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挺傷心的？”冬檬打量著風凌面色，心有不忍。

“沒有，你把安全帶系好。”風凌囑咐著，冬檬頓覺好笑。

“都這時候了，你還管安全帶的事呢。”

風凌淡淡道：“對我來說風楚和他媽就是一個外人，頂多是名義上的親人，為他們生氣不值得，還不如注意你的安全問題。”

“那我在你心中比他們還親？”冬檬眨了眨眼，滿臉不信：“真傷心就說出來，沒人會嘲笑你。”

風凌無奈道：“你還真說對了，你比他們親，不過中間很多事，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吳玉然和她兒子都不是什么容易打發的貨色，當初父親的公司就是生生被折騰沒了。”

冬檬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我上次在網上查了查，你們公司規模挺大啊，世界五百強吧。”

風凌啞然失笑：“你就沒查查歷史？幾年前可是連地區五百強都算不上。”

冬檬換了一副表情，伸手拍了拍男人肩膀：“那你不錯啊，這么快就把這些爛攤子收拾好了。”

“別亂動，開車呢。”雖然這樣說著，風凌臉上卻帶著淡淡笑意：“其實要說我一個人也不現實，爺爺那些老戰友也起了不少作用，要不然公司早就被銀行回收了。”

冬檬忽然想到：“話說按照你們那家世，就算誰都要給點面子吧，當初怎么就那么落魄，比我們還慘吶。”

風凌冷笑：“所以說吳玉然這個女人有本事，但凡我爸能長點心，公司都不至于到那種程度，他們也算是厲害。”

雖然語焉不詳，冬檬卻能夠從這三言兩語中窺知一二。

瀕臨破產的公司，身負一大筆債務，風凌接班時的情況好像比自己還要慘，至少檸檬公司清算后沒留下什么債務……

“對了，今兒到了去看我父親的時候，你把車開到那去。”冬檬看了看腕表，每周一次的會面時間到了，路上再買點水果。

風凌頗有些不情愿道：“你今晚不回來了？”

“對啊，明早再回吧。”

“那我吃什么啊。”風凌可憐兮兮地看著冬檬，女將軍無語。

“瞧把你慣得毛病，我不在還能餓死？柜子里還有方便面。”

“那個沒營養……”

“叫外賣啊，我看樓下那家就不錯。”冬檬指揮著：“右轉！怎么開的，干嘛繞遠路，以為我不知道還是怎么地。”

被揭穿的風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不是想和你多待會嘛。”

適應能力還真強，幾個星期前連路都不認識，現在已經知道在繞遠路……

冬檬好笑地瞥了眼男人：“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矯情。”

風凌看著路，琢磨怎么不著痕跡地再繞一圈：“要別人還享受不了這樣的待遇呢，你就知足吧，明早我去接你上班？”

“不用，家門口走十分鐘就是地鐵，還方便點。”冬檬眼看著越來越近，安排風凌停車：“我就在這下吧，剛好買點水果什么的帶回去。”

風凌試探道：“東西挺重的，我幫你拿？”

“別，這算什么重量，兩個你我都提得動。”

“這倒是……”風凌又賊心不死地問道：“反正剛才你也去我家了，禮尚往來，我也得去拜訪一下吧。”

冬檬似笑非笑：“性質能一樣嗎？你這是準備上門吧。”

野心被揭穿，風凌鬧了個大紅臉，好在他長相俊朗，也看不出什么窘迫。

“那好吧，明天你可得回家。”男人終于偃旗息鼓，準備打道回府。

“得，你這租客還管起房東的事了，趕快回去吧，上次我出去買菜，看小區右邊那條小路新開了一家飯店，買一道葷菜送一道素的，你去幫我打個前站。”

風凌無語凝噎：“我還在乎這種便宜呢……”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會過日子呢，知道貧苦大眾的感受不。”曾經是皇都頂級官二代的某人已經自覺地和風凌劃清界限。

風凌好笑地點點頭，一直看著風凌進入家門，才將座駕掉頭。

“是男朋友嗎？”

冬檬一上樓，就看見冬青站在窗口，探頭探腦地看著風凌離開的方向。

“不是，就是一租客。”冬檬將水果放進廚房：“我給您削兩個蘋果吧。”

雖然眼前的人并非親生父親，但因為相似的長相，女將軍總會寄情于冬青，將他當成真正的父親去對待。

雖然在那時總是張揚跋扈，甚至偶爾會叫父親老頭，但真的離開，卻又忍不住掛念。

在幾個子女中最寵愛自己的老頭，得知自己死訊后，會不會一夜黑發變白頭呢……

洗著蘋果的冬檬看著手下自來水龍頭，忽然有種分外不真實的感覺。

如果這是夢，該多好。

卻沒發現，在后面看著她的父親下定決心般走進廚房。

冬青嘆一口氣，輕聲道：“其實……你不是我的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