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夜遷塵說出這樣的話,步清楚真的是始料未及了,自己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成……“男寵”了?
聶勝也是再次將雙眼掙得大大的,成功地打破了之前的歷史記錄,腦后黑線直冒,這盛周太子是要有多沒節操呢。
皇甫珝倒是表情淡淡,看著夜遷塵一臉的虔誠,開口:“士別三日是當刮目相看了,盛周太子竟是迷戀幼童,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怎么?不怕我說了出去?”
“哎,事到如今,為了小楚子,師弟我只能實話實說啊……”夜遷塵的口氣那叫一個無奈。
夜風呼呼作響,遠處時不時的有細微的慘叫聲順風沖進眾人的耳里。
皇甫珝皺著眉看著夜遷塵,沉默了。
夜遷塵見皇甫珝不接話,倒也靜默了。
步清楚看著兩人之間莫名的詭異,她的心情是煩躁的,她雙眉緊緊皺著,風里帶來的慘叫聲,她根本忽略不了,她現在關心的是奶娘不知道是死是活。
難道比之自己性命一樣重要的物件只能再次無跡可尋了?
忽地,一陣沖天響起的雷雷鼓聲,響徹了一片天。
“結束了……”皇甫珝突兀地說了這么一句話,隨即只是深深地看了眼夜遷塵,轉身就要離去。
夜遷塵見狀,愣了愣,倒也不接話。
聶勝見狀,趕緊將馬牽了過去。
皇甫珝翻身上馬,右手揚起馬鞭,就要落下之際,突然動作停在了半空之中,又是沒頭沒尾的拋出一句話:“阿勝,消骨散帶來了么?”
聶勝點點頭,應道:“帶了?!辈贿^,為什么殿下突然問起這個來,聶勝不明白。
“嗯,把消骨散交給塵太子吧?!闭f完,皇甫珝勒緊馬韁,將方向調轉,朝密林的出口處而去。
聶勝見皇甫珝要把消骨散交給夜遷塵,眼下還直接打馬離開了,一下子明白了,趕緊將東西交給夜遷塵,行了禮,這才小跑著去追趕皇甫珝。
“就這么走了?”步清楚見皇甫珝說了句“結束了”之后,居然就這么離開了?真打算就這么放過自己了?
此刻背對著步清楚的夜遷塵,看著自己手里的消骨散,眼里閃過一絲深色。
當轉身對著步清楚時卻是夸張地大大舒了口氣,沒好氣地說:“是啊,皇甫珝走了,你福大命大?!?/p>
邊說著邊走向衛劍身旁,將方才聶勝所給之物整瓶都朝著衛劍的身上撒了下去。
一陣刺鼻的氣味猛的撲鼻而來,隨即衛劍的尸體卻是漸漸消失了。
步清楚看著這場景,想想皇甫珝從一開始就沒正常過的舉動,不由得說了句:“這皇甫珝還真是個怪人?!?/p>
夜遷塵將瓶子收了起來,聽步清楚這么說,頓時應和道:“沒錯,他就是個怪人!”
步清楚挑眉:“你們倆都是房渺子的徒弟?”
“可不就是,陰差陽錯地共處了幾個月?!币惯w塵邊應著邊去拔不遠處插在樹枝上皇甫珝所射的另外兩只箭。
“難怪你們兩個都這么極端?!?/p>
夜遷塵將皇甫珝留下的另外兩只箭插回自己的箭框內,一聽步清楚這話,當下反駁道:“我可沒皇甫珝那小老頭極端,本太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那皇甫珝整日的少言寡語心計多,那才叫極端?!?/p>
步清楚沒直接接話,倒是換了個話題,“為什么要將皇甫珝的箭收走,留著不是正好可以栽贓嫁禍?”
夜遷塵背對著步清楚蹲下身,開口道:“栽贓嫁禍?小楚子,你現在身上可還插著刻有他標示的箭,而你又是我的侍從,若是留下這另外兩支箭羽在這事發處,難道皇甫珝就不會反咬我們一口么?”
步清楚面上吃驚,心下對于夜遷塵的小心卻是十分了然,夜狐貍就是夜狐貍。
“趕緊上來啊,這時候發什么愣呢,方才鼓聲已響,說明這林獵已經結束了。”夜遷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結束了?步清楚心下一沉,這么說,奶娘是已經死了,到頭來還是空歡喜一場。
心里想著事,步清楚一言不發地攀上夜遷塵的背。
夜遷塵感覺到背上增加的重量,孩子沒再應聲的沉寂,以為孩子是在傷心,微微嘆了口氣,出聲道:“方才我碰著你那奶娘了?!?/p>
“什么?”步清楚雙眼一亮,“她在哪兒?還活著么?”
夜遷塵聽出了孩子語氣里的期盼,將步清楚放到馬背上,自己卻不上馬,牽著馬就走。
繼續說道:“那會兒我正四下尋你呢,倒是經過她身側時,她似乎認出了我來,抱著馬腿不放,我下了馬,
當年那會兒你老是纏著她,我也倒認出是你那奶娘,那時她身上中了箭,那箭與心口處只是偏了些,大抵是血流的多了,已是奄奄一息了,我將你的下落告訴了她,
誰知,當時她一聽就猛地對我說‘青絲河畔,那花樹’一直重復著,后來竟咽了氣。小楚子,你懂那是什么意思么?”
那花樹?步清楚想了想,有些明白了,見夜遷塵開問,也不回答,只是突然趴在馬背上,沒頭沒腦地說:“我困了。”
想知道的事情知道了,眼下又沒有了性命之憂,失血過多的眩暈感倒是涌了上來。
夜遷塵聽到步清楚說“困了”,倒是咋咋呼呼地說著:“好啊,又給我打馬虎眼?!?/p>
結果咋呼了半天都沒有聽見步清楚再應聲,只見孩子避開傷口靜靜地趴在馬背上,月光下的小臉一臉平靜。
夜遷塵將目光移開,半瞇著注視著前方,眼里有著的神色卻是步清楚不曾見過的。
少年自言自語著:“結束?炎漢的天怕是要變了……”
盡管夜遷塵是喃喃自語,馬上的步清楚,嘴角卻突然是牽起了一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