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某日上午,月王府正妃云小優破天荒地在日出之前起床了。
雖然這天是個陰天,像是馬上就要下雨的模樣。
但是,某女一起床,匆匆吃了幾口早飯,便直奔了這輩子她都沒有去過幾次的地方——廚房。
她進廚房當然不是為了找吃的,而是做吃的。
要說原因嘛,當然是……
她害羞嘛,就不說了。總之,就是為了曾經不知從哪聽來的那么一句話: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必須要抓住他的胃。
話說某妃一進廚房便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一個人在暗無天日的廚房中同柴米油鹽奮戰起來。
她可不想那么多人看到她忙得一團糟的樣子。
雖然她什么都不會,但是她可以從頭學嘛。而且,柴米油鹽,她可是都認識呢!
這口大缸里,白白的應該是面粉吧?好往盤子里面來點。
做點心還要什么呢?糖!
糖呢,糖呢?她在灶臺上扒拉著那一堆東西,什么才是糖呢?這個白色的難道是糖?
她用小手捏了一把放進嘴里……
呸呸呸!好咸啊!
她連忙將盆子丟了去找水缸,扯起水瓢,舀起一大瓢水,使勁灌起水來。
云小優無語罵天,為什么糖跟鹽長得一個樣子呢!
終于把嘴里的咸味徹底去掉的云小優終于輕松地吐了口氣。
她茫然的眸子環視四周,她的盤子呢?她還要和面呢!
掃視一周后終于發現盤子早已經被她扔到地上,里面的面粉也撒了出來。
沒關系,她又往盤子里加了半盆的面粉,比剛才的還要多呢。
然后,放糖。
這一個白色的是鹽,那么別一個白色粉末就是糖了。某妃沾沾自喜:她真的不是一般的聰明啊!
再往里面放心些油……
油嘛,她是認得的。
下一個步驟,加水。
云小優哼著小曲將加了許多料的面粉往灶臺上一擱,接著便從水缸里面舀出一瓢水,嘩啦一聲倒進了那些面粉里。
她將小手放進水和面里,開始了她的和面生涯。
小手在面和水中間攪啊攪啊,最終……終于有些樣子了。
她睜大眼睛,歪著腦袋半天研究。
貌似,這面,比較像面糊啊!
云小優女俠掩面中。
但是,有什么事情能難倒她云女俠了,像面糊的面,證明水多了,再往里面加水就好了嘛!
于是,再加上一捧面。
面又硬了怎么辦?加水!
……
如此一番下來,云女俠理想中的面團終于出來了,雖然足足有一大盆,但是,多了就多做些點心嘛!
拍拍洗凈了面的小手,下一個,就是要做點心!
以她云女俠的功夫,捏幾個點心怎么能難倒她?
捏成各種形狀都是沒有問題的,雖然有些動物很像四不像,雖然有些花捏出來更像奇形怪狀的石頭……但是,這些做出來都是獨一無二的點心不是?
云小優滿意地看著自己親手捏了來的杰作,然后準備生火……
生火啦,生火啦!
生火可是她最拿手的呢!
敬請期待,云小優女俠的點心不久后就會新鮮出爐!
卯時許,月王出現在出云館。他昨晚就聽說了云小優教訓眾姬妾的偉大事跡,只是因為前段時間去齊國迎親,耽誤了太多政務,所以一直都在書房里處理政事。
今剛剛下朝,他就直奔出云館來了。
他可聽說了她是怎樣教訓那些姬妾們的,若是她們都跟她學了,他月王府還有什么規矩可言?
所以,他今天是興師問罪來了。
“碧荷,你們家主子呢?”他一臉冰寒地問道。
碧荷看著他這般模樣,他平日也是這般冷漠,但是今日卻比平時還多了些冷色。所以,定不會有好時。
于是碧荷小心回道:“王妃她一大早就起來去廚房了。說是要給王爺準備一些好吃的。”
“哦?她倒有心了。”他冰著一雙眸子說道。只是她乃齊國公主,又是那種大喇喇的性子,她,會做吃的?
將信將疑的月份王帶著看好戲的心情一路到了大廚房。
但是剛進廚房外大門,就看到院子里站了許多人。
“你們這些人不在里面侍候著王妃,都杵在這里做什么?”他冷聲問道。
廚房總管,一名頭發花白的肥胖老頭出來回話道:“稟王爺,王妃她說要親自動手,不許奴才們在一旁看著。說是怕……”
“怕什么?”
總管老頭笑瞇瞇道:“怕,咱們偷了她的獨門秘方。”
月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有什么獨門秘方?他探頭往廚房里面看了看,只見時面一派云霧繚繞之景,濃煙都快要把整個廚房給淹沒了,她,這是弄得什么獨門秘方?
就在這時,煙霧迷蒙中呼呼跑出一個人影,不停地咳嗽著,邊跑著邊叫道:“快啊,快救火!里面……著火了!”
月王瞧了她一眼,只見她珠釵橫斜,鬃發凌亂,臉上一邊黑一邊白,黑的大概是炭灰,白的呢,難道是面粉?衣擺處像是被燒著了一般,已經焦黑一片。
這時,一身狼藉的云小優也在一片人影里看到了月王。
她興奮地向他招手:“喂!大師兄,我在這里!”
邊喚著,邊樂巔巔跑到了他面前。
月王看著滿身烏黑,慘不忍睹的某妃,冷然開口:“何事?”
某妃笑得帶著幾分狗腿:“我正學做點心呢!你等著啊,改明兒,一定讓你吃到最好吃的點心!”
“不必。本王只希望這王府能一切安好。”某王很不給面子的當面駁回。
云小優終于訕訕低下頭:“下次就不會這樣了嘛!”低低的聲音里還帶著幾分委屈。
月王抬眸瞥了她一眼,便轉了身,抬腳便走。
“喂!大師兄,我想起來了!現在廚房里面還有一樣好吃的呢!”云小優腦袋靈光一閃,便想起了那樣東西。這個發現令她莫名的興奮起來。
月王頓住了腳步,轉回身了,冷清的眸子看向她。他倒要看看,能把自己當做食物一起烤了的人,能做出什么能吃的東西出來。
云小優笑得比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了一下還要熱烈,她興沖沖地向著月王喊道:“千萬別走啊!我馬上就去拿!”
說罷,閃著一臉的笑意沖進廚房里去了。
不多時,她興奮莫名地跑了出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被她緊緊抱在懷里,像是什么寶貝一樣。
月王一瞧見那團黑東西便皺了眉頭,一臉嫌惡。
“大師兄!你聞聞,好香哪!”云小優將她懷里的寶貝托在雙手上,遞到月王面前。
月王并沒有特意去聞,但是經風一送,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確實在散發著一股熱乎乎的香味。
“這是何物?本王從未見過!”他聲音無波,冷冷問她。
“這是地瓜啊!而且是我特意放在灶里烤的地瓜,哇,好香哪!就這一塊,給你吃吧。”她獻寶道。
某王卻是反應平平,更沒有去接那塊黑東西的意思。
云小優沒有去在意他太過沒有反應的反應,而是把那塊黑東西放在嘴邊,小心地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地瓜皮剝開了一些。
嫩黃的瓜肉呈現在月王眼里,而且那股暖暖香香的味道也越來越濃重。
但是他卻是將眉頭一皺,朝她冷冷丟了一句話:“既然你這么喜歡,你自己留著吃吧。”聲音落,人也邁步離開。
云小優抬眸焦急地追了上去。
她看了看月王簇新的衣衫,本想將地瓜塞進他手里,但是這一刻卻有些猶豫了。
她垂眸從懷里掏出一塊帕子,小心地瓜沒有剝皮的地方包了,轉目看向了他身后跟著的小書童,對書童道:“這個,你給王爺拿著,剝了給他吃吧。”
說罷,一臉悻悻地先他一步走了。
其實,她真的好想吃那塊地瓜啊。
那是大師兄在蝶谷時他們倆的最愛呢。
地瓜本就是稀罕之物,山中沒有,只有跟隨大師兄偷偷溜出谷時,才能在山外的農田中挖到一些。當然,也就是偷一些。
每到這時,大師兄就會帶了她,偷偷溜到離師父比較遠的叢林中去。拾干柴,生火,把地瓜放進燒得很旺的木柴里。
還會在上面支起支架,烤上一些野雞野兔。
大火會把野雞野兔的外皮烤得滋滋冒出油光,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待他們把野雞野兔吃光,她就會迫不及待地拿根樹枝扒拉著燒得散落出白灰的木炭,被烤得松軟的地瓜就會從木炭里滾出來。
每當這時,大師兄都會寵溺地一笑,罵她像個小饞貓。
而她也不反駁,大大方道:“饞貓就饞貓,只要有地瓜吃,當饞老鼠都行!”
她回味著那時地瓜的香味,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
自從大師兄離開,她就再也出不了蝶谷了。所以,也就再沒吃過地瓜。
剛才聞到那股香味,她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只是,他怎么會連烤地瓜都給忘了呢?
難道是……她烤得太難看了,他沒有認出來?
看著云小優離開,小書童看著手中的地瓜,再看向一臉漠然的月王,為難道:“王爺,這個……”
某王頭也不回:“拿去喂豬!本王堂堂親王,豈能吃這種粗俗不堪的東西。”
小書童想了想剛才王妃那獻寶的表情,心有不忍,試著說道:“其實,這個地瓜還挺想的。王爺,要不您就嘗一口?”
月王聲音陡然轉冷:“本王的話就這么不管用了?本王說過,拿去喂豬!”
“是,是。小的這就去!”一臉驚懼的小書童終于無奈地抱了地瓜小跑著離去。
月王冷哼一聲,負手離去。
挺拔的背影依舊冷峻而孤傲。
小書童小跑了一陣,終于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
他前后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后,終于取開包地瓜的手絹,饞涎欲滴地瞧著那塊地瓜,嘴里樂呵呵道:“這么香的東西,喂豬還不如喂我呢!”
說完,便迫不及待在大快朵頤起來。
嗯,別說,這東西看著模樣不好,吃起來那真叫一個香哪,還有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