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桓之已經奄奄一息被旁邊的兩個侍衛拉住,眼睛卻還死死地盯著倒在夏巖懷中的女人。
“我說過···能陪你到最后的人···只有我一個。”慘白的嘴角滲出點點紅梅,殷紅的血灼了夏巖的眼。
終于還是沒忍住,在楚桓之閉上眼的那一刻,女人的眼角滑落了一顆晶瑩的淚。
“快叫太醫,太醫····”夏巖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可是手中的溫度仿佛漸漸消失,她只能失控大叫。
“屠芙···我倒是真的羨慕你···”懷中女人的聲音已經微弱,夏巖拉住她的手大聲吼道:“你TM不是還要跟我斗的嗎?不是還要為那次我做的事報仇嗎?你就這么死了我可是會大笑三天的···”
“哼···我要真與你斗起來,恐怕你已活不到現在,哪還····容你現在···如此囂張。”說著又嗆出一口血,紋清晶亮的雙目定定看著已經躺在地上閉上眼睛的男人,喃喃低語:“愿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澈,凈無···瑕···穢···”
女人纖細的手從夏巖手中緩緩滑落,在夏巖的呼喚聲中趕到已經診完脈的李太醫嘆息一聲搖搖頭。
這個倔強的女人,夏巖只能放開手,站起身。
世人都為情所苦,愛情細致又敏感,美好也痛苦,愛到極致便毫無保留,卸下防御,將那顆脆弱的心毫無遮擋地攤開在愛的人面前。
那人若是像你一般拿一顆溫柔地心對你,你便幸福快樂;若對著你的是鋒利的匕首,那么你將體無完膚,鮮血淋漓。
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傷人。
所以決定愛一個人的時候,一定要慎重再慎重,要知道自己敞開的那顆脆弱的心對著的是溫柔還是匕首。
被一個人愛的時候,更要小心對待,因為···你不知道也許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就拿著匕首在那顆毫無防御的心上面刺了一個千瘡百孔。
裕王死了,兩萬私兵被沈安然拿下,死傷不過幾百人,剩下的全編制在沈安然的大軍中。紋家上下全部流放,永世不得為官。
楚凌天答應了紋清,他自是放過了紋家一家人的性命。
與紋家同流合污勾結裕王的,除了那兩三個位高權重的被砍了頭以儆效尤以外,其他人都撤了官職。
朝堂一頓肅清,倒是干凈了不少。
屠家一家也都沉冤得雪,甚至還升了屠遠的官職。
意外的是與裕王共犯的璃美人卻依舊留在后宮,楚凌天甚至一點要處置的意思都沒有。
后來夏巖明白了···美人就是不一樣。這楚凌天對待美人真的是無下限無原則的。
太后自請到泰安寺出家,常伴青燈,楚凌天也允了。
甚至遵守與沈大將軍的約定,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賜了婚。
裕王一事,楚凌天做的滴水不漏,央國百姓無不稱贊其賢明仁慈。只有夏巖一個撐著下巴拉長著臉嘴里罵罵咧咧。
賢明?我呸,不要臉還差不多。
所有出過一臂之力的人都遂了心愿,唯獨她,她這個最悲劇最慘的助理,什么也沒撈到。不許離開皇宮她也認了,可為何他明明答應好的,可以出宮玩兒一趟的事,這不要臉的卻三番四次以各種理由拒絕。
第一次,說現在大冬天的,到處都是殘枝敗葉,這么大的雪出行也不方便。改日再說吧。誰知第二天這狗皇帝帶著璃美人去京城邊上的鳳洛山洗溫泉去了。
第二次是半月前,他又說朕最近公務繁忙,改日再說吧。夏巖心想我去我的,你忙你的,又不互相干涉。結果下午就聽說皇上帶著眾大臣去近郊獵雪貂去了。
第三次是三天前他又說,已近年關,愛妃還是收收心,過完年再說吧!
夏巖絕望了,她覺得這個男人完全就是在耍自己。這天天公作美,下了個把月的雪總算停了下來。久違的陽光也散散落落撒滿了京城的各個角落。
今天是將軍府定邊大將軍沈安然,與央國首富蘇燁成親的大日子。
楚凌天親自參加今天的婚禮,還帶上了夏巖。
這是夏巖來到這里近一年,第一次出宮門。
夏巖的青鸞軟轎緊跟在楚凌天的龍攆后面,她本還想借此機會看看宮外的景象,哪知還真跟電視上演的一樣,一路上早有人凈街迎駕,所有的百姓在路兩邊恭順地跪地行禮,沒有一個敢抬頭窺視天顏。
掀開轎簾看到如此景象,夏巖立刻就沒了興致。
將軍府離皇宮并不遠,出了宮門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
楚凌天對這個沈將軍那叫一個寵愛有加,甚至自做娘家人為她準備嫁妝。
發嫁妝的隊伍排列綿延數里,讓夏巖真正見識到什么叫做“十里紅妝”。要是條件允許她真的要馬上拍照發微博了。
這一個是央國的守護神,一個是央國的大財神,這樣的強強結合叫人津津樂道。
有人說蘇燁撿了寶,能娶到沈將軍這樣一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有人說沈安然占了便宜,能嫁給蘇公子這樣風流瀟灑地人物。總之,各種各樣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婚禮有多叫人關注。
沈安然是央國的大將軍,蘇燁的家又不在京城,所以楚凌天早就想好讓蘇燁入贅到將軍府來。今日的婚宴自是在將軍府辦。
蘇燁自是不愿意,可他老子發話了“立馬給我滾到將軍府去”。
蘇燁這輩子什么人都不怕連當今皇上他都敢直呼其名,卻獨獨有兩個人能讓他膽戰心驚,一個是沈安然另一個就是他老爹了。
蘇燁的爹蘇敬是前任丞相,一生輝煌卻生了蘇燁這個熊孩子。
蘇敬平生最恨那些拈花惹草,流連花叢所謂的風流人士,奈何蘇燁就是這么一個人。好不容易人家沈將軍能看上這倒霉孩子,蘇敬巴不得干緊讓這熊孩子嫁出去。(蘇丞相,您確定這是您兒子?)
什么入贅不入贅的,蘇敬很看得開,生了孩子敢不叫他爺爺不成?蘇敬好不容易在婚期前趕到了京城,楚凌天到了將軍府少不得與他寒暄一頓。
吉時一到,鞭炮聲嗩吶聲響徹天際,熱鬧非凡。
蘇燁強裝笑顏的臉到現在還浮現在她腦海。
“愛妃一個人笑什么?”
一道男聲在身后響起,夏巖一驚,聽出是誰,又繼續拆頭上的頭飾。
“今天蘇燁那一副被強迫的小媳婦表情,想想都覺得好笑。”夏巖道。
“哼···他撿了個大便宜還有什么不樂意的,沈將軍可是我央國朝廷最有身價的人,西沙國的太子已經不止一次向朕提親想要迎娶沈將軍了,要不是她只鐘意蘇燁,朕一定成全西沙太子的請求。”楚凌天脫掉衣斜靠在床欄邊看著夏巖道。
“是嗎?沈將軍這么搶手啊!”夏巖有些驚訝,轉頭再想想自己,哎,說多了都是淚啊!
還計劃著泡上俊王爺勾上酷將軍,那王爺···已經魂歸西天,那將軍···一個是自己親爹,還有一個···是個女人。
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男神吧,人家根本就看不見自己。
如此心酸的穿越,她自己都覺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