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就好,只要這樣靜靜的待一會兒就好。”
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輕輕地訴說,他的聲音很低沉,嘴里呼出的熱氣吹在我的耳邊,癢癢的。幸虧是臉背對著他,不然會被他看到我那一圈圈紅暈的臉蛋。就這么被他困在懷中,身體一直僵硬著,心臟跳的加速,臉還熱的滾燙,著實難受的很!
約莫過了片刻,他終于放開了我。
“已經不早了,你快點回去吧。”他對我說道,我卻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恩,你也回去吧!”
“今天晚上那個女生的底細,沈傲已經派人去調查了,過幾天就會有答案的。”陳赫突然轉變話題。
“恩,知道了。”我不禁想起在酒吧聽到的林嵐和拉拉的談話。
“小可愛,回去吧,晚安!”他好像是嘲笑的語氣。哼!占了我的便宜還沾沾自喜。
一路上噔噔噔的爬上樓梯,心情非常復雜,回到宿舍已經是氣喘吁吁。李咪已經躺在床上了,聽到我回來立馬就坐了起來。
“紫漠,他和你說什么了?”她好奇的問道。
“哦,他告訴我他們會查那個女生的底細。”不知道為什么我竟沒有告訴她,陳赫有和我談關于宇軒的事情。
“對,一定要調查她,敢在沈傲的passby酒吧鬧場,讓她吃不了兜著走。”李咪十分的義憤填膺。
洗漱完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陳赫說沈傲會調查這件事情,但是很顯然那個叫孫娜娜的女生絕非善類,到時候又要因為我而牽連大家。在酒吧因為我已經使宴會蒙上了一絲不悅的氣氛,倘若還要再次因為我而節外生枝,我會過意不去的。
錦城中學所在的A市四季并不鮮明,給人的感覺反倒像是只有夏季和冬季,錦城中學的春季和夏季幾乎是一樣的溫暖,而秋季卻特別短,只有看到校園里片片凋落的楓葉,才會讓人恍然意識到原來秋季已經將要過去。
前幾天聽到天氣預報說天氣要轉涼了,李咪提醒我要多穿點衣服。雖然早已做好了準備,一大早就穿上了昨晚找出來的針織毛衣,可是很不幸的,一上午就不停的打噴嚏。于是我,很幸運的感冒了。
“誰能對這個概念解釋一下?”臺上顫巍巍的“老學究”開口問道。
話說這個“老學究”已經六十有余,其實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本來他是要向學校申請退休的,怎奈他的化學課講的特別好,所以學校一直挽留他,于是他就任然奮斗在教學前線上。可是錦城中學的學生卻對于這個年逾六十的老師抱有很大的成見,因為女生大多喜歡年輕而又風趣幽默的男老師,男生又都喜歡溫柔漂亮的女教師,這個年齡偏大的“老學究”顯然和這些學生的夢想中的新一代老師形象格格不入,所以大家私下里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叫“老學究”。
對于“老學究”雖已年逾六十,卻在教學前線奮力打拼,苦命掙扎,錦城中學流傳著好多個版本。版本一:“老學究”之所以年紀這么大了還在任教,是因為他無比的熱愛教學事業,大有“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的高風亮節;版本二:“老學究”高齡任教其實是由于錦城中學教師資源匱乏所致,因為學校的化學老師名額實在是非常的有限,所以在校方再三的懇切挽留之下,“老學究”毅然決然的從幕后來到了前線;版本三:其實呢,校長私底下是高價聘請“老學究”退休后任教的,因為他的課實在是講得太好了,學校不愿意失去他這匹黑馬,所以才重金聘請他繼續教學。據說這筆聘金相當的可觀。
當然,流傳畢竟是流傳。“老學究”講課很有一套,學識廣博,經驗豐富,大有一種“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的大家風范。所以在他的課堂上,大家一向是保持安靜和低調。
他的話剛問完,臺下立馬鴉雀無聲,因為他問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于高端,誰都不敢輕易回答。一時間整個教室的氣氛真是緊張無比,靜得連掉在地上一根針都能聽見。
可是可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十分不爭氣的打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噴嚏。話說感冒的時候鼻子和喉嚨都非常難受,這個噴嚏打完后,我著實覺得舒服了許多。但是,有一個問題是,我打完這個舒服無比的噴嚏后,全班70多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我,當然,這些眼睛中也包括“老學究”的那一雙眼睛。
我一時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于是一上午就在不停地打噴嚏的羞愧中伴隨著放學的鈴聲而結束。今天是周二,宇軒是不用我補習物理的。更何況我頭疼得厲害,恨不得鈴聲一響就飛奔回宿舍抱著被子睡大覺。
“紫漠你等一下!”放學的鈴聲剛落,就聽到宇軒叫我。
我愣在原地,慢慢的回頭看他。
“要看著說明按時吃藥。”宇軒遞給我一盒藥。
我沒想到他會給我買藥,什么時候去買的呢,大概是上午課間的時候,我好像看到第二節下課的時候他出去了,好長時間才回來,因為感冒頭疼得厲害,所以當時并沒有注意他進來的時候手里有沒有拿著一盒藥。
我還沒來及開口,他就說:“回宿舍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說完就留給我一個背影,我還怔怔的拿著一盒藥待在教室里。卻覺得宇軒這幾天好像故意躲著我呢,周一的時候沒有給我補習物理,昨天中午放學還沒來得及看他一眼,就發現他已不在座位上了,等了好久他也沒再回來,我只好悻悻的打電話找李咪一起吃飯去了。李咪看到我這么早就學完物理了很是納悶。
“紫漠,你平時不都得學好長時間么,今天怎么這么早就結束了?”
“哦,今天的知識比較簡單,學了一會兒就學完了。”卻在想宇軒為什么都沒有和我說一聲就沒影了呢,但是馬上就又安慰自己說,他肯定是有急事來不及告訴我。
我總是這樣為他找借口,讓自己輕易地原諒他。
思緒又回到現實中來,低頭看自己手里拿的藥,他給我買了藥,表示他還是很關心我的,可是他為什么都沒有聽我說一句謝謝就走了,心里不禁開始五味雜陳。為什么我總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回到宿舍打算吃完藥就倒頭大睡,拆開藥盒,卻發現里面居然有張紙條,心里不免吃了一驚。紙條上赫然寫著:紫漠,天氣變涼了,要多注意身體!你的物理已經大有進步,上次物理測驗考的不錯,看來你已經不再需要我這個老師了,所以以后我不用再給你補習了。署名:宇軒。我手里握著紙條呆呆地坐在床上,他這么告訴我是什么意思,原來他真的是要避開我了么?
這幾天錦城中學關于我和他的傳聞已經漸漸平息,娛樂的最大特點就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大家從來不缺少茶余飯后的談論話題。我其實也一直都在想等這件傳聞平息之后,我和宇軒會怎么樣,我一直都在等待他能給我一個圓滿的答復。可是,現在他卻告訴我,我已經不再需要他了。他不知道,他對于我,就像魚兒和水,魚兒在什么時候會不再需要水呢?就像槳和船,船在什么時候會不再需要槳呢?
也許,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傻乎乎的自以為是,就像陳赫所說的那樣,宇軒他不過是在玩弄我的感情。我把他當做我的唯一,他卻肆意踐踏我的感情,一而再再而三拋棄我。想到此,我真想就此長眠,永不再醒來。
但是,我至少應該知道原因,他為什么這么善變,他對我的好,我是有感覺的。這盒藥不也是他買給我的么,說明他還是很在乎的我的。我想我的初戀不能這么不明不白。第一次他說要保護我的時候,我沒有想到應該要問問他是否喜歡我。后來在電梯里他問我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愛的時候,我也沒有想到應該要問問他是否有愛的人,而他愛的那個人又是否是我。現在想來,一切似乎都是模模糊糊的,不清不楚,我想我至少應該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醒來時發現窗外竟飄舞著雪花,這白色的精靈在空中飛舞,那么輕盈,那么潔白。頃刻間地面便覆蓋上一片白色,好一個銀裝素裹!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
“紫漠,下雪了,快點出來吧,我在操場等你!”李咪打來電話,興沖沖的對我說道。
“我剛起來,感冒了還難受著呢。”我慵懶的答道。
“哎呀,怎么那么嬌氣啊,大家都在這里呢,好多的人,你戴上帽子手套圍脖不就行了,再不行,就再帶一個口罩吧!”說完哈哈大笑。
“那好吧,我一會兒就到。”
掛完電話就穿上厚厚的外套,是的,我真的戴上了帽子手套和圍脖,至于口罩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