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挑著眉梢,轉身沈狐,“四小姐在本殿下的面前耍小段,就不怕逃不出這畫舫?”話雖是平淡無波,心卻已經搗著驚濤駭浪了。
像沈狐這樣如狐貍般的存存竟然也會著了道,當著面。
“成王殿下,這酒水我也飲了,可是您提拱的,就算有個什么,也得是成王殿下你來負責吧,對吧,沈公子?!蹦_靖容對沈狐搖晃的身子挑眉一笑,鎮定自若地坐回椅上。
“公子?!毙~冷視了眼墨臺靖容,快一步的將沈狐扶住放置在椅子上。
沈狐此刻又惱又想笑,他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但是他敢確定自己絕對不會死。
墨臺靖容再大膽也不可能當著成王殿下的面前殺人,而且他沈家與墨臺家同居首前的大世家,若是要對付起來,只會兩敗俱傷。
而好巧不巧的,在暗查當中,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錚!”玄魚將腰間的佩劍拔出,冷冷地指向了墨臺靖容的額頭前。
春崍伸手猛地握住了劍尖,立馬見了血,血水滴在了墨臺靖容淡素的青衣裙上染開一朵朵的紅梅。
墨臺靖容握杯的手緊了緊,眼一瞇。
玄魚被春崍大膽的舉動給唬得一愣,對方是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卻死死地握住了他的劍勢,眉也不皺一下。
“將解藥拿來。”冷目注視著墨臺靖容。
“叮!”
“噗咚!”
劍斷,石子鑲入船身直穿而過。
簾幕一撩,一條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的站在眾人的身后,在他的身側邊數名黑衣侍衛緊隨。
墨臺靖容愣了愣,唇抿了抿,最后還是起身,“萬俟王。”
萬俟晝成見了此人稍微有些愣,忙是起身來到他的跟前,行禮:“皇叔。”
萬俟兮黑玉般的眼眸淡淡地掃了眼過來,直徑掠過他的身側,走向了墨臺靖容,神情陰寒。
墨臺靖容靜靜站在他的面前,抿著唇不語。
“你膽子倒是大,連沈家公子也敢拿來戲耍。”這話說得冷酷,卻有一種戲謔的意味,像是看了一出好戲發出的聲音。
墨臺靖容斜了他一眼,轉身執過春崍受傷的手。
萬俟兮瞇著眸子看著她的動作,舫內頓時靜得出奇,就是那個叫做玄魚的侍衛也是大氣不敢出。
“萬俟王是來看戲的,還是來監視我,亦或是來保護我?若是后者,我很感激萬俟王,若是前面邊兩者,萬俟王大可不必費此周章?!睂τ谌f俟王的突然出現,墨臺靖容心中猜測不斷。
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里,再加上成王故意將自己引在此處,欲意何為?還未等她問出來,這個人就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就是連沈狐與萬俟晝成都未曾發現他的到來,自己竟然毫無意識,萬俟兮絕對是一個危險份子。
春崍縮了縮手,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奴婢不礙事?!?/p>
墨臺靖容淡淡地瞪了一眼上來,春崍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墨臺靖容的態度讓萬俟兮的眉皺了又松,松了又皺。
墨臺靖容知道這個時候與萬俟兮為敵不好,可是,兩人的相遇本身就是一種敵對。只要她一天是墨臺家的四小姐,就會一直與他為敵。
這個敵人是可怕的,但她也不畏。
“嘶!”
墨臺靖容動作嫻熟地替春崍包扎好傷口,這才轉身看他,眼底里的神情卻讓萬俟兮為之一愣。
“萬俟王,若您實在是不喜歡這個賜婚,可以不必顧忌我是墨臺家的人。該斷的還是斷了吧,這般牽扯著也不是辦法。”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與他糾纏在一起,這個男人太深沉了,與他打交道很累人。
最近家人反常的舉動已經讓她有些無力了,再加上隨時隨地的防著周邊的人,讓她更是疲憊,有好些天沒能好好的睡個覺了。
下頜驀然被男人狠狠的扣住,扳著她的小臉,讓她的眼與他的對視。
“怎么,本王這張臉還迷不著你墨臺四?”清冷寒冰的話拂入她的耳朵,引得她細微的顫動,“皇兄賜婚你我,還委屈了你墨臺四不成?”
墨臺靖容馬上慌恐地垂眸,“靖容不敢,將靖容這樣無腦子的女子配給萬俟王是委屈了萬俟子?!?/p>
面對著男人的莫名奇妙的怒,墨臺靖容覺得自己還是乖乖的低聲下氣為上,別惹了這尊煞神。
萬俟兮鷹隼般的黑眸盯了她良久,才狠狠地甩開,墨臺靖容下人踉蹌站穩了,春崍忙是扶過。
萬俟兮沒有再去看墨臺靖容,而是轉向了萬俟晝成。
成王微微低首,“不知皇叔前來,是侄兒失禮了。”
萬俟兮寒冰的聲音傳來,“你確實是失禮了,本王的人,何時連你們做侄子的也敢隨意亂動了?”
聞言,成王身軀一僵,忙道:“皇叔誤會了,因為太子皇兄的原因,將洛小姐推回到墨臺大公子身邊,這讓四小姐很不滿,晝成這也是替著四小姐暫時除去礙眼的人而已?!?/p>
“是嗎,最好是本王的誤會。晝成,有些事情單憑你與沈家那些勢力還是遠遠不夠撼動的,記住,不要在本王的眼皮底下耍把戲。”冰寒如刀刺入膚的聲音輕輕的震著他的耳膜,萬俟晝成低了低首。
“侄兒自是不敢?!辈槐安豢旱幕卮?。
萬俟兮淡淡地側過眼來,輕輕地一揮手,“將墨臺四小姐送回府。”說完他的人也消失在眾人的面前,留下來的只有兩名黑衣侍衛,那是常年跟萬俟兮身邊橫走沙場地將士。
聞著他們身上那種鐵血錚錚的血氣,墨臺靖容只是挑了挑眉,從腰帶間取下一粒藥丸向玄魚拋去。
“沈狐,不管你想利用我干什么,停止你的追查?!眲e以為他跟在自己的這段日子里沒有被發覺,她不過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本來可以做些什么,卻因為萬俟兮的出現打亂了。
萬俟兮。
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碰巧?
狐貍眼恍惚地一瞟,看著墨臺靖容漆黑的眼瞳,勾唇笑了笑。
墨臺靖容挑了挑眉,轉身隨著萬俟兮的人走出了花舫。
“成王殿下,看來你的皇叔還是彼看重墨臺四小姐,我的計劃只怕還能行得通,特別是看了今日這一出后,本公子就更加堅定了一點……只有墨臺靖容可以靠近萬俟王……”最是借手殺人的時機。
成王坐在椅上,修長有力的手來回輕點著,突然抬首,“你確定沒有看錯,聽錯?”
吃了解藥后的狐貍公子慵懶地靠坐在椅上,哪里還有剛剛中毒時的狼狽模樣,“本公子的能力,成王殿下還不相信嗎?想要拔除墨臺家,還得從這個墨臺四下手。墨臺三小姐對太子情有獨鐘,只要運作一番,還怕墨臺家不翻了?”
成王瞇了瞇眼,道:“就依了你的意思去做,皇叔是一個謹慎的人,別折了進去怨本殿下沒有提醒你?!?/p>
想要對付萬俟王,就得拿著全族的性命來作賭,外加他這個皇侄一派。
若是敗了,就是生靈涂炭。
“有成王殿下這句話,本公子便可安心實施了。”沈狐的狐貍眼笑瞇瞇的,像隨時隨地算計著他人。
成王卻是很不給面子地冷笑一聲,“也不知是誰方才被一個草名女人算計得站不穩腳,這種事情,本殿下不希望再有發生。”
沈狐眼睛徒地一瞇,臉也不紅。
墨臺靖容被安全送回了府,對于萬俟兮今“救”了自己的舉動完全處于不解狀況。
“哥哥還未回府?”
墨臺靖容站在墨臺靖安的院子里蹙眉,剛剛她前去找了爺爺,爹和娘都是一樣的結果。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廝忙是點頭,“四小姐,大少爺交待了,若是您問起,便讓你安心的住在府中等他們回府,哪兒也不去,外頭危險怕您有個什么不測?!?/p>
小廝的話再度讓墨臺靖容狠蹙起了眉,爺爺年紀也不小的,怎么會出府?
整個墨臺家的男人只有三叔在家,如今他又在朝中未回府,她又往哪里問?
“行了,你下去吧?!蹦_靖容有些不耐地揮揮手,出了院子。
“容妹妹,怎么了?看你心神不寧的模樣,可是又在外頭闖了什么事兒么?”剛出院子就碰上了墨臺靖媱一行人走在林蔭小道上乘涼,見了墨臺靖容一臉愁容,出言諷刺一番。
墨臺靖容挑著眉,揚著笑,“并不是闖了禍事,只是憂心?!?/p>
墨臺靖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何時他們的草名大小姐也會憂心了?
墨臺靖媱抿著小嘴兒偷偷笑了笑,抬起媚眼,撲閃了下,“容妹妹有什么憂心事,說來聽聽,指不定三姐姐還能給你解解憂呢。”
對于似笑非笑的取笑,引發了周遭一陣陣的低笑。
墨臺靖容卻是瞧了她半響,認真地問,“三姐姐可知最近府中出了什么大事嗎?為何爺爺他們幾日不在府中卻無人曉得去處?”
墨臺靖媱等人聽了就是一愣,然后又是一陣的笑聲暴發出來。
墨臺靖容看了她們良久等不到一個答案,轉身就要走。
“容妹妹什么時候失了寵了?爺爺將這種大事也將你剃除在外了?”墨臺靖媱的話一出,墨臺靖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一瞬間的停止,腦中似乎閃過了些什么,卻捕捉不到。
而聽著她的意思,全家人都知道這是為了什么這些會為何會不在府中,唯有她不知……
這種如同遭受雷擊的話,生生讓墨臺靖容面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