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州城,楚家暫住地。
“楚程,你來說說這些天來的情況。”楚藍坐在太師椅上,咂著一杯茶,詢問著下首的兒子楚程。
“是,父親?!背滩黄堁孕?,面部表情一板一眼地。
“這些天來,虞州城內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原本咱們家與千家在這虞州城內是不分伯仲的,但前些天千家大小姐千憐月歸來,同行的還有申古兩家年輕一輩的翹楚,令我們的手腳有些束縛?!?/p>
“再有就是,我楚家雖也為六大世家之一,但卻是下三家,與身為上三家的申古兩家仍是沒得比的,所以在沒有弄清楚申古兩家目的前,我們尚不能輕舉妄動。”
聽到這里,楚藍贊賞地笑看了這個自己親自培養出來的兒子,能力一流,就是表情少了些,比自己這個當爹的還要死板,令自己有些不爽。
“雖說我們楚千兩家一直有著競爭,一直都有摩擦,但那都是小事。我們楚千兩家均為大陸上平分財富,如今明著爭奪虞州城,本已不利,但前兩天聽說古家的族人受傷了,兇手還稱是我楚家的人,雖然虞州城之爭我們是與千家爭到底了,但這種背后傷人的事我楚家還做不出來,況且此事本就與古家無關!”楚程頓了頓,“雖然兒子此前并未與千秋策有過接觸,但經過這大半個月來的不斷交鋒,兒子也相信此事并非千家所為!況且我們也不希望其余家族的人參和進來,這對我們沒什么好處?!?/p>
“嗯?!背{緩緩放下茶杯,在廳中踱步,對自己兒子的分析很是贊同,“你說的不錯,看來這些天來你學到不少!”
“我與千秋策也不是第一次接觸了,那可是個老狐貍了!雖說我非常看不慣他,但卻不否認他的的確確是一個正人君子,這種小人行徑,他做不出來!但這事又是明擺著沖著我們兩家而來的,這會是誰呢?”
“難道是……”楚藍頓時停下腳步,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來。
夏季燥熱的溫度炙烤著大地,帶來一絲煩悶。
大街上因為太陽太大,已是沒有什么人在行走。一切都是那么地平靜,但卻不能掩飾住這看似平靜的一切下面的洶涌暗流。
“楚家欺人太甚,莫不是不將我古家放在眼里了?竟將主意打到我古家人的頭上來了!我看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如此燥熱的天兒里,古大小姐居然能如此中氣十足地發出怒吼,不可謂不讓人敬佩!“我現在就去楚家,不給他們點教訓,還真當我古家是擺設不成?”
“小姐且慢!”一直跟在古西泯身后的古家于長老出言阻止,“此事尚且另有蹊蹺,還需仔細斟酌才是?!?/p>
“蹊蹺?有什么蹊蹺?”早就不耐煩這虞州天氣的古大小姐脾氣越來越暴燥,住得那么近卻不怎么能見到自己心愛的無月哥哥,讓她更是郁悶,她需要找個地兒好好發泄自己的憤怒,“還是不千楚兩家爭奪虞州城之事嗎?他們兩家爭就爭罷,居然還想將我古家拖下水,門兒都沒有!”
“……”看著越來越暴燥,越來越聽不進去的小姐,于長老表示很無奈,“小姐,你好好想想,這千楚兩家爭奪虞州城,卻因我們的到來而使局勢變得詭異。且不說我們是打著來千家做客的旗號來的,千家自會讓我們平安無恙,而那楚家,本就是我古家的附屬,向來是以我古家馬首是瞻的,根本沒有這個膽子來招惹咱們!”
于長老看著古西泯陷入沉思中的神情,微微點了點頭,看來小姐也并非如此不堪,還是有幾分聰慧的,雖說到現在她的表情還很是不甘,不過已經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多了。
“再說,哪兒有在刺殺別人的時候報上自己名號的?這分明就是借著我們古家的手來挑起千楚兩家的爭斗,想做個得利漁翁。哼!老夫倒想瞧瞧,倒底是誰有如此膽魄,連我古家都敢算計!”說到這兒,于長老也對此很是不解,一時還真想不起究竟是誰要當這漁翁。
“難道是……”于長老恍然大悟。
我不得不說,于長老,您也真相了!
天氣炎熱,千絕樓千院內卻是一片清涼,成片的竹林夾雜著竹葉的清香拂過臉龐,挑出幾縷發絲,簌爾飄向遠方。
清涼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壺涼茶,幾碟式樣精巧的小點心。
在爹娘懷里膩歪了幾天,好好撒了個嬌的憐月,此時正坐在石凳上與父親千秋策談事,而無事可做的母親云伊靜則是在不遠處為這心愛的父女倆做著夏衫,不時抬頭溫柔地笑看著談話的父女倆,不得不說,此時的云伊靜與平日里的“潑辣”形象相差甚遠。
“月兒,這次去云城好玩嗎?”不得不說,千秋策對這個不是親生勝是親生的女兒很是喜愛。
“嗯!”憐月乖巧地點了點頭,在父母面前,她就是一個正常的十歲小姑娘,溫順、乖巧,“月兒去拜訪了外祖一家,他們也都很喜歡月兒呢!”
“呵呵!”千秋策很是高興女兒與岳父一家交好,“爹爹的月兒如此乖巧懂事,外祖一家自然就非常喜歡月兒了?!?/p>
“月兒啊,那申古兩家的人為什么會跟著你一起回來???”千秋策問出了一直以來忍著沒問的問題,特別是那申家小子對自己女兒的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哦,這個呀……”憐月很是詳細地將歸程中偶遇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千秋策,憐月其實是很懶的,所以對于問她的問題每次都是盡量說得詳細,免得人又來問,煩!
千秋策思考著自己的問題,憐月則是對前兩天古家人遇刺一事比較感興趣。
“月兒,你說,這事會不會是楚家人干的呢?”這些年來,自從三個兒子外出上學后,自己看月兒對做生意感興奮“感興趣”,便開始有意無意地指點月兒,卻不成想月兒如此出色,對于事務她都是一點即通,而且她的成長速度很是驚人,心智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成熟。
“楚家的人可沒那么蠢?!睉z月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說著,“在這緊要關頭打著旗號出來惹事兒,這可不是我們兩家的風格!”
千秋策滿意地聽著憐月的分析,不時地點點頭。
“要說在這個時候,最希望我們兩家斗起來的,除了那位可就別無他人了。”憐月慵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狠厲。
但愿他不要惹到自己親人的頭上,否則,自己會做出怎樣的事,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