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白芷離開,當孟漣城見到了護送的陣仗時,才發(fā)覺這一切應(yīng)當都是秦中元下的套。
四十幾人的隊伍,一輛封閉性安全性十分到位的馬車,外形是馬車,其實與囚籠無異,防止人逃跑十分有用。
秦中元為何如此孟漣城猜不到,反正她知道,這小白臉兒是故意的,不待見白芷,就用這種法子把她送走,并且能確保她乖乖的回白家。
坐進馬車里,白芷想推開窗子都不行,那窗子被封閉上了,根本推不開。
氣得不行,就用這種馬車送她回去?把她當什么了,她是犯人么?
不過就是有氣也不敢說什么,想想秦中元那會發(fā)光的眼睛,她就無意識的脊梁緊繃,太嚇人了。
四十幾個人將馬車前后左右的圍住,當真保護的無一絲紕漏。
一聲令下,隊伍離開長鶴山莊的大門前,秦中元輕笑出聲,“吵死人的鴨子終于走了。”
鴨子?孟漣城無言,從他的嘴里就聽不到好話。
“咱們也上路吧。”雙臂環(huán)胸,看似鎮(zhèn)定,其實她很急。
“好。”看了站在側(cè)門前的秦超一眼,下一刻,側(cè)門大開,矯健的馬匹一個接一個的被牽出來。
最后,一輛精致的小型馬車出現(xiàn),明顯這是秦中元這位貴公子的座駕。
不理會那看起來相當舒適的馬車,孟漣城舉步徑直的走向一匹白馬。
從小廝的手里奪過韁繩,之后翻身一躍,輕松瀟灑的躍上了馬背。
看著孟漣城著急的樣子,秦中元唇角彎彎,隨后轉(zhuǎn)頭看向大門口。
一身青衫的秦肅快步走下來,“公子,真的不用老奴陪同么?”他不跟隨,其實還是不放心的,盡管秦中元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擔心。
“你盡心處理商行的事吧。對了,把抓到的陰陽谷那些狼狗都送回去,留下雙腳,踏進我長鶴山就要留下點紀念品。”言語輕淡,但是卻冰冷無溫。
“是。”秦肅應(yīng)答,這些事情做過無數(shù)次,他也見怪不怪。
“調(diào)派一些人手在后面跟隨,恐怕進了鐘山,就得隨時發(fā)生爭斗。”最后吩咐一句,之后秦中元邁著悠然的步伐走向馬車。
秦肅躬身低頭,心下卻是暗暗嘆氣,明明知道會不斷的發(fā)生爭斗,他這沒武功的人為什么一定要湊熱鬧?唉!
二十個護衛(wèi)隨行,騎于馬上,前后各十人,將馬車前后保護住。
孟漣城的馬一直在前,而且她已完全處于很急躁的狀態(tài)。看到秦中元上馬,她就扯了下韁繩,馬兒邁出步子,最先出發(fā)。
不如來時那般,孟漣城沒有那么多的時間欣賞長鶴山的風光,艷陽高照,她心不靜,額頭也沁出了汗珠。
不同于孟漣城,馬車里的秦中元卻是恣意的很,身下鋪就著柔軟的墊子,靠著車壁,雙腿互搭在一起,悠閑的不得了。
流光溢彩的眸子合上,纖薄的唇角彎彎,看起來他心情也不錯。
車窗敞開著,輕風不時的吹進來,車輪軋軋馬蹄聲聲,一切看起來都那么美好。
雖是閉著眼睛,但不代表秦中元真的睡著了,腦子在轉(zhuǎn),某一時想到了什么好事情,唇角會更上揚。
很快的離開長鶴山的地界,太陽偏西,但阻擋不了孟漣城加急的腳步。
但她就算是再急,也阻擋不了黑夜的來臨,在進入一個小鎮(zhèn)子之后,黑夜也徹底降臨了。
距離鐘山,預計還有兩天的路程,孟漣城不想停在這里過夜,黑夜行路之于她沒有任何困難。
完全不理會后面,直接騎馬掠過鎮(zhèn)上的街道,直奔鎮(zhèn)子另一邊的道路而去。
后面本想停下的護衛(wèi)面面相覷,一人行至馬車旁詢問秦中元,已經(jīng)睡了一覺的秦中元也詫異了下。
而后笑笑,“行路吧,走夜路很尋常。”揮揮手,其實這是他第一次走夜路。
護衛(wèi)領(lǐng)命,指揮隊伍加快速度,追上前方的那個女人。
夜色濃重,平坦的官道亦是漆黑一片,兩邊山林蔥郁,不時的有睡著的鳥兒被驚醒,撲棱棱的飛出枝葉間。
一只不尋常的鳥兒撲棱棱的直奔行在路上的隊伍,在馬車上方盤旋了幾圈,最后落在了駕車秦超抬起的手臂上。
那是一只全身灰毛喙部金黃的小鳥兒,小孩兒拳頭那么大,腿上掛著一個細小的竹筒,不仔細看很難觀察道。
解下竹筒,秦超轉(zhuǎn)身掀開車簾,“公子,鐘山里傳來的消息。”
馬車里掛著琉燈,燈火幽幽,那如玉的臉龐亦是恍若透明。接過秦超遞過來的竹筒,悠然又熟練的取出里面的紙條,一看,不由得驚訝了下。
“秦超,叫孟漣城過來。”驀地,馬車里發(fā)聲,秦超立即領(lǐng)命,以內(nèi)力催音,“孟女俠,公子有請。”
盡管在最前方,與后面的馬車相距有二三十米,但秦超的聲音冠蓋整個黑夜,準確的進入孟漣城的耳朵。
拽了下馬韁,孟漣城略思索,隨后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著馬車而去。
“怎么了?”在接近馬車時又拽了下馬韁,馬兒再次調(diào)轉(zhuǎn)方向,但此時已與馬車同速。
車窗那里倏地露出一張臉,秦中元笑瞇瞇,“大消息,你絕對想知道。”
蹙眉,“說。”
“進來。”眨眨眼,便是黑夜,他那張臉也清楚的進入孟漣城的視線當中。
“馬車太小,你就這樣說吧。”坐在馬車里總覺得太慢,她不喜歡。
“現(xiàn)在是你要求我的時候,這態(tài)度不行。”秦中元斥責,他給了她那么多新晉線報,她就這態(tài)度?
冷臉,孟漣城瞪了他一會兒,但天色暗,再加上秦中元不會武功目力不行,也根本沒瞧見她冷下來的臉,依舊還在等著她這個欠債者趕緊回話。
幾分鐘過后,孟漣城躍下馬背,輕靈的繞過駕車的秦超,站在了車轅上。
掀開車簾,她彎身走進去,琉燈的幽幽光火順著掀起的車簾泄出來,能看到不算寬敞的車廂里兩個人影。
“說,到底什么事兒?”坐下,僅僅兩個人,這車廂就顯得很擁擠。
秦中元眸子彎彎,歪著身子倚在那里瞅著孟漣城一會兒,道:“先笑笑,估計一會兒我可就看不到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