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畢竟是受過正統儒家教育出身的人,雖然有時候是可以遷就,但是長久以往,他也覺得不適。于是,他回到了自己的家,成為了皇子們的侍讀。
尚書大人對他似乎很滿意,當然這么個自喻風流的主,沈白看不起是真的。回到這個家,遷就他,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母親。
儒家自古都有這樣的傳統,叫做貧賤之交不能移,糟糠之妻不能棄。
是不能棄,不喜歡可以養在家里,只要不離就好,隨便自己怎么花天酒地!
那個女孩,就這么跌落在池子里,失去了屬于她的方法。
雖然覺得十分蹊蹺,但是痛苦已經折磨了他,他的腦子里一片空白。自己想要往好的方面想,但是壞的那一面總是躍入他的眼簾。
他覺得失意了,關在房間里不出去。
尚書大人也不理他,繼續自己的風流瀟灑。
直到那一封信的到來。
沈白也不知道陸將軍是如何知曉自己的江湖身份的,但是接到這封信他心里還是很激動的。他掩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決定去將軍府一探究竟。
那天,他看到了那個女孩,那個令他心旌搖蕩的姑娘。
可是,她的眼里藏滿了悲傷,還有恐懼。
心里說不出的心疼,他還是沒有說話。
于是,那個女孩便和他開起了玩笑。
開玩笑好嗎?雖然自己是有那么一點點白,身上是有那種抵擋不住的書生氣質,但是,自己確實是一表人才好嗎?什么叫做白面書生啊,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不懂事!
不過自己心里是很開心的吧!她沒事,自己也可以有借口和她在一起!
日子輪回,她學東西很快。這并不是說她如何聰明,而是她能吃苦。
她的師父不止一個,每個人給她交代的任務,她都會盡力完成。
有時候看她一邊蹲著馬步一邊寫字,確實是蠻喜感的!
他的心里也失落落的,她這么努力,是不會想要依靠任何人的吧!那個任何人里面,也有自己吧!
于是,就這樣,將自己的情緒深深藏起,轉而將自己的所學都盡量教給她。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她,就這么遠遠地看著,也是一種幸福吧!
至少她還活著,還活得很開心。
想到這里,他看了看門外飄走的倩影,苦笑了一笑。
簫聲響起,吹奏的是自己的情緒。
陸司音在夜色的狂奔,聽到那寂寞的簫聲,心里一頓!
她不知道沈白會說出這樣的話,或許,他只是開玩笑的!因為他,一直都沒有表現出這樣的情緒。
想到這里,她搖搖頭,自己這是怎么呢?怎么會為別人的玩笑而感染自己的情緒?或許,是自己的心理壓力太大了吧?不就是一個端陽花會嗎?似乎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屋里,鉆進被窩里睡了。
第二天一早,陸司音一睜開雙眼,就看見雙兒端著洗漱用具立在床前。
陸司音十分好奇,“雙兒,你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早啊?”
雙兒笑了,“小姐,還說早呢,七皇子都已經在大廳里等著你了。老爺說要將你叫醒,以免七皇子久等。七皇子說,不了,不能因為他,就打擾了你休息,所以老爺就讓奴婢來你屋子等你醒來!小姐,你可別讓七皇子久等哦!”
陸司音聽了她文鄒鄒的話,笑了,“你這個小賤蹄子,竟敢消遣你家小姐!什么奴不奴婢的啊,聽起來怪別扭的!”
雙兒正了顏色,“小姐,這里可是京城,雖然咱們陸府人丁稀少,但是萬萬不能失了規矩讓人家笑話!”
陸司音見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心里大有感觸,但是面上還是做出一副不耐煩地模樣,“罷了罷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配合你就是了!”
雙兒見她這個樣子,于是笑著逗她,“小姐是否覺得委屈?雙兒給你講個笑話,可好?”
陸司音愣了,“雙兒,你還是雙兒嗎?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雙兒繼續配合她道,“小姐,小姐,你怎么呢?我是雙兒啊,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啊!小姐,你不要嚇雙兒好嗎?”
說完,她們兩個都笑了。
房間里旖旎著少女的笑聲,初夏的清晨空氣里彌漫著脂粉的味道。
陸司音給自己臉上撲了一層粉,靜靜地看著銅鏡中那女孩。
銅鏡泛出昏黃的光,少女的臉有一點朦朧。
陸司音輕輕地替自己描著眉,看雙兒替自己綰好的發髻。
她輕輕地蘸了一下盒子,用手給自己的唇上了一抹紅。
妝罷,陸司音洗了洗手,穿上了雙兒準備的衣服。
那是一襲嫩綠,與初夏相配的顏色。溫潤的熱里,顯示出少女的活力與清涼。
不僅可以襯出少女的雪膚花貌,更給她添了一絲活力。
陸司音在鏡子前轉了轉,心里很滿意自己今天的搭配。于是,她搭著雙兒的手,盈盈地往大廳走去。
還沒進門,李牧就覺得一道光閃了過來,自己情不自禁的用手擋了擋眼,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
忽而,一陣香風襲來,細睜眼,一位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眼前。
陸將軍似乎十分開心,哈哈大笑了幾聲,“好啊,我家司音總算長大了,也開始愛美了!”
陸司音腰軟無力地撲向陸將軍,陸將軍一把摟住她,陸司音在他懷里撒著嬌,“爹爹,你笑話女兒做什么?”
陸將軍哈哈大笑,臉上大有我家女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李牧看著這一切,驚呆了眼。
陸司音從陸將軍的懷里伸出頭,一臉鄙視地看著他,“牧哥哥,你不是說要帶我出去玩的嗎?還在這里愣著干什么?”
李牧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鞍前馬后地替她張羅。
陸將軍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笑而不語,也許自己的女兒再也不用自己為她操心了。雖然是一件好事,但是陸俞心里總覺得失落落的。
陸司音完全沒有想到就這么一瞬間,自家爹爹心里已經轉過了這么花花腸子。她從陸將軍懷里掙脫出來,像個女王,氣宇軒昂地向外走去,李牧則像個奴才似的跟在后面。
陸俞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