié)果呢,她不但這么問了,而且還是用很直接的方式。
“就是說你是不是只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冰雪怕他聽不懂,便解釋著說,隨后又停了停,又自顧自地說,“不對,你不是還有一個相好叫湘姑娘嗎?你是不是男女通吃啊?”
軒轅銳聽了這話都快被氣炸了,真不知道她的腦袋里整天都想著些什么,但轉(zhuǎn)眼間,軒轅銳邪邪地笑著說:“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你有什么問題嗎?”
冰雪看著那透出危險的笑容,連忙咽了一下口水,趕緊說:“沒問題,沒問題!我只是隨便說說,你不要放在心上啊!”看他這樣子應(yīng)該是吧,冰雪想著,他不承認(rèn)也沒有什么啊,畢竟作為一名當(dāng)朝的丞相,要讓他承認(rèn)這個,的確是有些為難人家哦!
“公主,您在這兒啊,皇后娘娘正派人到處找您呢,說就要開宴了,讓您先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待會兒同皇上皇后娘娘一同出來!”一個宮女跑了進(jìn)來,向?qū)巸赫f。
寧兒會意一笑,便向眾人告辭離去,離去時,還不忘給冰雪使使眼色,冰雪會意地一笑,點頭示意,而一旁的子瀟卻是火大了,不停地催寧兒快些離去。
軒轅銳問冰雪:“你待會兒怎么辦,還是不行大禮嗎?”
“當(dāng)然是躲開了啊!”冰雪輕松地說著,“他今天才剛結(jié)束病魔的糾纏,我可不想又讓他添新病呢!”
“為何你不能向皇上行大禮呢?”子瀟發(fā)現(xiàn)了問題的關(guān)鍵,走到冰雪旁邊問,雖然剛剛還在氣他與寧兒眉來眼去,但也看得出他對寧兒沒有興趣,便也氣消了。
冰雪沒想到子瀟會這么問,回頭看了軒轅銳一眼,見他一臉平靜,仿佛這里沒他什么事似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是不關(guān)他什么事兒啊!但冰雪心里卻不爽了,狠狠地瞪著軒轅銳說:“不能行大禮就是不能行大禮,是沒有什么理由的!小王爺,你沒有聽說過嗎,沒有理由的理由就是最大的理由!”
“呵呵!王公子還真是幽默呢!”趙杰進(jìn)了亭子,先是向眾人問了好,“剛才見一太監(jiān)過來傳話說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因見王公子在這里,一心想結(jié)識王公子借這個理由來與王公子說會兒話了!”
“趙公子說笑了!”冰雪也是微笑著說,“說來我還要謝謝趙公子呢,上次舍妹受傷,還要多謝您送她回來呢!紀(jì)伯伯本想要登門拜謝,但卻怕趙公子不屑于與我們這種平民百姓打交道,便只好作罷了!”
趙杰也微笑著說:“王公子說到哪兒去了!能認(rèn)識王公子可是我夢昧以求的事呢!常聽紅玉說起王公子的事,心下對公子可是神往以久了呢!”
紅玉?冰雪這才想起紅玉這丫頭正與他在交往呢!只是沒想到紅玉還會向他提起自己的事兒,現(xiàn)在只希望紅玉不會愛令智昏,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吧!“紅玉的話可能是夸大其詞了吧,趙公子可千萬不要往心里去哦!不過話又說回來,以后還要請趙公子多多照顧紅玉呢!可不能為了一時的樂趣而辜負(fù)了紅玉的一片真心呢!若趙公子不能給紅玉什么承諾,還是不要見她為妙!”冰雪開始轉(zhuǎn)移話題了,皺起眉說。說實話呢,還真是擔(dān)心這姓趙的是在玩弄紅玉的感情呢!
“王公子就不用擔(dān)心這個了,我對紅玉可是一片真心呢!”趙公子信誓旦旦地說。
“是嗎?”冰雪嘴角一揚,“你能發(fā)誓,你當(dāng)初接近紅玉不是有目的地?”
趙杰一愣,沒想到王兵真的很厲害,這都知道!雖然當(dāng)初接近紅玉是想從紅玉嘴中了解王兵,看看他是不是那晚在相府所見到了那位奇異女子,可從紅玉的口中卻沒有問出多少可實用的東西,倒是把自己的一顆心給賠了進(jìn)去了。不過,能確定的是,這個王兵,真的很不簡單,單從他能救醒老夫人那件事來看,定是位高人!也許待會兒父親能看出他的真面目!但現(xiàn)在趙杰卻是一臉真誠的笑意地回答:“我當(dāng)初接近紅玉真是被她的美麗所吸引,而現(xiàn)在呢,我想我真的是被她吃定了!”
冰雪打量著趙杰,思量著他的話能相信幾分。忽然間,發(fā)現(xiàn)他右手上那個黑點長大了不少,心下便涼了半截,冷冷地笑著說:“若真是那樣,那我就得感謝上帝了!”
“上帝是誰啊?是傳說中的玉帝么?”俊卿開始發(fā)問了,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你見過玉帝沒啊?”冰雪開始解人疑惑了,笑著問。
“沒有啊,那只是傳說,有誰見過啊!”俊卿涼涼的說,還以“你是白癡啊”的眼睛看著冰雪。
冰雪自動屏棄他的眼神,心下說著“我就見過玉帝”,不過嘴上卻說:“是啊,既然你沒有見過玉帝,我怎么可能見過上帝呢!上帝也是傳說中的神啊!”
“這是哪個傳說啊,我怎么沒有聽過?”俊卿發(fā)揮他的敏而好學(xué)的精神了。
冰雪現(xiàn)在開始后悔了,忘了俊卿同芳兒一樣,是個地道的好奇寶寶,為了避免接下來他再來問一串問題,冰雪只好誤人子弟了:“哦,那個,那個上帝啊,和那個玉帝是哥們兒,你可以把玉帝的傳說當(dāng)作是上帝的傳說了。”
“早說嘛,不就是同一人,偏還要弄兩個名字!”俊卿沒看出來冰雪是在糊弄他,還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過去吧!”子瀟發(fā)話了,也及時的挽救了冰雪那股想爆笑的沖動。一行人離開亭子,趙杰走在前面,見了他父親便快步地離去了。軒轅銳和冰雪走在后面,冰雪悄聲地說:“我先到一邊去躲躲,等你們?nèi)胂螅以偾那牡亓锘貋恚 ?/p>
軒轅銳點頭同意,冰雪便移步離開了,俊卿回頭發(fā)現(xiàn)王兵不見了,便問王兵到哪兒去了,軒轅銳說王兵因待會要見到皇上有些緊張,如廁去了。子瀟一聽就知道他是實行剛剛說過的話,躲了出去,而一旁的俊卿還在笑王兵沒膽量!子瀟見軒轅銳一臉平靜的樣子,確信今晚定有事要發(fā)生,因為每次軒轅銳當(dāng)要做什么大事前,總會很平靜地看著所有的人,那樣子,仿佛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樣!但卻不知會有什么事,值得他今晚這樣,也許是那件事兒吧!今晚怪異的事兒還挺多的,王兵與趙杰的對話總覺得是話里有話,可卻聽不出他們想表達(dá)的是什么。子瀟一陣煩惱,但又不好發(fā)作,雖然說與軒轅銳是好兄弟,好朋友,但朋友也是有底線的,超過那底線連朋友也沒得做!既然他不說,也只好等到他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其實俊卿也并不是沒有看出王兵與趙杰之間的那種怪異,雖然自己很不喜歡趙杰,但想起芳兒曾說以王兵的性子定會得罪人,覺得王兵沒必要與趙杰過不去,更何況他們以后可能還是親戚,便故意打開話題,免得王兵再說出什么話來。可結(jié)果呢,居然自己被王兵忽悠了一次!真真可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