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付媽媽的嘆息聲,大約終歸是覺得是自己虧欠了女兒太多。
但是,到底不會攔著付華月的決定,畢竟孩子大了終究是有她自己的一片天地的,永遠不能真的被保護在羽翼之下不受風雨困擾。
“月月啊,如果你真的想去A市的就去吧,媽媽這邊不用你太掛心的。”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付媽媽語重心長的說道,“好了,你也趕緊起來吧,估計媽媽不在邊上你也不知道應該好好吃飯。如果缺錢了就給媽媽打電話,出門在外的千萬被虧待了自己。”
手機被收到了睡衣的口袋里面,付華月扒拉著鐵柵欄,悠悠的望著外面的景象,心不在焉的模樣。
似乎,和母親說過之后,去A市的心愿更加的堅定了呢。以前害怕母親會阻止,所以一字不提所以不敢妄下定論,如今似乎是一塊石頭落了地。
付華月突然之間有些說不出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才選擇的A市,實際上B市也并非不可以工作,只是機會會少一些而已,但是不是說完全沒有出頭之日的。
大約是因為,A市有一個叫做柯君修的人吧。
蘋果是在九月三十號那天中午被博士生拐走的,實際上三十號這天付華月寢室這天是沒有課的。
黑莓同付華月依靠著欄桿看著跟著博士生上了車的蘋果,然后眼睜睜的看著載著小姐妹的車子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感慨萬千啊。
黑莓同學惡狠狠的咬了一口,蘋果家的博士生作為賄賂買過來的雪糕,挑了挑眉看著正在挖雪糕的付華月:“三星啊,蘋果已經遠去,咱啥時辰出門去買存糧?”
只見付華月同學三思過后,抬頭看了看如今的天色,幽幽說道:“還是入夜時分吧,如今這天氣委實是熱的天怒人怨,慘無人道。”感受著來自空調外籍的氣流,付華月端著雪糕進了房門,“趕緊進來,里面多涼快。”
最近付華月秀十字繡跟入了魔似得,整天蹲在座位前面低著頭,動作到底越發的熟練起來了。
黑莓同學關好了通往陽臺的門,順手再將門縫處用抹布堵塞方才填充完畢,瞄了一眼又在戰斗的付華月,幽幽的說道:“我感覺最近,我們寢室的氣質發生了改變。”
付華月勾下了掛在自己耳朵上的耳機,手上的動作一點兒都不知道停止:“氣質?我們寢室有氣質這個東西嗎?”
黑莓將雪糕的棍兒丟進了垃圾桶里面,從自己的柜子里面翻出了瑜伽墊,攤上了小毛毯子,端端正正的坐在地上接好了電腦的各種連接線:“三星啊,你這幅畫的工程量如此的浩大,你就不考慮買個繡架之類的?”
付華月覺得黑莓說的有道理,但是往后想想又覺得實在沒什么大道理,畢竟她有不是專業玩這個的,弄個繡架來干嘛?有繡寬她就已經覺得自己的裝備很齊全了。
“三星,你也把瑜伽墊搬過來,陪我坐在地上唄。”
付華月看了一眼黑莓床上的狀態,黑莓今天也不知道是腦子抽了還是整個人都抽了,今天把被套之類的都洗掉了。重點在于,她把兩套都洗掉了,如今不知道今晚還能不能蓋上被子。
付華月的瑜伽墊是當初為了上瑜伽課才買的,體育選課的時候,憑借著這逆天的網速和逆天的電腦,付華月用自己一個人的電腦戰斗了三個人的體育選課,而且都選到了熱門到死的瑜伽課。
所以啊,那時候三個人就組團買了瑜伽墊,但是如今瑜伽課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付華月自己都快要忘記自己還有瑜伽墊這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了。
“你自己做著吧,我大姨媽,地上涼。”
黑莓坐在地上咬了咬牙,她們寢室三個人的大姨媽來的都十分的湊巧,基本上屬于要來就一起來的節奏,她可一點兒都不覺得她現在是要來大姨媽的節奏!蒙誰呢?!
付華月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面的臺歷,然后幽幽的說道:“我記得我們是月初,現在的月底,月底都到了月初還會遠嗎?”
黑莓同學飲恨。
上街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付華月在終于承受不了這黑暗之下,自己在和手上的針線進行著殊死的搏斗。收拾收拾自己手里面的東西,然后包好了放在邊上的收納箱上,看了一眼坐在地上都睡著了的黑莓。
黑莓睡著的時間付華月是不大清楚的,付華月準備上廁所的時候打眼看了一眼原本應該坐著的人,那會兒已經歪在地上睡著了。
付華月看了一眼把這人喊醒或者送上床的難度系數,最終決定還是自己撈個被子,把人裹起來的成功率比較高。
這會兒在去看的時候,黑莓同學倒是乖乖的躺在那里,跟剛才付華月給她過被子的時候的狀態是一樣的,只是頭更加往被子里面縮了一點兒。
“黑莓。”梳理好自己之后的付華月,喊了一聲已經醒過來,這會兒正坐在地上發呆估計還沒怎么清醒過來的人。付華月半彎著腰,伸手在黑莓眼前晃了晃,試圖召喚神游天際的人魂歸附體,“趕緊起來,上街了。”
“三星啊,你說網戀可不可靠?”黑莓反應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傻乎乎的抬著頭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付華月,然后又是一陣的迷糊,最后徹底清醒。
付華月不知道應該怎么告訴黑莓,關于網戀這件事情到底可靠或者不可靠,曾經的曾經在很久以前,在互聯網上充斥著網戀的各種欺詐,然后覺得網戀這件不靠譜的事情果然就是用來坑爹用的。
現在,當自己置身事外的時候,似乎已經無法那么斬釘截鐵的說出“不可靠”這類的話了,因為當自己在說不可靠的時候,就是在否認自己現在的情感和行為。
付華月不知道要如何決絕的告訴黑莓到底可不可靠,因為這事兒歸根結底得看看,當事人到底是誰。
學校已經給人一種人去樓空的感覺了,樓道里面也仿佛失去了人氣一般,靜悄悄的,甚至都可以聽到鞋子敲擊瓷磚地面的回響聲。
黑莓有些毛骨悚然的勾了勾自己背包的肩帶,由于人走的差不多了的緣故,現在樓道里面的燈也不是全都開著的,而是隔著一盞燈開一張燈的,這會兒即便外面的天不見得亮,但是樓道里面卻是一片昏暗的感覺。
“三星,我怎么感覺我們這是在拍驚悚片?”黑莓拽著付華月的衣袖,亦步亦趨的跟在付華月的身邊,小心翼翼的。
付華月一巴掌拍在了黑莓的背上,然后嚇得黑莓差點兒跳了起來,一臉被驚嚇到了的模樣瞪著付華月。咬牙切齒的說道:“歐操,三星你這么坑爹,你男人知道嗎?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付華月挑了挑眉梢,看了一眼還在唧唧歪歪的黑莓,沒好氣的說道:“能把恐怖片看成搞笑片的人到底是誰?這么點兒就把你嚇成這樣?你其實是在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