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以藍頭天就吩咐紫鵑要早些叫她起床,所以今天她起得比往常要早些,剛收拾妥當就聽到門外傳來聲音,聞以藍提了提袖子走出去。
“發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吵吵鬧鬧的。”
“婢子該死,打擾小姐了?!奔t玉忙放開拉著緋衣的手向聞以藍道歉。
聞以藍看向緋衣,皺著眉道:“我記得我說過不準在屋子里大聲喧嘩?!?/p>
緋衣理了理被紅玉扯皺的衣服,嬌俏地向聞以藍行了禮,脆生生道:“婢子給少奶奶請安?!?/p>
緋衣身穿降紅色綢綿里衣,外罩淡藍色薄絲輕衫,臉上明顯涂了胭脂,眉眼都是嬌俏,頭上佩戴著蝴蝶型的頭飾,像朵花一樣立在那兒。
相反聞以藍穿著比較隨意,想著今天要出門,她一切從簡,穿著淡雅頭梳得也很簡單,只著了淡淡的妝。
“你上這兒來干什么,內屋只有我的丫環才能進來。”
“婢子是來給少奶奶請安的,府里有規矩,進了少爺的房時刻以夫人為先,婢子不敢逾越?!闭f是這樣說,緋衣臉上的倨傲一點也沒有收斂,她只是來提醒少奶奶,現在她也是四少爺的人了。
聞以藍哪有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的道理,冷笑一聲。“那好,不是以我為先嗎,從現在起你不準進我的屋子,紅玉還不請出去!”
“是,小姐?!奔t玉激動道,沖到緋衣面前架住她就往外拖。
“我是老夫人送來的,你放手。”緋衣不停地掙扎,想要掙脫紅玉的手,她哪是紅玉的對手,紅玉耍潑的時候她不知道在哪兒呢!
趕走了蒼蠅,聞以藍照原計劃帶著紫鵑出府,府外李承志正等在一輛馬車前,看到她出來迎上去?!八纳?。”
聞以藍不好意思地笑笑?!白屇憔玫攘恕!?/p>
“沒,能為四嫂效勞是我的榮幸,四嫂上車吧!”李承志道。
聞以藍點點頭,在紫鵑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李承志也坐上來。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里嗎?”聞以藍問。
“大概是和他的朋友在哪玩吧,我等會帶你去他們經常去的幾個地方找找,嘿嘿,我以前也常去的?!崩畛兄居行┎缓靡馑嫉匦Φ?。
聞以藍和紫鵑都笑起來,一路商量著該去哪里找李承浩。
去過了春滿樓,當然是李承志進去問,大清早春滿樓里的人才剛歇下,吵醒了老鴇問清楚李承浩不在。
福源客棧也沒人,流連榭,翠花亭,江月閣等他們經常玩樂的地方也沒有。
快到中午了還是沒有李承浩的蹤影,聞以藍不打算浪費時間,回去還有事情有干呢,打定主意是最后一次了,聞以藍問道:“你還知不知道他會去什么地方?”
李承志想了會道:“四哥一定是跟張冒他們在一起,如果是他們那一大群人說不定有人認出來,我們去打聽打聽?!?/p>
“好?!?/p>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終于從一個賣狗的人犯那打聽到李承浩的下落,他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李承浩一行人買了他不少狗。一行人便驅車向他所說的地方而去。
卻說李承浩出來瘋玩幾日,覺得還是原來過的日子逍遙,讀書什么的都見鬼去吧。本是出來散心,后聽說左浪得了頭等狀元,心一橫,便不想回府,跟了那些人肆意玩耍。
此時正是陽光明媚,一群人叫了那玉仙樓的歌伎相攜游湖,玉仙樓是春滿樓的死對頭,本來春滿樓的頭牌略勝一籌。卻說玉仙樓新來了一批官妓行首,能執花鼓斗兒,會操龍阮琴瑟,纖纖的腳,裊裊的腰,滿身的風流俊俏。
做為京城的頭號風流公子哥們,哪能錯過此等佳人,張冒等人就包了幾個姑娘出來。李承浩現在對青樓女子無甚好感,懶懶地趴在欄邊。待日頭正中,畫舫漸漸靠岸之時,身旁一名喚千絲的遞過一杯茶水,李承浩正感口渴就了她的手喝了起來。
喝過茶水心里的煩躁也消了,這才望了過去,卻是一下唬得不輕,一把推開身邊的千絲,方才灌下去的那些茶水便化成了汗漿,汩汩地往外冒,雖然他什么也沒做,就是不知為何這么心虛。
那馬車里盯著自己瞧的小娘子不是別人,正是聞以藍,見她柳眉已是皺到一起,李承浩心中暗自叫苦,又覺得合該讓她緊張緊張,她可是天天將青樓女子放身邊的。躊躇片刻又見到李承志,沒想到李承志也來了,還不停地朝他招手,意思是讓他趕緊過去。
李承浩先是看了聞以藍一眼不想過去,停了好一會兒馬車還是沒有離開,他終于確定聞以藍是出來找自己的,心里一喜,但還是板著張臉走到馬車前。
“你們怎么到這里來了?”
“四哥,四嫂是特意出來找你的,我們都找你一上午了?!崩畛兄驹缇拖铝笋R車,首先迎上來說道。
“是娘讓我出來找你的。”聞以藍接住李承志的話,她就是看不慣李承浩得意的樣子,“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現在就跟我回去,我也好交差?!?/p>
李承浩剛剛提起來的心又失落起來,滿滿的不甘心,怒道:“我管你怎么交差,誰要跟你回去,爺左擁右抱快活得很,誰愛對著你那棺材臉。”
見他要走,李承志忙拉住他,勸道:“剛見面就不要吵了,四嫂真是找了你一上午,到現在還沒吃午飯,你體諒體諒?!?/p>
聽到聞以藍餓著肚子,李承浩又有些心軟,但她面色嚴厲,不像要服軟的樣子,隨又轉身就走,“我才懶得管你們,看到那些千嬌百媚的姑娘沒,我忙得很,等我心情好了自然會回去?!?/p>
聞以藍見他掉頭就走,本就找了一上午,哪那么容易放過他,自然不依。匆匆起身就要下馬車,紫鵑本想扶她卻是晚了一步,聞以藍一下踩空跌到了地上,所幸是草地,倒也軟和,只正好是下坡的段,一時收不住勢,便滾了幾圈。沖力有些大,剛好撞到了一塊石頭上,一下便頭破血流。
紅玉見自家小姐竟是跌下車子,大驚失色,立馬便叫了起來。
李承浩本是故意往回走,一直注意著后面的動靜,待聽到叫聲便回過頭來,瞧見聞以藍已是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