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容卿月睜開眼,一反常態的盯著棚頂,不知為何,今日心中總是隱隱不安,過了許久,才喊菡沁墨梅進來梳洗。
吃過早飯后,有下人來稟告,“郡主,老王爺問你現在可否去一趟?”
容卿月想著也是許久未見爺爺了,這次倒是十分客氣,出聲應下:“好,我稍后便去。”
隨后整了整一身淡紫色的紫云紗,帶著菡沁和墨梅向老王爺的院子走去。
潮聲閣
門口的下人阻攔,“郡主,老王爺說只有你一人能進?!?/p>
容卿月狐疑地看了看屋內,什么事搞得這么神秘!吩咐:“你們兩個留在這里等我吧。”
“是”,菡沁與墨梅襝衽施禮,十分恭敬。
“爺爺”,容卿月一進屋內就見人到的很齊,有容王妃,還有容王爺。同時也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悲傷與沮喪,說不出來的,讓她內心一陣慌亂。
容老王爺抬頭,神色比之于上次更加哀戚,眉間有道深深的溝壑,滿頭的黑發已有一半花白了,見她正望著他們,頓了頓開口:“剛才宮里傳來消息,你姑姑,去了。”
什么!容卿月驚愕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后退兩步,見容王爺速來平靜無波的臉色也染上幾分悲傷,輕拍著容王妃的后背,容王妃更是流著淚點頭,一手的絹帕不住地擦落下的淚。
容卿月已恢復記憶,自然是想起這位姑姑曾經對她的好的,一份親情的流失,讓她心中更是抽痛,忍著不讓淚流出,抿了抿唇,幾分艱難地道:“不是說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嗎?怎么一個月未過,就去的如此之快!”
容老王爺搖頭,沒有開口。
容王爺輕拍著王妃后背的手微微頓了下,隨后恢復正常,還是落在了容卿月的眼底。
“父王”,容卿月看向他,記憶之中從出生后自己便很少叫他,雖為父女,關系卻并不親近,從小到大說過的話也是寥寥可數,這也是她一直懷疑自己究竟是否是容王府的女兒的原因。
容王爺眼里劃過一絲波瀾,墨黑的眸子像是一汪深潭,破碎出一縷幽深,面上動了動道:“我只知道你姑姑是從王府出嫁前只用清淡的香料,但進了宮后,日夜都燃著,說是沉水香珍貴,是皇上的賞賜。”
沉水香?就算自己前世身為唐門的門主,也不知這千年前還有一種香料叫沉水香,沒接觸過,自然也就不懂他有何作用。
容王妃在聽見沉水香時的身子輕顫了顫,臉上也有幾分不自然,可惜容卿月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并未注意。
原來唐門也不是天下蠱毒盡知,墨錦御身上的離心蠱,自己所中的亡憶,還有聞所未聞的沉水香,容卿月眸中流露著苦澀,自己的力量,太過于薄弱,是躲在墨錦御身后,還是赤手空拳與老皇帝對抗?什么原因導致姑姑簡短了兩個多月的生命,真的與這沉水香有關嗎?容卿月見此事做的如此保密,就連兩個丫頭都被攔在外頭,便道:“宮里封鎖了消息是嗎?”
容老王爺點點頭,“皇上暫時禁止此事傳出去?!?/p>
容卿月緊握著袖口邊緣,內心陣陣痛楚,像被一把鋒利的匕首割破了心尖,劃出一道道細微的傷口,越是細微就越疼痛,倒吸了一口氣,壓抑悲痛的氣氛更是讓她呼吸有些困難,終是難忍疼痛,看了屋內三人一眼,轉身走出潮聲閣,也不理會門口還在等她的兩個丫鬟,腳尖一點,向墨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