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肺腑的眼淚有了,裝可憐求同情的契機來了。
蘇舒松開抱著綠依的手,轉身對著眾人抽泣道,“其實也不怪各位妹妹,本妃雖為王妃,實則名存實亡,她們沒將本妃放在心上也是情理之中…”晶瑩的淚花模糊了視線,眼前眾人的表情看不太清楚。
但蘇舒能清晰的聽到四周立時響起一大片對藍側妃等人的數落責罵聲和對她堪憐的境遇表示憐惜憤慨的安慰聲。
綠依早就看呆了,沒想到王妃這么的能言善道,硬生生的將頹勢扭轉,占據了上風。
蜜夫人臉色慘白,但藍側妃還未開口,在大庭廣眾之下,她沒有說話的權利,可現在情形對她們不利,必須要打破這種局面,否則任由王妃自導自演下去,那她們今日不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會背上污蔑王妃的罪名,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這樣一想,蜜夫人扯了扯身旁藍側妃的衣袖。
“胡說,本側妃剛剛明明看見有男子躺在床上,怎么會沒有了?一定是逃跑了!”藍側妃在眾人的指責聲中手足無措,許久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蜜夫人扯她袖子,她才猛地驚醒過來,瞪著演戲的蘇舒,色厲內荏道。
“王妃,不是奴婢空口白話,實在是王府這許多人都看見的了,王妃是王府后院的主子,奴婢和藍側妃娘娘怎么會對您不敬,要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奴婢也不會憑白的冤枉王妃,且王妃既然敢做,為何不敢承認?”藍側妃話音剛落,蜜夫人立即出聲幫襯,字字句句都想落實蘇舒偷情爬墻的事實,話語簡潔但滴水不漏,讓人沒有一絲的漏洞可鉆。
蜜夫人臉色誠懇,美眸閃著波光粼粼的霧氣,配上如訴如泣的表情,顯得十分嬌弱而無助,叫人萌生憐意。
大多數圍觀的都是男子,見到蜜夫人如此神態,不似作假,一時間心中疑惑,紛紛交頭接耳,交流著各自想法。
這就是先天優勢了,長了一張惹人心疼的臉,演起戲來,更加的入木三分,真假難辨,蘇舒暗嘆。
“你們說王府的奴才丫頭都看見了,本妃請問,誰看見了?站出來!”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事情不能輕易善了,流言如刀,若不能及時扼殺在萌芽的狀態中,那她初來異世,沉塘的結局就注定了。
藍側妃側目對著站在她身后的一大票丫頭婆子吩咐道,“你們剛剛有誰看見王妃與男子同處一室了?實話實說,切勿冤枉了王妃,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的。”她話說的還算柔和,但眼神中狠戾怎么也無法掩飾。
這群人都是藍側妃的親信,對藍側妃唯命是從,她話說完,立刻就有兩個丫鬟不假思索的走出,福身行禮后,異口同聲的道,“奴婢看見了,王妃確實和男子在一個房間!”
有了帶頭,剩下的王府下人也東一言西一語的出聲贊同,都是證明王妃與外男偷情的話語。
藍側妃見狀,眸底快速的劃過一抹得意的淺笑。
眾人已是摸不著頭腦,不知該相信哪方所說,索性不再發表意見,等事情水落石出再下定論。
一時間,路人竊竊私語,三五人抱成一團小聲議論,有的則小聲為才趕過來的不明事理的路人講解事發緣由,小小的房間門口的空地站滿了人,每個人都各持己見,有的覺得蘇舒名門閨秀,不會做出敗壞門風的事,有的相信藍側妃等人的話語,畢竟那么多雙眼睛看見了,還會有假?
爭執聲,議論聲,支持聲,此起彼伏,活生生的像個菜市場,熱鬧無比。
“方才本妃開門時,門口就藍側妃和蜜夫人兩人站著,其他人根本未曾往里看,你們是哪來的雄心豹子膽,敢捏造莫須有的事情?是不是覺得本妃不是你們的主子就敢橫加污蔑?不把本妃看見眼里?”蘇舒從懷中掏出了一方帕子,裝模作樣的拭起了眼淚,聲音雖然不大,但語氣中蘊含的不容置喙和森冷傳到了在場的每個人耳中,不停歇的議論聲頓時停了下來,人人都看著蘇舒。
不等藍側妃和蜜夫人找到借口反駁,蘇舒繼續道,“這間房間,除了有個窗子,根本就沒有后門,如果按藍側妃所說,本妃與男子有染,男子逃走,那他是從何處地方離開的?窗子嗎?窗子關的好好的,而且周圍被圍的水泄不通,要是真有其人翻窗而逃,豈能不被人發現?藍側妃明顯就是無中生有,意圖誣陷本妃,可惜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誰會被你蒙混過關而冤枉了無辜的人?”最后一句,蘇舒不著痕跡的贊賞了看熱鬧的百姓一把。
人都是這樣,喜歡聽好話,喜歡被人夸獎的感覺,尤其是被一國王妃夸贊,這更使得眾人飄飄然,原本蘇舒和藍側妃各占一半呼聲的均衡局勢立馬被打破,有人悄悄轉投了陣營,改了支持的人選。
王妃說的有理有據,他們根本就沒有看到有陌生男子,且王妃正義凜然,沒有一絲的羞愧,沒有偷情被抓的慌張,眾人的心漸漸偏向蘇舒。
藍側妃變了臉色,當時房門被踹開的時候,蘇舒的身形正好擋著躺在床上的蘇公子,若是不仔細檢查壓根就看不清楚,連她都是觀察了好一會,才看清里面的情形,更遑論身后垂著腦袋的丫頭婆子了。
蘇公子消失不見,鐵證如山頓時變成了口說無憑,藍側妃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眸內跳躍著兩簇熊熊燃燒的小火苗,恨不得將眼前的蘇舒燃燒殆盡。
“王妃明明說您不小心闖進了別人的房間,可房內卻沒有人,不是很蹊蹺嗎?”蜜夫人質疑道,一開口就直指事情關鍵。
眾人看向蘇舒,在心中點頭,的確是個疑點。
“本妃有說過嗎?這里都是你和藍側妃的貼身心腹,你們愛怎么杜撰就怎么杜撰,本妃有駁斥的余地嗎?反正在府內你們就看不上本妃,現在想誹謗污蔑本妃,本妃也能理解,畢竟,正妃之位的椅子就這一把,誰不想試試呢?”蘇舒唉聲嘆氣道,毫不臉紅把她之前的說辭推翻。
是誰說,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的?只有沒有證人,她想收就收。
古代又沒有錄音機,她反口又能耐她何?
眾人目光調轉,對準藍側妃等人,見她身后跟著十幾個丫頭,前呼后擁,如眾星拱月,而蘇舒就一個身子單薄,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婢女,這樣差別巨大的對比,眾人心中各自有著一桿天平,又聽著蘇舒說出藍側妃污蔑她的原因,霎時信了八九成。
蜜夫人見蘇舒不但不承認她說過的話,還暗指自己和藍側妃設計陷害,就是為了奪位斂權,她不過是王爺的侍妾,無名無分,要是真被蘇舒反咬一口,那她就完了,心口五味陳雜,一時間沉默不語,急速思索著對策。
藍側妃則是面色大駭,她對王妃可謂是知之甚深,她絕對不是口舌伶俐,有如此心機的角色,這般的翻手為云,轉瞬就將局面呈現一面倒的趨勢,是一個口舌蠢笨,沖動易怒的性子能做到的嗎?
眼前的這個人肯定不是王妃!
“你到底是誰?!”藍側妃腳步不自覺的后退,慌亂間,踩到了一個丫鬟的腳,但她卻顧不上丫鬟強忍疼痛的悶哼聲,死死的盯著蘇舒,眼中帶著不可置信的復雜之色,聲音微顫道。
“本妃說本妃是瑪麗蓮夢露,你信嗎?”蘇舒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