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武侯府,自從侯爺為凌琉玥嚴懲阮箐之后,所有人見風使舵,齊齊討好凌琉玥。
破舊的小院內,凌若瑾強撐著笑容,將請柬遞給凌琉玥:“二姐,這是相府千金瞿水月送來的請柬,妹妹一人去著實無趣,邀請姐姐一道去踏青。”
凌琉玥哈欠連連,擦拭掉眼角的晶瑩,懶散的說道:“什么時候?”
聞言,凌若瑾眼底閃過精芒,連忙說道:“明日晌午,青峰山踏青。”心底得意洋洋,若不是母親叮囑,她才不屑來討好凌琉玥。明日是一年一度的文武比試,她定要這賤人出丑!
凌琉玥頷首:“好。”
“二姐,那我就去為你準備衣裳首飾。”凌若瑾語氣掩飾不住的歡喜,早已把阮箐交代她的話拋擲腦后。
凌琉玥眼底閃過寒芒,擺了擺手。
“主子……”紅藻望著凌若瑾的背影,欲言又止。
“什么事?”
“凌含煙一直在國寺,隨繆淵進宮的是自小隨太后長大的瞿水月。”紅藻心底依舊難掩震驚,兩人相似度太高,幾乎與雙生子一般相像。
凌琉玥冷笑,看來瞿水芹被當成了棄子,難怪迫不及待的攀上北冥夜。
“你命人盯緊了相府和宮里。”她總覺得最近會有事情發生,眼皮子一直跳個不停。
“是。”紅藻應聲離去。
少頃,院落門口響起李嬤嬤的聲音,接著引著一個人進來。
凌琉玥睜開眼眸,看著怯弱的少年,心底冷哼,倒是會裝,當初要殺凌晗晟的那股子陰狠勁完全的斂去。
李易捕捉到凌琉玥眼底的陰寒,脖子一縮,那一日的場景記憶猶新。可,阮箐那一脈失勢,奴才們為了討好凌琉玥,對他很苛刻,經常欺負打壓他,若要過的如意,便要違心的來求凌琉玥。
想到自己的處境,李易咬了咬牙,小聲的說道:“二姐姐,易兒來向您賠罪。”說罷,便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當初易兒被豬油蒙心,才會……才會對晟兒弟弟下重手。”越說到最后,越沒有底氣,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是下了死手。
凌琉玥自然知道他的處境,同樣寄人籬下,踩低捧高,就未曾料到自己會落的什么下次么?
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凌若瑾面上討好,卻心懷鬼胎。李易,他也差不到哪兒去。
“你明日隨我一起去青峰山。”凌琉玥散漫的開口,清冷的嗓音略顯低啞,慵懶而性感。
李易眼前一亮,這是原諒他了?欣喜的應道:“是,易兒明日便來找二姐姐。”
——
翌日
晴空芳好,萬里無云。
凌若瑾早早的便穿戴整齊,款款的來到小破院,看到里面的殘敗,眼底閃過厭棄。踏入院子,臉上尖刻的表情,轉瞬笑意漣漣。
“姐姐,您梳洗好了么?”凌若瑾一推開門,迎面嗆了一鼻子灰,臉上的笑容僵滯,看著拿雞毛撣子拂塵的紅藻。眼底閃過怒火,想要發作,卻沒有忘記此行的目地,攥緊了手心,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對不起,對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紅藻一手灰,拿著潔白的錦帕為凌若瑾擦臉。
“滾開!”凌若瑾尖叫的跳開,看著飄落在地上的錦帕,上面染著清晰的五個黑手指印,臉色漲的通紅。
賤人!賤人!
一定是故意害她!
“怎么了?”凌琉玥洗漱好出來,瞥見凌若瑾精致妝容的臉上,灰塵撲撲,嘴上鮮紅的口脂因她用錦帕擦拭,脫色蔓延到周邊一圈,活脫脫的一張血盆大口。
“沒,沒事,二姐姐好了么?”凌若瑾扯了扯僵硬的臉部肌肉,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我先去洗漱一下。”剛才吃了不少灰,肯定脫妝了。
“挺好的,現在走吧。”凌琉玥嘴角微微一抽,手掌掩嘴,輕咳一聲,率先走出去,看到門口站的筆直,略有些拘謹的李易,目光一頓,便走開。
李易連忙跟上,攙扶著凌琉玥上馬車,跳坐在外面隨車夫一道,卻看到急匆匆追來的凌若瑾,險些一個踉蹌栽下馬車。
動了動嘴皮子,想到里面的凌琉玥,終究什么都沒說。
青峰山,是帝京皇族貴胄,書生武夫最愛之地。不僅因此處風景優美,更是這里由開國皇帝建造七層塔,若能順利通塔,便能入朝為官。
但是,每年只有這個時候,才開放一次。吸引無數滿腹經綸的才子,絡繹不絕的赴京來此。
而女子便是賞景,吟詩作樂,有個別則是尋覓如意郎君。曾經因有兩位大臣千金,一同相中通塔才子,誰都不能得罪,皇后便讓二女比試才藝,獲勝者,則賜婚。
“一年一度的才藝比試,因此而來。”紅藻解釋來由給凌琉玥聽,心底不禁擔憂,主子雖然會武,可從未見她學過才藝。
凌若瑾邀請主子來,擺明了不安好心。
凌琉玥皺眉,撫弄著手腕上的玉鐲,漫不經心的說道:“不參加就可以了,無須擔憂。”
“二姐姐,凡受邀者,均要表演一項才藝。”李易掀開簾布一腳,提醒道。
凌琉玥手一頓,天知道她根本就不會勞什子的才藝,只會殺人。難道,還可以比殺人不成?
紅藻看出凌琉玥的異色,正要開口讓車夫打道回府,馬車悠悠的停了下來:“小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