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臺靖容跟在墨臺靖安身后,看著他們兩人挾手走入了登雀樓,暗暗皺眉。
墨臺靖容是個什么樣的人,她自是清楚不過,登雀樓這樣的地方,并不是她想進就進的地方。
七層登雀樓,宏觀高大,森嚴壁壘,可有擬比皇宮的守衛(wèi),若不是通過正門進入者,想要偷潛,壓根是不可能的事。
墨臺靖容靜站在登雀樓外,人群里她的身影異顯得平凡,因清洗了那紅妝艷抹,許多人都不曾一眼識出她的身份。
每日來登雀樓的人士數(shù)不勝數(shù),但能進入登雀樓的,卻是少之又少,所以,他們只能在外圍頻頻觀望,流連不肯去。
淮定國登雀樓,是各國人士向往的之一。
墨臺靖容聽了周遭的議論聲,片刻的深吟后,令春崍緊盯著外邊,她自己則悄悄潛入后方。
春崍一個轉(zhuǎn)身想要跟上,利眸剛一掃卻已不見了自家小姐的身影,春崍精美的小臉染上了濃濃的擔憂。
女子身于人群前,白紗半掩面,一襲明黃淡雅羅裙,墨發(fā)側(cè)披如瀑,單鳳眼揚著淡淡的笑意。
那身姿,動作,無一不表現(xiàn)出女子通身的妖嬈,單是一眼便令人移不開眼。
兩個絕世男女對視,無波無瀾,卻讓周遭的人感受到一股寒意。
輕拂月牙袍,男子溫淡的一笑,“登雀樓有在下索取的東西,能與淮定試眉姑娘見面,是在下之榮幸,不過……”
那黃衫蒙面女子不是何人,正是聞名天下的施試眉,登雀樓的主人!
施試眉鳳眼微瞇,笑意甚濃,“哦?登雀樓有公子想要的東西?這件東西與公子來尋人可是有什么密切的連系?”
玉手輕輕放在扶手之上,連說連緩步而下,那動作,妖嬈而不失嫻雅。
那嫡仙男子也不否認,直接溫和點頭,那雙眼帶著滄桑感注視著施試眉。
施試眉被他的這種眼神看得渾身不舒服,總覺得眼前的人十分的熟悉,似在哪里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
“既是如此,這就要看看公子能否有那個資本索取了?!毙嚸伎闯鰧Ψ絼荼氐檬值男判?,知道今日若不將對方擊退,來日必有麻煩。
這是嫡仙男子給她的強烈感覺,那雙眼,仿佛可以透過她的靈魂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令她吃驚。
除了那個人,她從來就沒有再遇到像他那樣的人了,今日卻……
嫡仙男子溫雅地點點頭,那似未曾感受到周遭投來熾灼的壓抑目光,緩步走向施試眉。
如此簡單的舉止,卻似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從他的身上散發(fā),那種不鋒利,也不是戾氣,更不是殺氣的壓抑讓施試眉周邊的姑娘們下意識的做出了一個護衛(wèi)的姿勢。
施試眉抬首,笑著隔開眾女的護衛(wèi),迎上嫡仙男子的目光,“公子,請吧?!?/p>
施試眉這是要單獨會請他了,這種待遇,在淮定國內(nèi),只怕就是太子殿下也未必受得到這種禮遇,可是這個嫡仙般的男子,來歷不明,在淮定國未曾出現(xiàn)過的人卻得了試眉姑娘的另請相待。
讓在場的諸眾多少有些不滿,好不容易見了試眉姑娘一面,豈可因了這突然冒出來的男子攬了去。
雖然在場的每位都不及他的半分的俊容,只怕就算是第一美人容妃站在他的面前,也沒法擬比。
這樣的俊美得過分的男子,已經(jīng)無形間成了眾士人的“情敵!”
而對方,似未曾察覺到這種待遇給予的危險,依舊緩步嫻雅地走向另一道通入門。
“莫不是試眉姑娘瞧著對方似傳聞中的神算子玄機公子而對此人有所尋私之意,又或者,瞧著對方貌如天下第一美而心有所動才會引其到后坊一聚?今時今日,本公子才瞧清了試眉姑娘的真實想法啊,想來是本公子不夠貌美,吸引不得試眉姑娘,怪不得試眉姑娘幾番沒有好臉色!”一道倜儻男音自人群中傳來,戲謔之意很是明顯。
墨臺靖安站在人群中,一眼便望見了那似狐貍般的男子,寶藍色的錦衣,搖搖晃晃的很是扎眼。
旁邊的洛隨兒有些怯生地緊靠著墨臺靖安,那刻意的舉動,墨臺靖安并未阻止,無視她的舉動,蹙眉望著臺階上的嫡仙男子,隱有些不安。
施試眉聞得熟悉的男音,回眸間便瞧見一寶藍錦衣男子緩緩走進來,身后跟著的是永遠冷冰冰的玄魚。
被覆之國,西滄國,曾有一神算子,被世人稱,比女人還要美的第一美人!卻是無人知他姓名,年紀,樣貌,住處……
只知,世人皆稱他為玄機公子……
那是西滄國最神秘的存在,可是,就在十幾年前,西滄國被亡國,玄機公子不知所蹤。
聽聞,西滄國的皇帝對玄機公子抱了另類的想法,又對他猜忌頗多,在最后的關頭,玄機公子并未出手救西滄國,而是在覆滅之前給過西滄國建議,最后在皇帝追殺下稍無聲息的離開了西滄國。
最后的消息,是玄機公子死于一處桃花崖。
而面前的這個男人,卻在第一時間奪人呼吸,若是眼力過人者,自會發(fā)現(xiàn)在這種驚人美之下他給自己動過了手腳。
易容!
所以,有人才會盯著他的臉直瞧,不懂的人就會被他的容貌所驚。
“試眉豈敢給狐貍公子不好臉色看,只是這位公子說登雀樓有他想要的東西,而此事與他所尋的重要人有關,如此至關重要的事物,試眉豈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擺明,怕是給這位公子遭了什么禍事,才請人隨后堂敘說。不想,令沈公子誤會了去?!笔┰嚸济虼轿⑿Γ糁婕?,依舊能感受她自然的笑意。
瞬間,所有人都將目光從那嫡仙男子身上移開,直盯著試眉姑娘。
男子再美,也不能讓人誤會了自己有那啥。
沈狐那雙狐貍眼微微一瞇,不深不淺地盯著靜若處子的嫡仙男子,眼神微微閃了閃,勾唇微笑,“閣下可是哪里人,瞧著不像是淮定人氏。言談舉止,更不似平民之戶……”
此話一出,便會有人懷疑了他是別人奸細的意向。
現(xiàn)在他們淮定國剛剛緩了戰(zhàn)事,若是敵國探子,只怕是專門潛入淮定國制亂的,所以,狐貍公子此話一出,投向嫡仙男子的目光都帶了防備。
嫡仙男子抬目,那似圣潔不染一塵的目光輕輕落在沈狐身上。
不知為何,那輕如鴻毛的目光,令得沈狐有所不適從,總覺得這近乎溫柔又圣潔的目光可以穿透他的靈魂深處,可是瞧見他心底的想法……
“此間而來,確是為尋人而來。登雀樓拿他人之物,自是要歸還,在下并無其他之意?!逼届o,沒有笑意的絕世容顏,散著淡淡的圣光。
而他的話,溫淡,令人聽在心里,堅信他的話是真,這樣無下意識的相信,讓狐貍公子狠狠地皺眉。
墨臺靖容以高超的翻墻技術,躲閃技術,偷偷的攀進登雀樓墻內(nèi),順著大門走去,進了第一道門,后邊自是無人敢攔她入登雀樓一層。
而對于墨臺靖容的道來,更是無人去注意。
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那嫡仙男所占去了。
墨臺靖容進來便見了有些僵峙的情景,她亦沒有多想,便尋著墨臺靖安他們的身影過去,悄然的躲在他們的身后觀察幾番。
尋著了墨臺靖安與洛隨兒的身影,墨臺靖容皺眉站在他們的身后,冷眼看著他們兩人親密無間的靠近。
“哦?向來只有他人窺視登雀樓,本公子到是頭一回聽聞登雀樓拿了別人之物。”忍住那種被人直透的目光,沈狐有些勉強的笑意,勾唇道來。
嫡仙男子慢吞吞地望進他的眼底,令得他微微一顫,那舉止,那從容的嫻雅,總能讓人有一種無形的不安。
“萬物皆有靈性,在下能尋到此處,必是有理。即便是件死物,主人丟失,也會感應而來。這位公子如此言來,怕是未曾了解過登雀樓的存在,它,因何而存在,又是何人所造……”溫慢的淺聲,卻生生震得沈狐身子僵硬。
這么些來,人人都要查探著登雀樓背后的主人,可是卻一無所獲,這登雀樓當真如表面那般,只是屬于一個女子所有物。
如今被他點出,又聽他的語氣,似乎知曉這背后主人,能不讓一向自信的沈狐震撼嗎?
此人,到底是誰?
墨臺靖容聞聲抬首,望著那臺階上的月牙袍,愣怔得微微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