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優抬頭,一步步走近那扇緊閉的院門。門栓上,那一道鎖便隔開了兩個世界。
她將耳朵貼在門上,里面卻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不再顧及小竹,飛旋身體一下躍上墻頭。
放眼望去,小小的院子里景物依舊,只是人去樓空。
她飛身落地,正落在她常練輕功的那些梅花樁上。不遠處,還有二師兄常用的耙子。
墻外,小竹見沒了云小優蹤影,焦急地喊著:“小姐,您去哪里了?快出來呀!”
云小優斜睨了那方向一眼,沒好氣道:“有本事自己過來!”
某丫環極度委屈中,屁股靠著墻邊一坐,碎碎念道:“我有那本事還用在這里跟著你滿世界亂跑嗎?”
云小優自然聽不見某人自言自語,在院外轉了一圈,徑直走進了她睡過的屋子。
當日她回府時,因為太過突然,沒未來得及收拾,此刻這屋子里卻是非常整齊干凈,顯然是有人用心地收拾過了。
她又走進韓夜的房間,依然是干凈而整潔,好像并沒有走多久的樣子。
她的手一一劃過桌子椅子,走到床邊,一張寫了字的白紙卻赫然入目。
她心頭突地一跳,一把將紙從床帳上扯了下來。
拿到門外,對著光細看,只見上面寫著:小優,待到合適的時機,師兄自會來見你。
云小優蹙眉,什么才是合適的時機?
那蝶谷,除師父一人外,別人都是只能出不能進的。
自師父一走,她就再也回不了蝶谷了。
師父,您可知道小優很想您?
她小心地將那張字條折好,視如珍寶般放進懷中。
正想著再去師父房間看看的云小優抬頭,卻愕然看到那黑暗光影中一名俊雅男子正負手一步步往陽光中走來。
午后的了陽光在他的月白長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錦衣上銀絲勾出的暗紋如水波閃耀。
云小優瞬間有一種白日見鬼的錯覺,失聲叫道:“上官熔!”
謫仙般的男子輕輕揚眉,莞爾一笑:“正是本王,夫人!”
云小優一只小手遙搖指向他的鼻端,厲聲問道:“這是我師父的住所,你為何會在這里?”
上官熔往前邁了兩步,伸出一只玉白修長的手將她那只不禮貌的小手按下,無奈嘆息:“你既然已經是我的未婚妻,那么你的師父便是本王的師父。本王來此地一觀,有何不可?”
蠻不講理的態度與平日中懦弱無爭的熔王爺判若兩人。就連云小優這等粗枝大葉的人都覺出了其中的古怪。
被他這般胡攪蠻纏一通,云小優的怒火直線升級,憤憤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她話鋒一頓,咬牙切齒道,“你跟蹤我?”
揚起的話鋒將她的憤怒升級,眼中噴射的怒火直射向若無其事的上官熔。
面對猶如一只斗雞般怒發沖冠的云小優,上官熔眼中笑意滿滿,但精明如他自然知道再這樣下去,某只小公雞就要伸出爪子撓人了。
“咳……”某王伸出蔥白的玉指按唇一咳,輕笑道:“本王的小王妃當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本王與韓夜是故交,你知道的?!?/p>
某王眼波一動,笑意融融。
某王伸出蔥白的玉指按唇一咳,輕笑道:“本王的小王妃當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本王與韓夜是故交,你知道的?!?/p>
某王眼波一動,笑意融融。
云小優雙目一閃,回想一下,肯定地點頭,倒是真的確有此事。
自知理虧的云女俠小臉悄悄地紅了一下,咬唇斜瞪了上官熔一眼,錯過他的身子,徑直往林有道的房間走去。
眼光掃視了一圈,除了一個只藥箱外,便再無所獲。
她走出房間,對上官熔沒好氣地問道:“喂!你有沒有偷我師父留給我的東西?”
某王無辜道:“本王堂堂一屆王爺,有必要去偷別人東西嗎?”他眼波一轉,目光鎖住她那一張質疑的小臉,靠近她低語道,“倒是不知是誰,偷了本王的愛寵至今還未歸還呢!”
某女俠的一張小臉卻是蠻橫得很,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沒偷就算了?!?/p>
拍拍小屁股,準備走人。
“夫人,你不帶著本王嗎?”某王含笑問道。
某女卻是裝作沒有聽到,直接翻身上墻。站在圍墻頂上俯視著上官熔,一臉無所謂:“你怎么進來的便怎么出去??!”
“是左五送本王進來的,可是他這會兒走了?!北就鯚o辜地看著云小優,又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態。
然而他越是這樣可憐兮兮,云女俠越會幸災樂禍,她賊兮兮地看著他,眉眼彎彎,將頭一仰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而后便躍下墻頭,不見了蹤影。
墻外,小竹驚喜地從地上坐起來,叫道:“小姐,您終于回來了。”
而墻里,則是上官熔一遍一遍喚著夫人的凄慘叫聲。
小竹側耳聽著,疑惑道:“小姐,里面好像有人呢!”
云小優卻是一把扯過小竹拉著她加快了腳步,胡亂地說著:“你聽錯了,咱們快走?!?/p>
眨眼之間,主仆二人便不見了蹤影。
“墨童現身。”確定云小優二人走后,上官熔對著不知名處吩咐道。
“主子。”一名黑衣男子鬼魅一般閃現。
上官熔面目肅然,與柔情萬種的方才的模樣幾乎有著云泥之別。
“怎么是你,朱童呢?”
“回主子,朱童正帶著一群侍衛在萬壽山里尋找千年雪貂呢?”
某王驚疑:“為何?”
“因為云姑娘把它丟在萬壽山放生了。”
某王唇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將千金難求的千年雪貂放生,他的這位小王妃果然不是常人。
“找到蝶谷的入口了嗎?”某王又問。
“雖經屬下等人多番打探,甚至動用極少動用的勢力,仍未能找到蝶谷入口?!边@蝶谷,果然是個千年之謎。
“那你們可有韓夜的消息?”某王的目光漸漸冰冷。
黑衣暗衛俯首下跪:“請恕屬下辦事不力,屬下跟蹤他至齊國與趙國的邊際時,便沒有了他的消息?!?/p>
“哦?他沒有回蝶谷……”某王低聲道。似在問墨童,又似在自言自語。他一雙桃花眸從空空如也的小院移上那道圍墻,終于落在了天際那幾片飄忽不定的白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