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來翻去還是睡不著,顧念決定先給家里打個電話報平安。手機壞掉了,她拿起床頭柜上的固話給妹妹顧惜打了一個電話,接通之后,她說:“小惜,聽我說,我是姐姐,我手機壞了,用固定電話打的。今天花店生意如何?我不在家的這幾天麻煩你幫我照看好花店哈?!?/p>
電話那端的顧惜,嗲嗲的說:“我的好姐姐,你就放心吧。你的花店,我會給你打理的好好的。我現在正在給花兒們澆水呢。對了,姐姐,你要錢的事情順利嗎?見到那個可惡的債主了嗎?”
顧念說:“哎,別提了,據說那個王大發出國旅行了。我已經住進他家里了,無論如何我要等到他!小惜,你告訴媽媽,叫她不要擔心,我會把錢要回來的?!?/p>
顧惜笑著說:“姐姐,我知道你做事情最靠譜了,加油哦!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給媽媽的,對了,那幾個工人今天又跑來家里鬧了,揚言要帶著行李,住到我們家。姐姐,你是知道的,我們家就那么點地方,哪里住得下呀,媽媽為這事情都快愁死了!”
顧念連忙安慰顧惜:“小惜呀,你讓媽媽一定放心,我辦事,靠譜!我就住這里了,別說一個星期,一個月我都等!這次要不到錢,我堅決不回家,就算是賴,我都要賴在這里!”
顧惜似乎松了口氣,溫柔的說:“那就拜托姐姐了,我去忙了,有客人來買花,有消息給我打電話哈?!?/p>
顧念說:“好,先掛了,花店的事情,讓你辛苦了。”
…………
此時此刻,在龍城的“念念花坊”里,22歲的顧惜,拿著手機的手緩緩放下,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復雜,有憂愁有愧疚,還有些許的猶豫。
顧惜轉過臉,對站在一旁的母親李美麗說:“媽,你覺得這樣做,真的好嗎?還不如直接跟她把事情說明白,現在瞞著她,等她回來之后,要怎么跟她解釋呢?”
李美麗瞪了顧惜一眼,嗔怪的點了點她的額頭,又指了指她的小腹,無奈的說:“不這樣做,還能怎樣?你又不是不了解顧念那丫頭的個性,如果你跟她明說,你跟杜雨桐的事情就辦不成了,她會大鬧一場的!再說了,你的肚子馬上就遮不住了!這還不都是你自己惹的禍?你現在覺得內疚,覺得過意不去,晚了!”
顧惜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目光變得堅定,悠悠的說:“好吧,那就按照原計劃進行!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需要競爭的,自己的幸福自己爭取!顧念那個丫頭,得到的已經夠多了!從小到大,爸爸就一直偏心,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留給顧念,憑什么?我早就看不下去了!我就是嫉妒她,怨恨她!現在爸爸不在了,我看誰還護著她!”
李美麗嘆了口氣說:“你爸爸已經過世了,就別再說他的不是了!你爸是覺得顧念那丫頭可憐,所以格外對她好一點。其實,你爸爸也十分的愛你,只是默默的放在心里罷了,要不然,你爸也不會偷偷的為你攢下了一筆嫁妝錢。我的乖女兒,別糾結了,媽媽是最愛你的,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顧惜摟住李美麗的脖子,撒嬌道:“我當然知道媽媽對我最好了!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幸福的,也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
給妹妹打完電話,顧念躺在床上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本來她很認/床的,也許是太累了,一上午又是翻墻,又是打鬧的,折騰的十分疲倦。
睡夢中,她又迷迷糊糊的做起了那個噩夢。爸爸滿身是血,呼吸急促,抓住她的手,用充滿糾結痛苦的目光看著她,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告訴她,但最終一句話也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這樣突然的走了。
半夢半醒中,有人敲門,顧念一驚,醒了。她才發現枕頭濕了,原來她又哭了。爸爸去世的這段時間里,她腦海中經常反復出現這樣的畫面,讓她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爸爸臨終前的那種目光,讓顧念十分的不安,她總覺得爸爸一定是有什么話很想對她說,到底是什么呢?顧念猜不透。
下床,她踮著腳,開了門。秦執站在門外,問她:“喜歡什么樣的手機?”
“干嘛?”顧念見秦執穿戴整齊,手里拿著車鑰匙,似乎要出門。
“我不喜歡欠人家的東西。”秦執低頭看了看顧念的腳,貌似腫了起來,“看來你不方便出門,你只要告訴我你喜歡什么顏色什么品牌的手機就行?!?/p>
顧念說:“我可以出去,等我一下?!?/p>
“你確定?”
“當然確定!不信,你看,我都可以跑起來了。”顧念咬緊牙關在屋子里跳了幾下。
“隨便你?!鼻貓搪柭柤?,先下了樓。
顧念整理下頭發,披了件外套,跟了下去。雖然走路有些不方便,但她還是覺得跟這位姓秦的帥哥一起走比較好一點。
第一,顧念一個人待在這樣一個大別墅里,有點害怕。
第二,顧念總覺得主人不在家,她也不好待這里,不方便。
秦執開著他的車子,停在大門口等她。是一輛黑色的奧迪A8,沉穩大氣,簡潔時尚,是顧念喜歡的車型。人生啊還真是不公平,有的人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根本不用為吃穿而發愁,秦執估計就是那類人。而她顧念,就只能開著她的小貨車穿梭在城市的各個角落,熱情的為顧客送去鮮花和盆栽。
大黃狗又在對著顧念“汪汪汪”得狂吠,她不敢過去,站在門口,一臉緊張的望著秦執,指了指狗狗。
秦執搖搖頭,表示很無語,沖顧念喊道:“大黃是栓起來的,你怕什么?還不快過來?”
顧念嘟嘴,搖搖頭:“我還是怕!它萬一掙脫鐵鏈,撲到我身上,怎么辦?”
秦執只好下車,拉起顧念的手,走到大黃狗面前,指著她對狗狗說:“大黃,這姑娘是客人,以后見到她不許叫,聽見沒?”
顧念狐疑的看著秦執:“狗能聽懂你的話?”
“你說呢?狗狗不聽主人的話,聽誰的話?”
大黃狗果然真的不叫了,但是仍然用那種警惕的目光盯著顧念看。
秦執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示意顧念坐進去,但她卻選擇坐到了后排座位上。她覺得,跟這位秦先生還是陌生人,保持距離是非常有必要的!
行駛的路上,秦執好奇的問:“你這么怕狗?跟你的風格貌似不搭呀!”
“什么意思?你是在說我很矯情?切!”顧念回想起小時候的往事,還心驚膽戰,她說,“我很小的時候,大概三歲左右吧,拿食物去喂狗。結果那狗太著急,一下子咬到了我的手指頭,流了很多血,很疼很疼。從此以后,我就對狗狗十分恐懼了。”
秦執一邊認真的開車一邊說:“原來是這樣?!?/p>
窗外的風景,在顧念的眼前一閃而過。金燦燦的油菜花,一片一片的小竹林,一座座的小橋,儼然一副小橋流水人家的景象。
顧念感嘆,這里真美!她靠在車窗邊,欣賞著優美的風景,想起上午初來這個地方,發生的事情,問秦執:“對了,上午我明明摁了好幾次門鈴,我怎么沒有見你出來呢!難道故意躲避我的?”
秦執說:“我上午出去了,一回來就看見大黃對著后院拼命的叫,一開始真以為你是女飛賊?!?/p>
“我可沒那本事做女飛賊。”顧念上午來別墅的時候,的確沒有看見院子里有車,這姓秦的小子沒有說謊。哎,要是他在家,她也不用去翻欄桿,摔了個狗吃屎了,現在膝蓋還有點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