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雖然薛漫是個對錢相當敏感的人,可現在已經不是節儉的時候了,自己要做的就是盡快趕到Y大找到元喬,袒露真心。
看著車窗外飄下的淅瀝小雨,分開的那晚也是這樣的天氣吧。
那晚,元喬緊緊地抱住她,伴著心疼,“我們兩個并不合適,我知道你喜歡我,可咱倆”
“為什么不合適?我們那里不合適?因為我沒考上?因為之前我說我在等他?”薛漫決絕地打斷元喬的話,“你……有愛過我嗎?”
一心等著元喬的回答,雖然知道是肯定式的答案,但元喬卻是答非其所問,“無關考研,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同樣不會選擇考研。”考研只是家人的期愿而已。
……
不知覺,Y大到了。
夜風伴著淅瀝小雨摧打著薛漫的身心,衣著單薄的她不禁瑟縮發抖,在Y大門口等了十幾分鐘才見元喬緩步朝自己走來。
元喬看了眼風中顫抖的薛漫,不禁有些失神,她很漂亮。未語徑直向前走去。
“外面可真冷。”他突然冒了句,“幸好穿了件外套。有傘嗎,我帶了兩把。”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緊了傘遞到她面前,接過,“謝謝,現在就是冷得慌。”
“自然,海濱城市的氣溫不比你們那里,再說你穿的是裙子,冷很正常。”言語后毫無有將外套脫下給她的意思。
兩人在沉默中前行。
“不可能了。”元喬突然的淡漠言語讓薛漫心頭著實一驚,“一點可能性也沒有。”
薛漫知道他看了自己發的短信,佯裝著淡定,“為什么那么篤定?”
元喬不語。
此刻的薛漫已經忘卻了冷意,“去吃點東西吧,我餓了。”他的沉默,他的拒絕已經讓她找不到更好的話題。
“附近沒有賣吃的,去賓館,那兒有吃的。”
“我不要!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聊完我就走。”薛漫停下前進的腳步駐足原地。
“走?”聞言,元喬也停下步子轉過身看向停在遠處的薛漫,“去哪?回去?現在沒有車了!”
“可我大老遠忍受六個小時的顛簸不是只為聽你一句‘不可能’的!”薛漫失控地咆哮。
元喬再次沉默。
努力平復心情后,薛漫低頭掏出剛剛在火車上讓座得來的喜糖上前遞給他,“剛在火車上讓座得來的,這糖的代價就是讓我站了兩個多小時。”給她糖的婆婆還說吃了別人的喜糖會粘到好運。
接過她手里的糖,伸手便攔下輛計程車打開車門一把將她塞了進去,隨后自己也坐了進去,“KFC。”
到了地方,元喬紳士地替薛漫推開門,后來才發現自己這樣做似乎給了她翻盤的機會。
從上火車到現在,薛漫粒米未進,雖然不喜歡吃這些但還是點了份可樂和一個漢堡。
“快吃吧,吃完了就去賓館,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回去。”
“……”對她,就沒其他的話可以講了嗎?薛漫放下到嘴邊的漢堡,“我飽了,走吧。”率先起身朝門外走去。
元喬攔下輛計程車報了串地址給司機后替她打開車門,“你自己去吧,我得回學校了。”
“你不送我?”
“有什么好送的。”
“元喬!我究竟是怎么了要被你這樣拒絕!如果是因為霂昔的話,我道歉!”
“無關緊要,誰都有那么一段,我高中那會兒不也喜歡過其他女生嗎。”
“考研?沒關系的,我可以到S市來工作的,我可以從基層做起,從普通的設計院或者是小公司都可以的!”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可是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畢業后會在哪兒,可能回家也有可能留在S市,再說,現在工作那么難找你又沒工作經驗哪那么容易。”
“我可以等你的。”
“等?我兩年后才畢業,接下來要面臨的就是找工作買房買車,兩年三年,四年五年你也愿意等嗎?不可能的我們。”
“……”
薛漫沉默了,元喬卻笑了,薛漫終究是那個理性的薛漫,她還是沒有愿意為他犧牲一切的勇氣。
“元喬,你有種!”薛漫一頭扎進車內重重地關上車門。
看著冒雨遠去的計程車,元喬低垂著頭,對不起,薛漫。
計程車內,薛漫失聲痛哭,元喬,這樣的相見有什么意義?
……
到達賓館,要了間特價單間,上電梯時碰巧電梯里出來群赤著膀子的年輕混混,身上的紋身甚是嚇人。那幫人見薛漫一個單身女子臉上還有干涸的淚痕露出淫笑。
薛漫退到一旁下意識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重慶小伙的號碼,“睡了么?我到賓館了。”
“談的怎么樣?”
“和你預想的一樣。”談崩了。
“我就知道,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我過來找你接你來我學校好好玩玩再走,不要想太多,人嘛,總是在挫折中成長,想開點。”
那晚,薛漫記得她睡得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