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闌!”他拉住石闌的腳步,無數(shù)黑色蟲子旋轉(zhuǎn),盤繞著,他不知道這無數(shù)蟲子背后還會有什么,卻將她護在身后,“在我身后,我不會讓你有事!”
石闌的腦袋一炸,一段記憶涌出,那個少年,她從未見過那么美的人兒,一身黃色錦袍,策馬而來,手中的弓箭如閃電,直射她面前的老虎,老虎負傷逃竄,他飛身穩(wěn)穩(wěn)落在她面前,卻將她護在身后,“在我身后,我不會讓你有事!”
她癡癡看著他許久,第一次,被一個人保護著,也是那個時候,這個男人,走進了她的心里,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傷了我的寵物。”
原來,那只老虎是她的寵物,他的臉微微一僵,鳳眸中的光彩在那清脆的水眸中,越發(fā)色彩,撩人攝魂!
原來,這古代還真是美男無數(shù),而身邊這個男人當真是美男中的極品!冷峻的容顏,完美的輪廓,一雙攝魂的鳳眸,深沉而令人捉摸不透。
可是,同樣一句話,卻無法撫平他無情摧毀的心。她沉默,第一次深深感受到這個身體主人的絕望和哀傷,伴隨著那熊熊大火,他無情拋下那把火,一次又一次,在她腦海中重復著。
她被身體的主人渲染,聲音很輕,卻清晰入了他的耳,“如果你愛她,至少,你該給她一個澄清的機會,可是,你只相信你自己看到的,卻看不到她的心碎,看不到!”
炎王一愣,她不是她嗎?為什么她要說她?他猛然回頭,鳳眸被她的神情瞬間刺痛,那是在他夢中,糾纏了他無數(shù)次的神情,悲傷而絕望。
“石闌……”他的聲音第一次,柔和下來,沒有那么冰冷。
石闌突然回過神,該死的,她又怎么了?干嘛多愁善感?為什么要說‘她’?這不是告訴別人,她是水貨嗎?石闌警惕往后退一步,不能留在這個人身邊,被發(fā)現(xiàn)了就徹底玩完了!
她不管自己是否會繼承身體前主的記憶,也不要繼承這種感情,就算她就是石闌,眼前的這個炎王不是她想要的人。她想要的男人,是一個明明知道她說謊也寧可選擇相信她的人!
也許這樣的男人不會出現(xiàn),但是,心中有期盼,不想糾纏在身體前主的感情世界里!
石闌搖動了一下鈴聲,身子一閃而過,淹沒在黑壓壓的蟲子里,炎王伸手,卻沒有攔住她,看著她步入東宮。
“石闌!危險!”炎王不顧這宮中的禁忌,闖進東宮之中,卻看不到石闌的身影,只聽到一陣鈴聲之后,再沒有響聲,那漫天的蟲子飛向天空,這里,異常安靜,靜得他只聽到自己的心在狂亂跳動。
東宮,據(jù)聞千年不變,布置雅致和高調(diào),奢華的夜明珠鑲在院中的石柱上,就連樓道也是鵝蛋大的夜明珠。
他在宮中這么久,手中也只拿到了兩顆,其中一顆,他給了石闌。可是這里,卻不下百顆夜明珠,可見,住在這里面的人是何等尊貴!玉石雕刻的桌椅,琉璃石板。白玉欄桿,雕刻著祥云,俊龍騰云駕霧,鳳凰飛旋,栩栩如生,幾百年前,在琉璃國最為難的時刻,都無法動用這里的一分一毫!
現(xiàn)在琉璃國成了天下最強大、最富有的國土,可是這里,卻偏偏富可敵國!帝師,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為何他可以住在這里?這里,千年來,是宮中皇子的禁地!誰都休想走入這里,更別提入住這里!
沒有人敢議論東宮的歷史,從千年前,就沒有人再提起東宮,似乎從那一代帝王開始,東宮成了禁忌。隱隱殘留下一些耳語,說,千年前,那個帝王,親自打理東宮,似乎,這里的主人,是那個帝王的所有,也是他一生的痛。
也是千年前,曾經(jīng)有一個德高望重的大臣斗膽提出立太子,原本正因喜得龍子而大笑的帝王瞬間翻臉,將那大臣滿門抄斬,警告天下人,警告世人,琉璃國只有一個太子,就是他的皇兄,琉璃國只有一個主人,也是他的皇兄!不知他用了什么方式,讓世世代代守護著他的疆土,等他的皇兄歸來!
這些,只是傳言,血腥的傳言,可是現(xiàn)在,走進這里,他突然想起民間的一個故事,千年的故事,隨著歷史,被許多人淡忘,只留下簡短的一句話,千年前,琉璃國太子慕容嘩,冰封于青城的海域里。
對于慕容嘩的描述,也十分簡短,一輩人傳給一輩人,最后成了一句話,智謀無雙,武功蓋世,孤高冷傲,一世孤獨。
太過于完美的人注定是孤獨的,更何況是一個孤高冷傲,唯我獨尊的慕容嘩!
炎王的腳步有些沉重,看著精致的石玉欄桿,絕美的雕刻,這里的一切勝過皇宮的每一處,他無法想象,慕容嘩解開封印,走出大海那一刻,眼神的孤獨和絕望,物是人非,他所關心的人,他所厭惡的人,不管是親人,朋友,還是仇人,都已經(jīng)化作一堆白骨!
難怪他的皇弟要世世代代為他守住一片不變的住所。千年,天下帝王更替,朝代更替,早已面目全非,他的皇弟窮盡一生,拉上自己的子子孫孫,在殘酷的優(yōu)勝劣汰中,保護著他的一席之地。
原來,皇家之中,也有手足情,勝過所有的手足情!他一直以為這些傳言是假的,可是看著這里的一切,早已經(jīng)撼動了他冰冷的心。
那個造就這一切的人,寧可毀掉自己,毀掉他的子子孫孫,也要守護著他的皇兄,給他的皇兄,留下一個熟悉的東宮,一群誓死效忠的隱衛(wèi),富可敵國的財寶!
而這個人,沒有接手琉璃國帝王寶座,是因為他們都是那個帝王的子孫后代嗎?五年前,冥王闖進著東宮,卻能活著走出來,也是因為冥王身上流著那個帝王的血?為什么那一世琉璃國的皇室可以有手足情,而現(xiàn)在,卻要讓他們手足相殘?
“叮叮……”一陣鈴鐺響起,讓他回過神來,尋著鈴聲,大步走過去,這附近都是陣法,飛檐走壁之徒必然要過五關斬六將,可是走正道,卻不會,不對!似乎是所有的機關都關。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踩空了的琉璃石板,明明已經(jīng)觸動了機關,卻沒有任何異動,只能說明,機關都關了!
為什么?他不愿意再多想,他要立馬找到石闌,快點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