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星稀,月掛梢頭,間或一聲蟬鳴響起,煉金場內格外寧靜。
保雞洗完澡回到屋里時南宮爍已經抱著書睡著了。
洗澡算是最讓保雞心理平衡的一件事,因為主子們也沒特殊優待,跟侍衛們一樣是下河解決。但因為皇子和侍衛們以男人居多,女人只有她和保蛇、保羊、保兔四個,一方面為了照顧主子們的休息時間,另一方面她們四個女人的小群體根本不受重視,所以從第一天住進這里開始大家就形成了無言的默契,王爺和皇子們第一波洗,男性保皇侍衛們第二波洗,可憐的她們四個排在最后。
萬惡的男尊女卑啊,不但要用二手洗澡水,還要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瞧瞧,自己這才剛洗完澡回來,南宮爍就已經睡夢香甜了!
古代人的頭發太長了,隨便整理一下都很費功夫,為了能多點兒睡眠時間,保雞干脆連頭發都沒有擦干,隨意將濕乎乎的頭發挽在了頭頂就直接倒頭上了床。
一張簡陋的小床,南宮爍睡里面,她睡外面。想到剛剛保蛇她們的話,保雞忍不住側過頭看了南宮爍一眼,撇去性格不談,他確實長了一張不錯的臉,睡著的樣子都美得精致。而他的性格嘛,在剛剛之前她一直都只覺得南宮爍傲嬌又難伺候,甚至還喜歡故意虐待自己,但現在她卻動搖了。
剛剛洗澡時,四人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睡覺的事兒上,保雞這才知道她們的待遇大不相同。保蛇一直是睡地上的,而且還是靠近門口的位置,因為那位十皇子說只有這樣保蛇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危險的靠近。保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神經有大條,因為就只有一張床,所以她從一開始就覺得和主子共享床是理所當然的,甚至還會燒包地埋怨南宮爍占地兒大,擠得自己睡不好,完全忘記了自己根本就沒有和南宮爍一起睡的資格,在她燒包時其他保皇侍衛很可能就睡在地上做人肉窗戶堵風口呢!
而對于自己的大膽,南宮爍居然一直縱容著,這樣想想,自己的待遇算不錯了,果然,什么事都是需要比較的!看在南宮爍這點兒好上,明天就給他的早飯換個新花樣兒吧,不如嘗試做做……魚丸?
雖然是換了花樣兒,但估計南宮爍是不會領她這份情的,因為他現在只要聽到“魚”字臉就會皺成一團了。想著南宮爍可能露出的囧樣兒,她迷迷糊糊地吹了蠟燭,閉上了眼睛。
保雞睡得半夢半醒,朦朧中卻聽到了一陣古怪的聲響,那聲響越來越大,她用微弱的意識支配自己的雙手捂住了耳朵,但是那古怪的聲響卻像是陰風一樣,連縫隙都能穿透,在她的耳邊盤旋不散。她迷糊中不停翻身,但那聲響卻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一樣,越是想擺脫就聽得越清楚。
保雞不勝其擾,一個挺身坐了起來。這到底是誰啊,大晚上的不讓人好好睡覺!
“醒了?”幽幽的一聲嚇得保雞瞬間清醒,這才發現屋里已經點上了蠟燭,南宮爍靠墻坐著。
“你怎么……”保雞話沒說完,突然聽到“嗯”的一聲悶哼,這明顯是男人的聲音,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后極力隱忍的聲音,還帶著痛苦的顫音。
與此同時,先前折磨她的怪聲也越發清晰了。
“這是什么聲音?”保雞很詫異,在床上左右爬動尋找聲音的來源。
保雞正四下找著,突然,又是一連串破碎的聲音傳來,低沉的聲響中飽含壓抑隱忍,雖然對方已經努力壓低嗓音了,但還是沒控制好音量,聲音漸大。
過了一會兒又傳來一陣低喘聲,如同窒息很久后重獲氧氣一樣用力喘息著,保雞忍不住紅了臉,連她這個旁聽的人都覺得呼吸困難了。再然后,周圍漸漸安靜下來,再度回歸夜的靜謐。
保雞的臉已經紅透了。雖然是穿到了一個小丫頭身上,但她擁有的是成年人的思想,當然明白剛才的聲響是怎么回事。但是……那可是兩個南人的聲音啊,就算這古代開放到允許男人只愛遍地開花,也總不該在這里激情四射吧,這里可沒住一個普通人!
南宮爍看著有些傻眼的保雞,笑道:“不用這么震驚,這樣的聲音以后會常常聽到,習慣就好。”
南宮爍伸個懶腰,竟然是一臉終于可以睡覺了的表情,似乎根本沒把剛才的一切當回事兒。
保雞囧,小聲嘟囔道:“這……剛剛是兩個……男人吧……”
南宮爍毫不在意地點點頭,“是啊。皇兄們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這么久沒有女人怎么熬得過去?在這種情況下,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
呃……南宮皇族在保雞心里的形象瞬間大打折扣,完全變成了禽獸一族。
保雞還是接受不了,“可是,保皇一族不是……”
南宮爍知道她想說什么,一臉正經地打斷了她,“什么樣的情況就充當什么樣的角色,保皇一族是什么不重要,主子需要你們是什么才重要。”
這話雖然說得直接生硬,但細想來也確實如此。保皇一族只是說起來好聽而已,其實還不如平民百姓像個人吧?
保雞本來還覺得郁悶,但是回想起南宮爍剛剛的話,又忍不住慶幸起來。她真慶幸自己是被南宮爍這個小屁孩兒選走了,因為他對自己來說沒太大威脅,所以自己還是很安全的,如果是被他那些發情期的禽獸哥哥們選走了,這會兒她還不一定是什么命運呢!
保雞慶幸的眼神沒逃過南宮爍的眼睛。他很容易地看穿了保雞的想法,臉色微冷,危險地瞇起了眼睛,突然用力將保雞撲倒,緊緊地壓在自己身下,邪氣地嚇唬道:“你慶幸的眼神讓本宮很不爽,現在就讓你嘗嘗本宮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