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錦繡眨了眨眼睛,漠然的望著衛子戚,眼眸之中沒有一絲憐憫。這個人想要占她的便宜,自作聰明賣了假藥,如今害了人了卻要她來給他擦屁股!
她孫錦繡又不是他衛子戚的老媽子!
憑什么得了好處沒她的份,得了咎就死拽著她不放,還一心想要借著聯姻奪了她的藥方好光耀他衛家的門楣,等到利用完了之后再一腳踢開!
“孫錦繡,你往后也是要嫁進孫家的,若是孫家因為這件事情出了事情你到時候也不好過!”
見軟的不行,衛子戚面色一沉,硬生生的開口試圖恐嚇孫錦繡。
孫錦繡忽而冷笑一聲,直起身子站了起來,抬起頭冷睨著眼前的男人,雙眸猶如冷冽的猶如二月雪天呼嘯的北風,每一下都仿若帶著細小的刀,將人一寸寸的割開。
“衛家關我什么事!衛子戚你以為那小小的婚書真的困得住我?你不就是要我救你那些險些被你害死的人嗎?好啊,只要你拿得出等價的報酬我就能出手!”
“你想要什么!”
嘶啞低沉的聲音帶著不甘。
眼前依舊是那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臉,然而那眸子缺如優雅的獵豹一般,兇殘而冰冷,衛子戚在一瞬間有種恍惚的感覺,眼前的少女不再是原本那個孫錦繡了。
“休了你!我要我們解除婚約!而且是你衛子戚品行不端不配我孫錦繡,我休了你!”
孫錦繡站在那里,風颯颯的揚起她的衣角,她的背脊挺得筆直,昂著頭,眼中滿是不屑得望著面目陰沉、咬牙切齒的衛子戚。
“孫錦繡!”
“衛少爺不愿?無事,反正你我的婚事還有多年,期間有的是機會!”
孫錦繡唇角一勾,挑了挑眉梢,轉頭就對著靠墻站著的孫景勝吩咐道。
“景勝,請衛少爺出去,咱們這兒廟小,容不下大佛!”
孫景勝早就看不慣這個衛子戚了,如今自家阿姐這么堅定地要退婚,還退得衛子戚臉面無光,孫景勝自然是歡喜。幾步上前就擋在了衛子戚的面前,不給他任何靠近孫錦繡的機會。
“孫錦繡!我!應!你!只愿你不會后悔!”
死死地咬著牙齦,瞪著孫錦繡的眸子似乎能淬出血來一般,衛子戚最終一字一句的應下了!
孫錦繡,走著瞧!我衛子戚發誓總有一日要讓你求著我娶你!
“衛少爺放心,我絕不后會!景勝,筆墨!”
“早就準備好了。”
孫景勝聽到這話,知道阿姐是要動筆寫休書,連忙雙手奉上狼毫,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衛子戚必定沒有想到,被他嫌棄了這么久的人,終有一天將他棄如敝屣。
“茲介衛子戚品行不端,不良癖好甚多,孫錦繡今在此與其解除婚約,奉休書一份,兩方撕毀婚書,從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大筆一揮,狼毫潑墨,筆端肆意,孫錦繡甚至連將宣紙上的墨跡吹干都懶怠,直接就將那休書甩到了衛子戚的臉上,隨即從袖中掏出了珍藏了多年,已經微微有些發黃的婚書,撕扯成了碎片
重重一揚。
“如今可以走了吧?”
衛子戚恨得咬牙切齒,然而為了自己在衛家的地位只能隱忍著,嗜血的眸子望著手中的休書,緊緊地捏著,仿佛要將它看出一個洞來一般。
“景勝你陪著我一道兒去。”
孫景勝點點頭自然是答允,畢竟姐姐要解除婚約,家中到底要有一個男子在場也能幫著她撐著場面。
衛家藥房之前,衛子戚當面拿了休書,扯碎了婚書,這才將孫錦繡請到了堂中。不出片刻,衛家藥房的門口已經排滿了前來治病的人。
“這些日子可有服用什么其他的藥物?”
望著眼前這個面色慘白,連連發抖的人,孫錦繡已經在紙上寫上了幾味草藥。
“前些日子熬了些,還有就是吃了衛家藥房的藥,那東西真的是害人啊!”
“人參、白術、干姜、附子各二錢,炙甘草、當歸一錢,上作一服,水二盅,生姜五片,煎至一盅,食前服。三天之后就能痊愈,到時你的虛寒之癥也會有所好轉。”
“平日里多吃些棗、栗、桃、杏、龍眼等性溫的水果。你往后若是受傷了就用這個,一半內服一半外敷。放心,這個不會有事的。”
孫錦繡每替一個人看病都要將自己的傷藥送幾包給他們,一來是為了消除衛家制造假藥而對她的藥形成的不良印象,二來也是為了擴大宣傳。
一連在衛家藥房坐堂了七天,終于將所有的病人都解決了,其中自然不乏因為其他的病癥來找孫錦繡的,孫錦繡也很耐心的給人開了藥方,甚至會多叮囑幾句。
反正出錢的是衛家藥房。這些平民百姓素日都是沒錢看病的,如今能夠免費看上病也算是替衛子戚積德了。
這幾日衛子戚都呆在衛家藥房之中,怎奈孫錦繡卻只顧著照顧這些病患,對他卻是不聞不問,五指緊握成拳,陰鷙的眼中閃著怒焰。
孫錦繡,我說過總有一日你會后悔的!
“少爺,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這時,衛子戚身邊的小廝衛肆悄聲回稟。
“嗯,若是這件事情辦好了,自有你的好處,”衛子戚點點頭,望著孫錦繡削瘦的后背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孫錦繡剛剛替一個病人診完脈,便有幾個人抬著擔架哭哭啼啼的找上門來了。帶頭的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婦人,哭得梨花帶淚好不可憐。先前孫錦繡還以為對方是來上門求醫的,卻發現她猜錯了。
“孫錦繡,你謀財害命,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狠毒的心思,你如今竟然還敢在這里坐堂行醫,你好厚的臉皮!”
那個白衣婦人一邊哭泣著,一邊伸手指著孫錦繡,哭紅了的眼睛里頭含著恨意,似乎恨不得將孫錦繡生吞活剝了一般。
這幾日藥房里頭人本就多,如此一來看熱鬧的人便是更多了。
這些人不知所以然的對著孫錦繡指指點點,就連之前那些尊她為神醫的人也對她露出了不信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