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此場面,林海源連忙打起圓場,“楊兄,你剛才言重了!周大俠前不久剛打跑西域人為中原武林保住了顏面,又怎么會危害武林呢?”
楊志奇強忍著膝蓋的疼痛,勉強站起,“他可能是想先收買大家,再進行不軌,這樣就事半功倍了。說不定那西域人跟他們就是一伙的呢!”
“楊兄,你這有點危言聳聽了!”
“林兄,我看你是被他們迷惑了,當(dāng)心毀了你一世英明!你想想看他武功如此高強,若非名師指導(dǎo),以他這年紀(jì)怎會有此造詣?而他偏偏不說自己的師父是何人,這不是有問題嗎?”
周凝柯雖然實在不想理楊志奇,但事關(guān)林海源,他只有解釋道,“家?guī)熒怨之悾蛔屛覀儗ν馊颂崞鹚拿帧!?/p>
“剛才雨婷不是說你不是外人,那我們也就不是你的外人。”楊志奇強詞奪理的說。
“師兄,你但說無妨!林家與我們真不算外人!而且你又給他老人家娶回去個既漂亮賢淑又溫柔可人的徒媳婦兒,他又怎么會怪你呢?至于楊家這父子就讓他們有幸聽下師父的大名!”
周凝柯看看上官楚逸又看看雨婷,“好吧……家?guī)熌她R俊天!”
齊俊天三個字一出口,林海源與楊志奇都震驚不已。雖然林海源知道他們的師父肯定不是凡人,但怎么也沒想到是齊俊天。
只聽楊志奇仍一臉不信,“齊……齊俊天?玉面簫郎齊俊天?”
周凝柯淡淡地點點頭。而一旁的楊英杰看著自己父親有些失態(tài),不禁問道,“爹!齊俊天是誰啊?”
這一問倒叫醒了楊志奇,“你騙哪個!齊大俠三十年前就失蹤了!”
“失蹤又如何?只是你見不到而已,為何不能是我?guī)煾福俊?/p>
可楊志奇仍然不罷休,“口說無憑,你有什么證據(jù)?”
聽到此,周凝柯忍不住笑了下,“自己的師父還得證明!林莊主借劍一用!”說完右手提劍,然后一個旋轉(zhuǎn)來到茶桌前,左手輕輕一扯,桌布離開桌面,而原本桌子上的茶具仍舊穩(wěn)穩(wěn)地擺在桌面上。只見他左手一拋,右手執(zhí)劍左右一揮,劍影如飛。片刻,那桌布如被風(fēng)吹的柳絮一樣飛在空中,片片如舞。
“風(fēng)絮劍法!”林海源不禁大聲道。
“林盟主,好眼力!”周凝柯稱贊道。
這風(fēng)絮劍法本是齊俊天成名劍法,精妙無比,百聞不如一見。
此時楊志奇父子也對這劍法震驚不已,雖確定周凝柯乃是齊俊天之徒,但為了婚事還是死不承認(rèn)。只見楊志奇恢復(fù)平靜又道,“你的劍法雖然精妙,但齊大俠已失蹤許久,又有誰人能識得風(fēng)絮劍法?”
周凝柯劍眉一挑,“你這是要死不承認(rèn)了!”
沒等楊志奇回答,林海源卻道,“我曾有幸見過!”
在場聽后不禁都望向他,林海源接道,“說來也巧,大概四十年前,我與家母去寺廟進香。在途中曾遇一伙賊人,當(dāng)時幸虧齊大俠路過救了我們母子。而當(dāng)時他用的就是這套劍法。剛才我之所以能叫出來名字,也是因為當(dāng)年見過。這么多年救命之恩一直銘記在心,不敢忘記。可三十年前,齊大俠莫名失蹤。今天得知他尚在人間,真是武林之福,蒼生之幸!”林海源很激動,說到后面都有些哽咽了。
看到如此的林海源,周凝柯也萬分感動,“林盟主,周某代家?guī)熤x過你牽掛之心!”
楊志奇聽后面色大變,他強壓著內(nèi)心的不安,“林兄我們可是有婚約的!”
一句話又引得在場之人不由震驚。林海源連忙道,“楊兄,婚約本是前幾代的事了!”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頭霧水。
其實早年林楊兩家就是至交,那一年恰逢兩人夫人都要生產(chǎn),便定下婚約,可是生出來的卻是兩個男娃兒。此后兩家一直都是男丁,只有到了林海源這代才有兩個女兒。可是事情過了這么久,沒想到楊志奇還拿出來說,看來真是窮途末路了。
楊志奇仍舊不依不饒,“綠瓊山莊一向言出必行,可不能失信于人啊!”
“可是楊兄,這事……”
在楊志奇得意洋洋的之時,上官楚逸卻道,“是啊,綠瓊山莊言出必行,也不會有恩不報吧!早年我?guī)煾赣卸饔诿酥鳎置酥饕彩且恢便懹浻谛模麍蟠疬@份恩情。所以林盟主大可以把令愛許配給我?guī)熜郑?dāng)做報恩。古往今來,多少報恩都是以身相許。想來林大小姐也是孝順之人,父恩女還也算天經(jīng)地義。”
林海源聽后眼睛一亮,“這是當(dāng)然,楊兄你不能陷我于不義啊!林楊兩家婚約之事相隔幾代,但齊大俠這恩情卻是實實在在在我身上的,如果不還了情,我這一生都會不安的。”
楊志奇心知這門親事算是沒戲了,即使心中火冒三丈也不能得罪綠瓊山莊。于是便改口道,“林兄這么說就見外了,做不成親家,還可以做朋友。在這我就先恭賀令愛與周公子白頭偕老,百年好合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告辭!杰兒,走……”
“可是爹……”楊英杰還有些不甘心。
“走!”在楊志奇的一聲令下,楊英杰也不敢在說什么了,乖乖的跟他爹走了。
雨婷看看仍舊掛著笑的周凝柯,怪不得他如此沉得住氣,原來是早就找了個深謀遠慮的幫手,勝券在握了。
而在偏廳也有一人影,她一直注視這一切。此刻她已轉(zhuǎn)身離去,面對如此結(jié)果她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此人正是安靜許久的雪晴。看著姐姐不用嫁給楊英杰還覓得如意郎君,她替姐姐開心,但是那郎君卻偏偏是周凝柯。想到此,心又難受起來。但并不是正廳內(nèi)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還有他——聽力一向高人一等的上官楚逸。
隨著日月的交替,隨著馬蹄的揚塵,隨著江南山水的遠去,隨著人們歸心的似箭,雪晴一行六人很快就回到了綠瓊山莊腳下。
望著這熟悉的草木,聞著林間熟悉的氣息,雪晴的心情卻與離家時有著大不同,相信此刻雨婷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