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正要惱時,只聽水溶笑道:“小涵,你再這么貧嘴,別怪哥哥去請皇上賜婚,把你嫁出去,你雖然才十六,但嫁人也可以了!”
水涵還未說話,惹得黛玉笑著拍手道:“該!也臊一鼻子灰去了!”湘云與水清只笑個不住。那水涵望了望黛玉,又望了望水溶,因嗔道:“你這樣說,不反證明了你與林姐姐確有什么嗎?被我說中了,巴巴的來打趣我,等晚上我給皇嫂告狀去!”
水溶因素知王妃心里眼里容不得人的,怕她真的去編排黛玉告訴王妃,王妃又使出毒計害黛玉,因此忙忙的陪罪道:“妹妹別生氣了,原先是哥哥的話說重了,像妹妹這么可愛,哥哥怎肯讓妹妹早早的嫁了呢?”
他人只當水溶怕王妃醋性大發,不好收拾,因此才向水涵陪罪。而黛玉冰雪聰明,自然想得到以王爺的聰明才智、地位,怎會懼內?王爺如此做,只為保護她,因此心中十分感激。
誰知水涵笑著倒在湘云懷里,還不忘道:“一般般的唬他,也值嚇成這樣子,虧了你在外面為皇上做事,竟是這樣的膽小!”
水清卻拉她道:“哥哥讓著你,你反笑哥哥,這算什么呢?”
水涵素知水清慣了如此,也不理會。
至晚間五人加王妃共六人一起在房中用飯。王妃姓喬,叫喬飛燕,是皇后的內侄女。從小嬌慣了,在未出閣前,家人萬事都順著她,因此一副大小姐的脾氣,自嫁進王府后,雖脾氣略有所改,但其陰險毒辣,卻是無人可比,所以王爺才會如此不喜歡她,她倒也奇怪,第日見到王爺與那個女子在一起,就認為是那女子搶走了王爺的尋她的寵愛。
只見她笑道:“林姑娘、史姑娘是客,多吃些!”一邊忙著為二人夾菜,湘云、黛玉忙道謝。王妃笑道:“謝什么??!整個王府誰又敢拿你當外人,上面王爺、小清、小涵,下面婢女、奴才,有誰不把你當自己人看的!”
黛玉聽著刺耳,只湘云還當王妃心好熱情呢。只是王爺,冷著一張臉,也不做聲,只管吃飯。黛玉也不好多言,只胡亂的吃了些,一時無語。
至晚間,湘云剛好去水清、水涵那里鬧了,黛玉一人在房里,因見窗外月圓,想來清明將至,思想起父母、賈母來,一時念道:“明月繁星近,家鄉父母遠,幾番魂夢回故鄉,醒來還是故鄉難!”
這本是一首極淺的小詞,誰知王妃正來找黛玉,聽黛玉之詞,不覺拍手叫好。黛玉見是王妃,忙見了禮。王妃因上下觀望她,果然是:雪為肌膚玉為神,縱是蟾宮素影也不及她之清潔,縱是曹子建再世也寫不出她身上的氣質,縱是吳道子還魂也無法畫出她的風流神韻。
黛玉被王妃看得羞紅了臉,王妃卻拉著她坐下道:“我本想來看看你,卻不料,在門口聽了你的那首小詞,更覺傷心難過。你不知道的,嫁了人的女人,才會知道,在家做小姐時才是最快樂的時光!”
黛玉也很可憐王妃,因道:“王妃何必難過,王爺人中之龍,得此夫君,王妃當快活才是!”
王妃嘆了氣道:“你如何知道,王爺一日也不進我的門,逾年逾月再也不進我的房,因此我一直沒有孩子!”
黛玉聽了也不禁神傷,因想:寶姐姐自寶玉出家后,一個人守寡,賈府又被抄,一發連吃飯睡覺都成問題了,也沒人幫她排解。因此更加覺王妃可憐,王妃又道:“妹妹,我來不為別的,只求你勸勸王爺!”
黛玉與王爺還不十分熟悉,況且他人夫妻之事,自己怎好多管?因此不十分愿意。只見王妃淚已流出,又道:“妹妹才華橫溢,王爺十分佩服,若妹妹稍加勸勸,王爺定然會聽的!”
黛玉是最見不得她人哭的,見狀只得道:“我試試吧!不過我不確定王爺會聽我的!王妃也別抱太大希望!”
王妃一時感激不盡。笑道:“只要妹妹答應,沒有不成的事!姐姐先在這進而謝過妹妹了!以后妹妹也不要叫我王妃了,你們就以姐妹相稱吧!”
黛玉只得口頭應成道:“是!”
至晚點湘云回來了,見王妃在,倒也十分高興,三個便再說了會子話,王妃冷眼瞧去,那湘云雖大大咧咧的,很好利用,但是在談話中不難看出,她與黛玉的感情很好,便不想在她身上打主意。那王妃走后,黛玉思索起來,又后悔起來,不知要如何跟王爺開口,此是后話不提。
且說一日,湘云因去園中,黛玉身上不太好,就沒有去。那湘云一回來,就拉著黛玉道:“林姐姐,你還不知道呢!今天晚上,兵部尚書送給溶哥哥一支好大的千年人參,我就沒見過那樣大的!”
黛玉取笑道:“溶哥哥?什么時候王爺成了你的溶哥哥了?”
湘云白了她一眼:“是溶哥哥叫我這樣叫的!”
黛玉笑道:“再說以前在家的時候什么沒見過,賈府一般般的什么沒有?如今出來了,還這樣沒見過世面一樣!說出來還不怕人笑你!”
湘云反駁道:“你去看看那支人參再來取笑,不是我夸張,你都沒見過那么大的人參!”黛玉恐她生氣不好,因此就不再取笑,因問:“他為什么送人參給王爺?”
湘云笑道:“你猜猜?。 ?/p>
黛玉笑了笑,不加思索道:“自然是為了籠絡王爺,那王爺又是皇上的親侄子,皇上身邊的紅人,若有王爺提拔,他的前途無量?。 ?/p>
湘云眨眨眼笑道:“對了一半,錯了一半!”
黛玉笑道:“哪里對了又何處錯了呢?”
湘云笑道:“那兵部尚書并非完全來求前途,還求姻緣!那李尚書的女兒叫李如煙,就真的如煙如霧,好像真的能乘風歸去一樣,她就像一個仙子,一塵不染。我想來,只有姐姐才可以跟她相比。誰知溶哥哥見了李姑娘竟不動心,只笑道‘李尚書,你的女兒這樣清秀可人,留在王府與本王作妾怕是會沾污姑娘,還請尚書另尋東床快婿!’一語說得那李尚書忙拉著女兒走了,好像生怕有人吃了他!”
黛玉笑了笑:“我知道了,你這樣高興,定然是因為王爺拒絕了那樣李姑娘!竟然這樣,不如你去問王爺,你做他妻子可好?他定然再高興沒有了你說是不是?”
湘云就要追著她打,黛玉一邊跑出房子,一邊往后看,冷不防撞在王爺身上了,黛玉忙要跪下,王爺忙道:“不要一天到晚見到就跪的,以后你別把我當王爺了!”
黛玉咬著手帕對湘云笑道:“我哪里敢叫溶哥哥呢!溶哥哥是云兒一個人叫的!”說得水涵和水清都笑了。那湘云早見王爺來了,臉都紅到脖子了,偏黛玉今兒興致好,定要打趣她一回。因此便慢慢的說:“你看王爺來得好不如來得巧,哪里見有這么巧的,王爺一來,云兒的臉都紅成那樣了!”
湘云嘟著嘴巴:“林姐姐可真可厭,不理你了!”說完掉頭要往房里走,黛玉忙過去拉著她笑道:“只許你取笑別人,不許別人取笑你了不成?”
湘云這才笑了起來。正值此時,水清因笑道:“林姐姐、云姐姐教我們做詩吧!”
黛玉因使眼色給湘云,又對水清、水涵道:“云姐姐教你們是一樣的,我的詩詞還不如她呢!”
湘云因知道黛玉定然有事要獨自與水溶說,心中雖不悅,也只得笑道:“走,去你們房里!”
一時三人走了,黛玉請水溶里間坐下,自己倒了杯茶給水溶方道:“王爺,論理,這些話原不應我說,但黛玉與湘云的命都是王爺救的,只是希望王爺好的!”
水溶見她話里有話,因道:“有什么事,你說吧!”
黛玉因道:“素日見王爺與郡主兄妹情深,卻從未見王爺與王妃一處,想來那王妃本是皇后的親侄女,從小在家嬌生慣養也是有的,王爺與王妃本是夫妻,何必鬧得如此僵?”
水溶臉上不悅已現,因冷笑道:“誰叫你來說這此的?是王妃嗎?”
黛玉搖搖頭道:“是我說的,不關王妃的事,黛玉說這些只希望王爺家庭和睦,況且,王爺名聲要緊的!”
水溶大怒道:“你知道什么?我的事,你為何要來多嘴?王妃做過什么你知道嗎?她脾氣不好也就罷了,只是,她是一個醋壇子,你知道嗎?只要我跟哪個女子稍有親近,都要遭她毒害。我的大丫頭因為太妃定要讓我收房,我不愿意,還待放她走,誰知王妃嫉妒成性,竟然害死了她!”
黛玉聽此言哪里相信,水溶又解釋道:“我派人暗中察過,此事千真萬確,我何必污蔑她!”
黛玉才知道自己被人騙了,她中了王妃的詭計。但王妃也同樣底估的了王爺,她知道誰在王爺面前提到她,王爺都會對那人恨之入骨,可是黛玉不同,到底為什么不同呢?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