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諾一路跟在烈焰的身后也不再說話,既然他不提以前的事情,方諾就樂得裝傻,不然穿幫了真心不好玩兒。若是真有來日方長,再旁敲側擊的找些話題,總能知道一些方諾兒以前的事情的。
這山坳就好像是個葫蘆形狀,一共分大小兩個空間,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除了方諾棲身的那個草棚和石壁后面梅林的那一片之外,還有好大的一片樹林是方諾以前沒有去過的地方。
蒼狼寒走在最前面,昂首闊步顯得威風凜凜。之后是烈焰白裘輕舞,紅衣翻飛,竟然好似神仙般的俊逸瀟灑。隨后才是方諾,一身的翠綠裹著一件少了扣子的小棉襖,雖然算不上寒酸倒是更像個小丫鬟。加上烈焰身高腿長,走不多遠就讓方諾跟的有些氣喘吁吁。
烈焰聽到身后方諾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回頭就見她一張小臉都漲紅了,呼出的氣在空氣中變成一串白霧,把她的一張臉都襯的如夢似幻一般。忍不住一伸手,將她的小手拉在自己大手之中,緊緊握著。
方諾的心思一動,下意識的想要把手扯回來。可掌心有一股暖意綿綿的流淌過來,隨即就順著手臂暖了半邊身子,過一會兒連腳底都有暖流經過,整個人都舒服起來。
“這是傳說中的內功?”方諾發現自己真是長了見識了,到古代的時間不長,卻完全顛覆了現代社會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原來輕功和內功這種神奇的東西真的存在啊。
“嗯。”烈焰淡淡回答,轉頭看看方諾,勾唇微微一笑:“我是不是該重新認識你?”
“啊?是啊。”方諾忽然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只是不知道原來這個烈焰和原來的方諾究竟什么關系。看似熟,肯定又不太熟,不然烈焰不會對自己并不懷疑,反而說要重新認識。
“嗯。”烈焰又是輕描淡寫的一個字回答,倒是讓方諾有些摸不著頭腦,而且感覺這樣沒法繼續話題了,心中多少有些郁悶。
這就好比你和一個人網聊,對著電腦你滿心期待著兩人互相介紹,可對方要么就是只發一個表情,要么就是一個字“嗯”,兩個字“呵呵”,會不會讓你有種掀桌的沖動?
兩人又是靜默不語,方諾只能感覺到他掌心傳過來的熱流源源不斷,暖著她的手,卻又好似在撩撥著她的心。
忽地打定主意,方諾開口問道:“你多大了?”方諾就是覺得,他不說,自己可以問嘛,何必這樣冷場呢。結果要么是兩個人都不舒服,要么就是氣的自己發飆掀桌了。
“十九。”回答完,烈焰的俊臉微微一紅,又低聲的補充一句:“再兩個月就二十了。”
“哦,二十?有什么特別意義嗎?”方諾看出他表情里明顯是因為這個年紀會有不同的意義的,可他不說,自己還得問。
烈焰忽地又停住腳步,害得方諾身子一個踉蹌,直接撞在他胳膊上。抬頭就見烈焰那雙鳳目盯著自己看,半晌之后才擠出兩個字來:“成親。”
“哦,恭喜。”方諾咬牙擠出這個詞,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個傻瓜。人家不想說自己干嘛又問?問到人家要結婚了,怎么自己心里又不舒服呢?憑什么不舒服呢?歇著吧,早飯不是還沒吃嘛,方諾啊方諾,你管自己三餐溫飽就行了,管人家十九、二十,結婚、生子干嘛呢。
想到這里,方諾倒是又開懷了。看一眼前面已經走出老遠的寒,忙著把一直被烈焰握住的手抽出來,攏在嘴邊叫了一聲:“寒,等等我呀。”然后就朝著前面跑過去。
烈焰卻看看自己已經空了的手,掌心里還帶著一縷她手上的馨香。可她那句“恭喜”,還有那笑容為何都如此的勉強?這女人真奇怪,為何總是猜都猜不透她想的是什么?她為什么要恭喜自己?難道她不知道……
“小諾。”烈焰叫了一聲也忙著追了過去,再次拉住她的手,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伸在她的面前,說了一句:“拿來。”
“什么?”方諾看著烈焰那只修長白皙的大手,不知道他向自己要的是什么。早飯?自己也沒吃呢。錢?口袋比臉還干凈呢。可方諾只顧著詫異,卻沒有留意烈焰對自己的稱呼已經有了改變。
“玉佩,我落在樹上的,你撿去了。”烈焰用手比劃了一下大小。方諾這才恍然大悟,搖了搖頭回答:“那不叫撿,是我從樹上摘的。”
想起那天爬樹才拿到那塊玉佩,方諾才不會那么容易給他。猛的又想起什么,方諾一把反握住烈焰的手,恨恨的問道:“說,我棉襖的扣子是不是你扯的?”
“是。”
“那我腰帶是不是你打了死結?”
“是。”
“你就是為了要找那塊玉佩?”
“不是。”前面的問題烈焰都老老實實的回答,倒是最后這個問題他搖了搖頭。因為他真的不是去找玉佩的,他是……去找冷魂珠的。
“你……”方諾一時氣結,隨手在衣服夾層里摸出那塊羊脂玉佩,向烈焰手里一塞:“還給你。”心中卻恨恨的想著:原來是因為這個,原來是想要拿回玉佩,原來無事獻殷勤真的是另有所圖。
看出方諾是賭氣,烈焰也不回答。只是把那塊玉佩拿在手里,然后彎腰從靴筒里拔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來。用刀尖在那玉佩上劃拉幾下,然后吹掉上面玉石的粉末,看了看覺得還算滿意,又把玉佩塞回到方諾的手里:“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