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聽后笑了笑,低下了頭。沈白望著她雪白的脖頸,再看看她的膚色,似乎也沒有剛開始的那么黑了。
她走到了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說道,“就在剛剛我看的那個房子里,別說你不知道,你看我的時候我都已經感受到了。”說完,她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沈白看著她,目瞪口呆。他說不清自己對于這個女孩子是什么感覺,第一次遇到這么聰明這么令人心動的女孩。
無雙沒有理他,繼續說道,“大祭司是我的發小,名叫喬南,從我第一天來到這里,他就沒有和我分開過。最開始的時候,他是我的侍衛,跟著我到處玩兒,保護我的安全。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他拜了前大祭司為師,開始了這些神神鬼鬼的事。那時候,我也沒有多想,心里想著,既然他喜歡,就讓他去做吧!父親倒是對于這些有點不喜,在他看來,這些巫術都是用來愚弄百姓的。我們對于這個,裝裝樣子就可以了。”
說到這里,她笑了,“我還記得父親當時那個樣子,他胡子翹起,很正經地抱起我,看著我說,‘無雙,你說,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真神,那么它為什么還要看著人們受苦?如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那么為什么還要掙扎地活著?’我的父親,是一個很偉大的人。如果他不是我的父親,我不會覺得惡心,應該還會對他傾心!”
沈白聽到這里,驚呆了,這是多么驚世駭俗的言論啊!他再一次看了一眼這個女孩,還是覺得不可置信。這么小個兒的身子里,怎么會藏著這樣的想法?
無雙也沒有看他,端著茶,輕輕地吹了一口氣,自顧自地喝了起來。“不要再看我了,再看的話,我怕你會愛上我!”
沈白臉一下子就紅了,“哪有?你胡說什么,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害臊!”
無雙笑了笑,“這有什么,愛上我很正常啊!畢竟我是一個這么獨一無二的人,我告訴你啊,除了我的父親,我們部族里很多男人都喜歡我。真好笑,他們以為自己偷偷看我的樣子我不知道,那么刺裸裸的眼光,我要是不知道才是傻子!”
沈白想,“難怪,能感應到我在看她,原來是被人一直看過來的啊!”
雖然是這么想的,但是,他并沒有這么說,“被人看著的感覺很不好,我剛開始行走江湖的時候,也會有一些女人盯著我看。每次,我都會不好意思,但是那些女人還好意思說什么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唉,我真是有苦難言啊!”
無雙聽他這么一說,才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撲哧一聲,笑了,“你這是在炫耀自己嗎?你還別說,雖然你容易給人一種小白臉兒的印象,但仔細一看,還是挺帥的。”
沈白的臉紅得更深了,“什么小白臉?我就只不過比一般人白了一點點而已。我們家是書香世家,白一點顯得斯文,你懂嗎?算了,諒你也不懂!”
無雙笑得花枝亂顫,“書香世家?哈哈哈哈!誰說我不懂,‘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系君不知’!”
沈白聽到這句,愣住了。“嘿耶,看不出來啊,沒想到你還挺有深度的嘛!”
無雙沒有搭理他,繼續說道,“求之不得,輾轉反側!”
沈白聽到這里,感覺有點不對勁了。只聽無雙繼續說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古人常云,知音難遇,知己難尋。他既然愛我,為什么不懂我的內心在想什么?我知他是愛我的,可是我們之間,就像是隔了一條銀河,郎在那頭,我在這頭。”
沈白的心湖里像是被扔進了一顆小石子,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久久平靜不了。“他?”
無雙笑了笑,把玩著手里的茶杯。“他,是大祭司,我的發小,我的南。”
看著她的樣子,似乎陷入了無盡的回憶里,眼里藏著無盡的哀愁。沈白沒有打斷她,縱使自己的心湖不再平靜,良好的出身也讓他有涵養聽她說完。“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是在這間屋子。那時,他還是一個野小子,因為和另一個孩子打架被人家的父母帶到父親的面前審訊。那時候,他頭發雜亂,嘴角還沾著鮮血,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我心里很是欣喜,因為第一次看到我同齡的孩子。以前也不是沒有看到過,就是沒有這么近距離地接觸過。那時候,我看著他,覺得他就像是一頭倔強的小獅子,渾身都發著光。
我讓父親將他留在身邊,給我做伴兒。父親雖然不愿意,但是禁不起我軟磨硬泡。就這樣,他留在了我的身邊。”
聽著她講著她和他的往事,沈白心里很不是滋味兒。但是,看著她沉醉在無限的回憶中,嘴角似乎還帶著無限的笑意,沈白就不好意思打斷,于是就在那里靜靜地聽著。
無雙也沒有理會他怎么想,只是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事兒。“剛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是很愿意。因為他覺得陪在我身邊,限制了他的自由。不過,他把那家的小孩子實在欺負得太慘了,人家的父母不會放過他。所以,他就只好陪在我的身邊。
慢慢地,他就發現陪在我身邊的好處了。不僅說出去在寨子里十分有面子,而且還有吃有喝住的地方也很好,寨子里的孩子們開始親近他了,也沒有人叫他野孩子了。就這樣,他從一開始對我愛理不理,到后來和我形影不離。
記得我第一次葵水來臨的時候,我被嚇壞了,是他,將自己的衣服解下,圍在我的身上,將我帶到了父親的身邊。”
沈白聽到這里,覺得不可置信。什么?葵水?這是什么節奏?不過無雙根本沒有發現自己講了什么驚世駭俗的事兒,她沉醉在自己的回憶里,幸福得不可自拔。“那時候,我靠在他的懷里,他身上有一種很強烈的味道。我說不出來那是什么味道,只覺得那時候的自己面紅耳赤,卻莫名地覺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