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宅子里的人們也都開始忙著各自的事情,唯有南院不敢有人打擾。
門前蔡正賢等人早已整整齊齊裝備齊全地在候著了。
敖放與陳青并排站著,身后是一隊二十人的護衛隊,護衛隊中間是一輛寬敞的青蓬馬車。
蔡正賢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背著手在那兒走來走去。
“皇上怎么還不起身,再不走,我們又要耽誤一天時間,涵城那邊情況危急是一刻都等不得啊!”
“蔡先生去敲門吧!”白沐春一身青衣靠在樹上,淡淡道。
“我可不敢!”人家圣上剛跟貴妃娘娘重逢,那種心情和生理他是能理解的,他可不想又被發配到邊遠的地方去。
房間里,紗幔在開著窗的微風下吹得輕輕飄動,床上的男人睡得正香,要不是輕擺的紗幔惹到了男人的鼻子,恐怕他還得繼續睡下去。
鼻子上癢癢的,拿手撫開。還是癢癢的,真討厭。
楚凌天被迫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瞧見是什么在作怪,很生氣地將那紗幔邊緣塞到褥子下面,這下好了,翻個身繼續睡。
等等。
那一眼空蕩蕩的景象讓楚凌天將閉上的眼睛又睜大。
頭好重,但是,他明明記得那個女人跟他一起就寢的啊!
哦!也可能她先起身了!
這么一想楚凌天立馬放松神經,不要怪他多想,實在是那女人的前科太不讓人放心了。
心安地準備閉上眼睛,可一瞧外面陽光明媚的天氣,這是····快午時了吧!
床上的男人一下驚醒地坐起。
他可從沒睡到過這么晚,而且對于昨晚的事情他的記憶很不清楚。多疑是君王固有的特性,楚凌天也不例外,況且還是個精的跟猴兒一樣的人。
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定有蹊蹺。
蔡大人還在外面急的團團轉。
“你們說,皇上跟貴妃娘娘到底是有多激烈啊!又不是新婚,至于到日上三竿還不起嗎?國家大事為重,皇上怎么這么不穩重呢?”蔡正賢抱怨道。
敖放臉色一變,尷尬地咳了兩聲。
“敖將軍嗓子怎么了?也是,這么熱的天一直在外面站著,上火了吧!”蔡大人關心道。
白沐春笑得開心:“是挺上火的,要不要草民給您開個祛火的方子,皇上?”
最后兩個字一出,嚇得蔡正賢趕忙轉身,那一臉鐵青立在他身后的可不就是皇上嗎?
“皇,皇上,您什么時候出來的啊?”蔡正賢一慫,戰戰兢兢問道,該不會他剛才說的話全被聽了吧!
“不早不晚,時間剛剛好,該聽的都聽了!”楚凌天冷哼。
白沐春勾起唇角,垂下目光,看他那周身散發著人畜勿近的氣場,估計是貴妃娘娘又跑了吧!
昨天那女人跟單珝比暗號的時候他可是盡收眼底,想著她估計又要出新招了。
果不其然單珝邀請留宿的時候,她可是用盡心機,毫無節操地跟楚凌天撒嬌,說什么也要留下。
就他的了解,她可不像楚凌天后宮中的女人愛撒嬌邀寵,所以他猜測那女人估計又是準備跑路的吧!
現在一瞧楚凌天的臉,恭喜,貴妃娘娘又贏了!
“我沒記錯的話,皇上您這是第二次在智商上慘遭貴妃娘娘的碾壓。”白沐春掰著指頭數著。
“你早就知道?”楚凌天一聽眼睛都快能噴出火了,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襟。
“我只是猜的。”
“那你怎么不早說。”
“又沒有證據,萬一我說了,娘娘因為害怕就不跑了,我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白沐春無辜道。
楚凌天恨恨地松開白沐春的衣服:“上路。”
這個女人,簡直是讓人恨不得扭斷她的脖子。怎么敢,她怎么就敢一而再地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當真是不怕死的!
坐在馬車里閉目養神的楚凌天一直琢磨著要怎么抓到這女人,回去一定要寫上通緝令,全國通緝他就不信她能躲到天涯海角。
不行,這樣的話天下人都知道他丟了妃子,堂堂一國之君,媳婦卻跑了,太丟人。
還是換一個吧!容他再想想。
一路跑的歡快的夏巖可不知道有人在心里這么算計著她,只知道現在她終于又自由了。上次是自己作死跑到小倌館最后被抓,這次說什么要去一個遠遠的地方,享受她剩下的人生。
兩匹馬慢悠悠地行在山林間,夏巖不會騎馬,月塵只好在前面幫她拉著韁繩,這樣慢的猶如蝸牛般的速度著實讓月塵覺得無語。
看著不遠處的牛車慢慢逼近,最后并駕齊驅,在最后輕而易舉地超越了他們。那趕車的小農還輕蔑地看他們一眼,最后嘖嘖兩聲跟他的牛車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他這是在挑釁我。”夏巖不可置信道。
“很明顯,是的。”月塵點頭,一副你很聰明的表情。
“難道···我們真的太慢了?”夏巖抓抓耳朵問。
“你覺得呢?”說著朝她身后使個眼色。
夏巖回頭去看,只見一個中年婦女拉著板車,車上放著一堆柴,不一會兒那大姐就趕超了他們,走到前頭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他們,一臉看倆神經病的表情。
“咳···沒關系,我們又不趕路,走走停停四海為家,哪里的風景好我們便可留宿,沒有管制沒有束縛,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忽的朝著林間大喊:“我~自~由~了~”
林間回音此起彼伏,山上一砍柴大爺突然聽到有人大叫,差點沒將斧子給丟出去,最后往下看,卻發現是一丫頭在作怪。
“毛丫頭回家玩兒去,在這兒喊什么喊!”大爺朝下喊道。
夏巖一看有人回應,樂的臉上開了花,將手搭成喇叭狀放在嘴邊喊著:“大爺砍柴小心點,別閃了腰!”
大爺一聽不高興了,哪家的毛丫頭敢咒他,拿著砍柴的斧子作勢就要往下去追他們。
“月塵,快跑快跑。”夏巖一看趕忙扯著月塵的袖子叫道。
看她這么開心,月塵忍不住跟著起了玩兒心:“坐穩了。”
話音一落,兩匹馬兒一陣風一般跑了起來。
感受著飛奔的樂趣,夏巖也心驚膽戰著,好幾次都險些從馬上摔下去,東倒西歪跑出不短的一段路,月塵這才停下來。
兩人對視俱是仰頭哈哈大笑!
“太刺激了!”夏巖對著月塵叫道。
月塵看看她幽幽吐出三個字:“土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