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的發生并沒有讓人們對海月盛宴的期待有所消退,反而讓人更加期待這次盛宴。
源源不斷的人正從四面八方趕來,今年,這飄仙湖注定會熱鬧非凡!
海月樓內外早已粉飾一新,正以全新的面貌迎接著四方慕名而來的客人,與海月樓隔湖相對的千絕樓亦成了觀看海月盛宴的絕佳場所。即便千絕樓早在月前就已經住滿了人,但各個包間尚且虛席以待,于是這包間便成了各個權勢競相爭奪的看席。
平日里這昂貴的包間是按時辰被包下的,而到了現在,權貴們也不惜重金以日為單位提前半月訂下包間,只為那一日的海月盛宴!
早在一月前,云城護衛便增加了一倍,而現在還發生了這樣的命案,便得云城護衛的巡邏更加緊密起來,而統領著云城護衛隊的云烈就更加忙碌了。
護衛隊整齊地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讓原來擁擠的街道更是混亂不堪,行人被擠到一邊,本想抱怨,但抬頭看到護衛隊,又想到最近發生的事,便都非常自覺地閉嘴了。
從剛來云城便受夠了擁擠的南雨心雖不滿整天呆在院子里,但又不想出去在擁擠的街上逛街,整日里悶悶不樂。而唯一能讓她有些興致的便是受親愛的二哥所托,千方百計地向憐月打聽喜好了。
一開始憐月還不知所以地聽著,可聽到后來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又聯想到近日偶然看到的南云澤的狀態,饒是她再不知曉人之間的感情之事,也讓她心中漸漸浮現一個念頭,一個讓她也感到不可置信的可能。
面對臉色越來越古怪的憐月,南雨心好似沒察覺似地繼續東拉西扯地談天說地。
她每問一個問題,每談論一件事件,都跟憐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卻都被憐月不經意見岔開話題。
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從憐月口中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南雨心不免有些挫敗感,所以現在,雨公主不高興了。
她嘟著嘴,精致的五官都皺到一起,哀怨地看著鎮定自若喝著茶的憐月。
“月月呀~”終于忍不住的南雨心開口了,聲音婉轉,繞梁不絕,不知道的還以為憐月把她給怎么了呢。
“說吧!”聽著這聲音瞬間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的憐月一臉無可奈何地看著泫然欲泣的南雨心。
“月月啊!”南雨心實在忍不住了,狠狠地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月月,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啊?”
聽到南雨心這樣直接的問話,饒是淡定如憐月都被喝進口中的茶水給嗆住了,她臉漲得通紅,不停地咳嗽,嚇得南雨心趕緊走過來替她順背。
過了好一會兒,憐月才緩過勁來,心中卻是再也不敢在南雨心說話的時候喝水了。
面色古怪的憐月撫著因咳嗽振動得發疼的胸口,看著南雨心道:“為什么這樣問?”
“呃……這個……”南雨心眼神亂瞟,就是不敢看憐月。
“不說算了!”憐月故作不耐煩地背對著南雨心。
“哎呀,月月。”南雨心只能在心底說對不起了二哥,閉著眼,“月月,我二哥喜歡你!”
心底想法得到證實的憐月并沒有想象中的出現羞澀之類的表情,只是淡定地“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好不容易說出口的南雨心怎么可能輕易放棄,她急得團團轉,不停地玩著手指。
“月月。”她不安地看著淡定的憐月,“月月,你不想說些什么嗎?”
“我要說什么?”憐月只是奇怪地看了一眼南雨心。
“呃。”被憐月這句話梗住的南雨心愣了一下,“月月……你……不喜歡我二哥嗎?”
“我為什么要喜歡他啊?”憐月甚是奇怪,為什么南云澤喜歡自己,自己就要喜歡他啊?這是什么邏輯?而且自己對他沒有感情,那便趁早打消他的念頭,免得今后出什么差錯!
因此沉默下來的二人并沒有注意到門外那個失魂落魄的人。
南云澤從南雨心說出自己喜歡憐月開始就一直站在門外,他想聽聽憐月的回答,也想看看憐月的反應,也想確定憐月的心意。
但他失望了,自己的一腔熱情被對方的一個“哦”字打發,一種由內而外的失落感瞬間占據了他的整個腦海。
她不喜歡自己!
南云澤明白憐月的那句反問南雨心的話就是明確地拒絕了自己,這讓幾天來被思念卻不敢相見折磨得快瘋了的南云澤頓時失去了動力,仿佛心被掏空了似的,這種空虛感讓南云澤腳下一軟,一個踉蹌,重心不穩的他撞在門上,驚醒了屋內沉默的二人。
憐月神色復雜地看著一臉受傷的南云澤,長痛不如短痛,自己也是為了他好。
南雨心則是左右為難,一邊是從小疼愛自己的二哥,一個是自己真心以待的好友,南雨心一跺腳,跑了出去。
南云澤扶著門框,充滿痛苦的雙眼看了一眼依舊淡然的憐月,緩慢地轉身,如同虛弱的老人一般慢慢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看著南云澤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青顏不由得哀嘆了一聲:這是第一個因被月月拒絕而失意的人啊!今后可能會見到更多吧?
想到月月即便只有十歲卻生得國色天香的容貌,聰慧的頭腦,強大的武技,青顏心中也不免好奇,將來能站在月月身邊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樣的,究竟是怎樣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家如此優秀的月月?
青顏對未來月月的夫君可是抱著十二分的好奇。
想完,青顏臉上又掛上了那副嫵媚多姿的表情,妖嬈萬分地邁進憐月的房門。
“小姐,查出來了!”青顏恭敬地說,雖說在人后青顏與憐月相處是不拘小節,但還是帶著對憐月的仰慕與欽佩。
憐月接過青顏遞上的折好的紙條,快速瀏覽,完后隨手一扔,那飄在空中的紙條便化作粉末落下,落在地上卻連粉末都已消失不見!
面對青顏崇拜的目光,憐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有些人已經如此按捺不住,自己不反擊為免也讓人小看了!
在聽說命案的事后憐月便讓人去查,在這海月盛宴即將開始的時候發生命案,任誰都會想到與這場盛宴有關。
果不其然,那已死去的流氓二癩子是這云城無賴地痞之首,拿了郁家的錢財,秘謀想要在這場盛宴之時,放上一把火,燒了滿樓權貴的千絕樓,能將憐月燒死最好!而且放火燒了千絕樓能讓各地而來的權貴對云城失望,那自己虞州城便很可能取代云城,成為第二大城池!
如此一箭雙雕的計策,真真是好算計啊!雖說郁雨在進城后便一直在自己的監視之下,但卻發生這樣的事而自己卻不知道,可見是郁雨在來云城的路上便已計劃好了的!
估計在虞州城中,郁雄淵已經查出當時郁雷曾追尋憐月三人而去的事,也知道憐月一行已經前住云城的消息,為以防萬一便立馬讓郁雨來這邊,想要在這遠離千島的地方了結了憐月。
雖說郁雨在來云城的路上便計劃好了,吩咐人快馬加鞭,秘密找到二癩子,結果不小心可能被什么人知道了,在二癩子收到郁雷的錢后與一干地痞大吃大喝后強上那女子放松警惕之時殺了他。
唯一讓憐月想不通的事,殺人于無痕,造成是精盡人亡的假象,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雖然如今的自己也可以做到,但卻要費些工夫,不會如此毫無痕跡,了無聲息。
那人是與二癩子有仇,還是為了什么?
若是有仇,直接殺了便是,何必做這等多余之事?若不是,那又是為了什么?
一個接一個的謎團讓憐月緊皺好看的眉,閉上眼,一條條梳理著自己腦中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