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雞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方才醒來。睜開眼的第一感覺就是暈,如同旋轉五十圈沒停過一樣,再有就是頭疼,跟她記憶中唯一一次宿醉的感覺一樣。
她坐起來晃了晃頭,好不容易才清醒了一點兒。她記得昨晚自己去了柳依依的翠紅閣里洗澡,然后南兒和北兒給她送了花瓣,再然后她好像覺得很暈……保雞苦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之后發生的事情了。
只是洗個澡而已,怎么會把腦袋洗暈洗疼了?
“你醒了?”南宮爍恰好從外面進來,看到仍舊身穿紗衣的保雞,忍不住俊臉微紅。昨天實在太晚了,保雞睡得又死,所以沒能幫她換衣服。
這衣服……該死,柳依依那女人更該死!
保雞看到南宮爍怪異的表情,有些詫異地看向自己的衣服,這一看,更覺得詫異。誰幫她穿了衣服?又怎么會穿了這樣的衣服?對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來的?
保雞猛地雙手抱胸,遮住了外露的春光,腦袋里問號不斷。
“那個,主子……你沒對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雖然除了頭疼之外她沒有什么異常的感覺,但是衣服卻有些凌亂,還是不太放心。
“胡說……”南宮爍本想罵保雞無聊,卻見她一臉驚恐的表情,忍不住逗她道:“男歡女愛可是世間最美好之事,怎可說是奇怪?”
“……”保雞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嬌憨的模樣令南宮爍心情大好,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保雞見他笑了出來,松了一口氣。可惡的南宮爍,大早晨就開這么惡劣的玩笑!
“主子,我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光是看自己這身衣服,她就知道跟柳依依脫不了干系,但還是想從南宮爍嘴里聽到完整的解答。
南宮爍聞言,俊臉馬上由晴轉陰,不知道怎么告訴保雞昨晚發生的一切,更不想讓保雞心里不舒服,于是只囑咐了一句,“沒什么,你以后離柳依依那個女人遠點兒,越遠越好!”
南宮爍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只憑他這句話,已經足夠保雞確定柳依依那個賤女人昨天晚上陰了自己!現在想想,南兒和北兒給自己送花瓣兒前自己根本沒什么異樣,偏在聞到那花瓣兒的香氣后就頭暈腦脹了,問題肯定出在那些花瓣兒上!
NND,她以后就算相信南宮烈不喜歡紅色褻褲了也不會再相信柳依依那張破嘴!柳依依,咱倆的仇算是結下了!你大概不知道姑奶奶我是有仇必報的,整不死你也要惡心死你!
保雞快速洗漱,又梳回了頭頂小球球的發型,換回了保皇侍衛統一的黑衣。南宮爍見她又恢復了以往的打扮,看著她若有所思。
保雞在南宮爍面前晃了晃手,“主子?”
“走吧。”南宮爍沒好氣地應了一聲,一個人先走了。看過那個女人昨晚的美艷模樣,誰還想看她這黑無常似的造型?
“陰陽怪氣的。”保雞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跟了上去。
今天趕巧,又是唐玉的課。保雞到了課堂里才想起這件事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南宮爍見狀,語氣微冷,“上唐老師的課你就那么開心?”
雖然保雞和唐玉之間并沒什么異常,但南宮爍就是莫名地對唐玉放不下心。
“那是啊。”保雞笑著回了一聲,看得南宮爍更火大。唐玉的課,不就等于是……睡覺的課!她雖然睡得時間不短,但腦袋里還是一波一波地暈眩。那是什么花瓣,功效這么強悍!
南宮爍蹙著眉剛想再開口,唐玉正好進門,南宮爍的話只好咽下。
唐玉白衣飄飄,仙范兒十足,看著眾人,道:“今日對弈,皇子們兩兩一組,三局兩勝。”
下圍棋?無聊到姥姥家了!保雞輕嘆一聲,剛好對上了唐玉露出的一只眼。
為什么不管自己上什么課這女人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難道自己的課真那么無聊?
保雞記得四皇子南宮睿當初選保皇侍衛時就說要選個圍棋下得好的,轉頭看看,南宮睿果然一臉得意。保雞第一次發現了南宮睿這人的存在感,果然人有些愛好還是好的,不一定什么時候就會派上用場!
大皇子已經離開,皇子們少了一個人,湊不齊六組。唐玉看看眾人,走到了南宮離歌桌前,道:“唐玉來做王爺的對手,王爺不介意吧?”
南宮離歌微微有些訝異,而后淺笑道:“求之不得。”
保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總覺得這兩人話里有話,唐玉那“對手”兩個字的味道有夠犀利的!不過,兩個風情各異的白衣美男你來我往,長袖飄飄的樣子還真是養眼啊,人間絕景!
而另一邊,那也是絕景,絕無僅有的煞風景!
“三弟,該你了。”南宮傲面對南宮烈時似乎有些心虛,說話都沒有抬起頭。
“這里!”南宮烈看了南宮傲一眼,落子兒時也不知是抽了什么風,“哐”地一聲,嚇得眾人都是一愣,紛紛朝他們看去。
保雞心想,南宮烈這脾氣還真是說來就來,卻不知道南宮烈是因為南宮傲昨晚欲侵犯她的事情而火氣沖天!
南宮斐和南宮爍兩人一組,看到南宮烈和南宮傲那邊的情況,兩人均是一笑,笑意未達眼底。
保雞心里更詫異,不知道這些人怎么突然變得如此怪異。她到底錯過了什么精彩的事情?
課堂里慢慢靜下來,只能聽到眾人淺淺的呼吸聲和清脆的落子兒聲。
一個時辰后,眾人的對弈終于都接近尾聲。
南宮爍手持一枚棋子,看了半天卻無處可落,最終將棋子放了回去,對南宮斐淺笑道:“六哥棋藝精湛,十二自嘆不如!”
南宮斐依舊是一臉狐貍樣兒,“十二弟太謙虛了,我不過是僥幸勝了一局而已。”
南宮爍卻是夸人夸上了癮,“哪里是僥幸?六哥不管是棋藝還是廚藝,可都是絕對的贏家!”
狐貍眼微微一瞇,笑得比桃花更燦爛,“我想贏的可不止這些而已。”
南宮爍聞言,又是輕笑了一聲。
保雞看著這兩個人怪異的互動,心里大喊了一聲,真累!
所有人中,只有唐玉和南宮離歌那組依然沒結束,沒事兒了的眾人很是好奇他們的戰況,紛紛湊近他們,將他們圍在了圈里。
保雞一個人置身事外,清閑得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平日里毫無存在感的南宮睿現在就像是聒噪的鴨子,呱呱個沒完。哼,還是喜歡下棋的人呢,連最起碼的觀棋不語都不懂!
“皇叔,這步棋要小心啊,一步錯步步錯!”真煩!
“唐老師,你這步險中求勝真妙!”吵死了!
“哎呀,都到了絕路了,就看誰能絕處逢生了!”靠,真想抽你丫的!
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兩人這才結束了戰斗。
南宮離歌贊道:“唐老師的棋藝果然高明,本王心服口服!”
唐玉謙虛道:“王爺過獎了,唐玉只是……”唐玉話沒說完,透過人圈的縫隙對上了保雞不屑一顧的眼神,當即就沒了喜悅的心情。
那女人什么表情,看不起自己?
唐玉站起身,看向保雞,“保雞侍衛,音律鑒賞那堂課你不承認自己睡覺,說是想起了一支歌,這會兒又是睡眼惺忪的樣子,莫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唐玉,之前你找茬兒讓我唱歌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呢,這會兒又來惹我?
保雞迎著眾人的目光也不心虛,點點頭道:“是啊。”
唐玉一聽倒是來了興趣,“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圍棋的另一種下法,不知道唐老師會不會?”保雞笑嘻嘻的。
唐玉有些氣惱。他除了不精通武藝,琴棋書畫之類無一不精,這個女人又不是不知道,問他會不會簡直就是故意挑釁!
唐玉在保雞面前坐下,將旁邊的棋盤擺到兩人之間,“什么下法?”
眾人一看,又紛紛湊了過去。他們現在清楚了,只要事情跟保雞扯上聯系,那就會很有意思!
保雞指指棋盤,“想辦法把自己的棋子在橫、豎、斜任意一個方向上連續排滿五個就算贏,當然同時也要防止對方先排滿五子。”
唐玉一臉不屑,“這有何難?”
保雞笑笑,道:“唐老師好像勝券在握似的!這樣可不好,萬一輸了很丟面子的!”
唐玉并不是爭強好勝的人,偏偏一遇到保雞就會不受控制,明知是激將法,還是上了套,“如果我輸了,你說怎樣就怎樣!”
保雞擺擺手,對唐玉的說法十分滿意,“沒那么嚴重,如果我贏了,只想向唐老師要件東西而已。”
“好!”唐玉并不在乎,他對自己的棋藝很自信。
“唐老師先吧。”保雞心里暗笑,你有信心,我更有信心,姑奶奶玩這個就沒輸過!
黑白兩種色彩的棋子,很快在棋盤上縱橫起來。
唐玉認真盯著保雞的每一步舉動,落完一子兒后催促道:“該你了,怎么還不下子兒?”
保雞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唐老師,我已經贏了你沒看出來嗎?再下子兒不是自己找死?”
唐玉聞言,細細看了眼棋盤。橫,沒到五子;豎,也沒到五子;可是斜著……
唐玉俊臉一黑,“再來!”他不相信自己應付不了這種小把戲!
“嗯,三局兩勝哦唐老師!”這次保雞先落下一子兒。
眾人在旁邊看著,雖然對這種新玩法還不熟悉,但是很快也都看出了門道來。
“唐老師,那邊已經……”四皇子看出保雞有一條三子兒線路,想提示時唐玉卻已經落了子兒,看得他嘆息連連。
“唐老師堵得沒錯,不過不好意思啦,我這里還有一條路!”保雞得意,一子兒落下,四子兒線路串聯。
四皇子驚道:“果然有兩條得勝之路,妙,實在是妙!”
唐玉忍不住僵了俊臉,這是他第一次嘗到敗北的滋味,還是輸在了這么簡單的小把戲上!不過更多的卻是欣喜,這個女人總是能帶給他新鮮有趣兒的事物!
保雞見唐玉意猶未盡,大方道:“雖然勝負已經分出來了,咱們還是下完吧,說了三局兩勝的,那就下滿三局。”
唐玉聞言有些驚喜,不著痕跡地將笑意隱藏在劉海兒后,“好。”
“唐老師,不能走那里啊!”四皇子又開始聒噪。
保雞單手撐著下巴,狀似不經意道:“大家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也不完全是那樣。旁觀者能看到當局者看不清的東西,當局者看得到的東西旁觀者卻未必看得見。”
唐玉凝視棋盤一會兒,終于憑著自己的想法落了子兒,眼看兩條路都五子兒相連,忍不住喜道:“我贏了!”
“是是,唐老師贏了!”保雞見他開心,也忍不住笑了,這個男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油鹽不進的模樣,這會兒居然為了一點兒小事高興得像孩子。
她本想讓唐玉一局,不讓他太丟面子的,沒想到這個男人的學習能力簡直超乎想象,真的憑自己的本事贏下了最后一局。
他確實天資聰慧,但自己還是建議他把用在吹拉彈唱上的時間好好學學武藝……
唐玉驚喜過后,想起了答應過保雞的事情,問道:“保雞侍衛想要什么?”
保雞一聽這話,心情愉悅,迫切道:“我要你……”說話太急,一口氣沒喘勻。
“我要你……”眾人驚詫地看著保雞和唐玉,唐玉早已經因保雞的話羞窘得俊臉微紅,心跳驟快。這個女人在說什么?!
保雞喘口氣,“我要你……的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