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取代寇玉嬋,我要我和我的孩子過著幸福的生活。”柳瀟瀟堅定地說道。
“想好了?”
“想好了。”
“做了魏家的主婦,就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嗎?”柳瀟瀟回答得太快,讓孟念雪有些放不下心來。畢竟,這件事是橫生枝節(jié)的一件事,若是成了,必然對自己有利,可若是枝節(jié)中再生了枝節(jié),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了麻煩了。
“呵呵。”柳瀟瀟輕輕笑著,含著苦澀,似是在嘲笑她自己。“我柳瀟瀟是想要錢,想過上奢華的生活。可我有什么辦法呢?我的身份,說得好聽一點是明星,在很多人眼里,不過是一個戲子。我有什么能力過上好日子,不過是依靠男人罷了。”
“別這樣說自己,你只是去追求你眼中的幸福,并沒有害到人哪,是不是?”
柳瀟瀟的話讓孟念雪心里有些難受,她知道面前的女人從小過著拮據(jù)貧窮的日子,現(xiàn)在又是一個藝人,大多數(shù)時候是沒有尊嚴,沒有自由的。她是太過向往福貴和權利了。
可是,自己本就是一個已死之人,上天給了重生的機會,她還有權利再去理會別人的不幸嗎?
“孟小姐真的打算幫我?”
柳瀟瀟心里一直存著一個疑惑:那寇玉嬋,不是她的親媽媽嗎?可聽她話里的意思,怎么要幫著自己去對付那姓寇的女人?
但在娛樂圈總算待了幾年,也見了不少復雜的人事,看這情境,就知道事實并不是像魏云坤宣布的那樣,孟念雪是他和寇玉嬋的第二個女兒,只是在美國丟失了。不過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這倒并不要緊,只是,她真的會幫自己嗎?她有什么能力幫?
“放心吧。”孟念雪溫和地道,底下卻藏了份什么,“我和寇玉嬋的恩怨,不會比柳小姐你小。”
柳瀟瀟看著眼前的女孩,心里一愣,卻聽她又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保持著聯(lián)系吧,我的偶像。”孟念雪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呵呵。”柳瀟瀟笑起來,卻是真的被逗到了。說著這么嚴肅邪惡的事,她還不忘記昨晚在洗手間對著太太那一番應急的話呢。
“對了,那個劉媽,是什么時候來的?”
“上午吧,你走了之后不久她就來了。”柳瀟瀟想了一想,“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孟念雪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問一問。畢竟沒有見過她,小心為好。”
“嗯。”
兩個人沒再提這些事,只是說了些日常瑣事,倒意外地很談得來,言笑之間,很快地,天就黑了。孟念雪和柳瀟瀟告了別,離開了醫(yī)院。
天色果然已經(jīng)黑透了,出了門孟念雪才體會得深。看看手機,已經(jīng)八點多了,街邊發(fā)出暖黃光的路燈挨得緊密,將一排被剪得圓潤的矮樹的影子印在地上,灰暗混沌。
這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了,清寂的鋼琴聲傳來,是神秘園的《thepromise》。
“你好。”她的聲音輕柔。
“我是顧裄之。”
“顧先生?”她有些詫異,昨夜柳瀟瀟住進了病房之后,他就有事走了,這會兒聯(lián)系她是做什么。
“嗯。”電話那頭顧裄之頓了頓,“你回去看郵件吧。”
嗯?這是一句什么沒頭沒尾的話。她正想問個清楚,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
這個人……孟念雪有些無奈。
她想不到的是,電話那一頭,某幢獨棟別墅內,顧裄之放下電話,心里卻有些亂了。
這是他第一次因工作之外的事給一個女人打電話。
他做事一向喜歡速戰(zhàn)速決,才說了兩句話,他就習慣性地掛掉了電話。她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對他有了不好的印象?
顧裄之離開那把檀木椅,站到窗前,他放了一盆吊蘭在那里,夜風微微過來,香氣入了鼻,他覺得心里稍稍冷靜了些,卻還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在醞釀著,醞釀著……
那一邊,孟念雪回了寢室,打開電腦,卻被那封郵件暗暗驚著了。
是魏云坤的資料。卻是比上次那黑衣男人給她的,不知全了多少倍。
原來魏云坤竟也是黑道中人,孟念雪自嘲地笑了笑,縱然她重生回來,有著別人比不了的優(yōu)勢,可她前一世不過是個溫溫常常的女孩子,即便有些才能,對于不關注的,卻所知甚少。
她竟不知道,魏云坤還有著這一層身份。云城火云幫的幫主。
那郵件里對火云幫也有很詳細的介紹。它是云城的本地黑幫,創(chuàng)立在二十五年前,最開始只是小打小鬧,誰也沒想到最后它會成為云城最大的黑幫,近十年來在云城可謂橫行無阻,無人可擋。這塊蛋糕大,倒也有許多人打它的主意,下場卻都很慘。
孟念雪想起很多天前的金佛血案,又想起這段時間偶爾傳來的消息,顧裄之,不,是慕容焰,他也想吃下云城吧。這里沿海,又與申城近,可是塊好地方。
這也可以解釋他這兩天為什么一直幫助著她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她與魏云坤有仇,現(xiàn)在又以魏云坤女兒的身份住在魏家,她的作用不可謂不大。
孟念雪心里沒來由地有些苦澀,卻很快地被她略過去了。她沒有立即回復顧裄之,她還需要時間仔細思考。
接下來的幾天,孟念雪沒有閑著,好多時候,她都在圖書館泡著,除了翻一翻文學作品,也看了幾本商業(yè)方面的書籍。只是那些書都是快餐,屬于商業(yè)捆綁營銷的,對她的幫助并不大。
秦暉杰給了打了幾次電話,約她出去,她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況且這個人的出現(xiàn)本身就蹊蹺得很,把握不定的事情,還是盡量避開的好。
很快又到了周末,孟念雪一大早就回了魏家,那晚之后,她還一直沒有和寇玉嬋見過面呢。
只是待兩天時間,魏家里生活用品一應俱全,衣服也掛滿了衣櫥,孟念雪兩手空空地便回去了。進了門,她卻看見沙發(fā)待客那處魏家人坐了個齊,還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念雪今天這么早就回來了?”寇玉嬋開口道,聲音溫和。
“嗯,那天晚上走得急了,都沒有和您打上一聲招呼呢。今天特地早點兒回來向您道歉了。”
寇玉嬋臉上笑容慈愛,“自家人,說這些做什么?”
孟念雪會意地笑了笑,“雖然是自家人,該有的禮貌,念雪還是懂的。”
寇玉嬋臉上的笑容一僵,很快又恢復過來了,點了點頭。
“姐姐沒有去上班嗎?”孟念雪走了幾步,坐在了左側的單人沙發(fā)上,向著坐在一邊的魏清桐很自然地問道。
“云城這邊一個高管生病去世了,那職位又很重要,一時也不敢交給別的人去做,我就求著爸爸讓我回來工作一陣子了。等過段時間找到合適的人才,我再讓賢。”
孟念雪點了點頭,“姐姐真上進,不像我,還在學校里混著日子呢。”
“念雪,這是說的什么話?等你畢業(yè)了,一樣可以去幫著你爸爸呀。”寇玉嬋開了口,全然是一派慈母的樣子。
“是啊,孟小姐才華橫溢,將來一定有一番大作為。”坐在客座上的秦暉杰忽然說道。
“秦先生過獎了。”
孟念雪笑著,心里愈發(fā)對這個人起了疑,這么早就來魏家,可不像他平日里面上的君子作風。
“念雪,秦先生今天來魏家,可是為了你而來。”
魏云坤忽然插了話進來,孟念雪朝他看去,見他坐在主位上座上,一臉的慈愛,卻還帶著點別的什么意思,是極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