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逸攏在水袖里的手指蜷了蜷。
千琉璃哼哧哼哧的喘氣,不論她如何努力,那件月牙白的里衣像跟她作對似的,就差那么一點兒就能從濮陽逸身上扒下來了。
“真是邪門了,老娘我今天跟你杠上了,不把你脫的溜光我就不性蘇!”千琉璃倔勁兒上來了,咬了咬牙,挽起袖子,麻利的褪了鞋子跳上床。
千琉璃把濮陽逸的身子扶起來,讓他靠在軟枕上,嘟囔了一句,“這樣就好辦多了。”就開始上下其手。
“看著挺瘦,沒想到身材還不賴。”千琉璃看著濮陽逸露出大半肌膚的胸膛,眸光溢出一抹贊嘆,神色略帶猶豫的自言自語道,“怎么辦,好想把你扒光欣賞一番,可萬一你醒過來后要我負責又該如何?我到底是扒還是不扒呢。”
濮陽逸安靜的倚在床頭,秀麗的面容被流瀉下來的黑發(fā)掩住了一部分,燭光跳躍,膚色更顯得玉質(zhì)般的剔透潔凈。
“算了,萬一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獸性,對你做出點什么事,那就真的悔之晚矣了。”千琉璃權(quán)衡利弊,濮陽逸如此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真要將他扒光了,說不定她這個萬年剩斗士就該難以把持了。
千琉璃長吁短嘆,雖然打消了要將他吃掉的主意但心底仍舊不可避免的生出陣陣的遺憾,濮陽逸任由她為所欲為的機遇可不多,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濮陽逸突然悶哼了一聲,淺淺的呼吸加重了些頻率,驚醒了正在唉聲嘆氣的千琉璃,她拉回心緒,定了定神,趴在床上用酒打濕了毛巾,閉上眼睛,摸黑觸到了他胸前裸露的肌膚上。
殊不知,在千琉璃剛剛閉上眼的一瞬間,濮陽逸溫潤幽深的鳳眸驟然睜開,他看了一會她清麗混合著妖嬈的小臉,隨即低頭注視著她胡亂游移的手。
擦了半刻鐘,不但沒找著地方,反而把他的里衣都給弄濕了,濮陽逸心下一嘆,也閉上眼睛,裝作剛剛轉(zhuǎn)醒的模樣,眸光茫然的開口,“王妃…”
聽到他的聲音,千琉璃立即睜眼,見他一雙眸子眼花朦朧,似乎氤氳了一團悠悠漂浮的霧氣,她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的道,“王爺,你發(fā)熱了,半夜三更妾身也不好麻煩別人,尋思著用酒擦身能退熱。”
“我怎么會發(fā)熱?”濮陽逸明知故問。
千琉璃沒察覺到他自稱的變化,心弦稍稍繃緊了一下,隨即放松,鎮(zhèn)定自若的道,“夜晚天涼,都怪妾身不好,將窗子敞開,導致王爺吹了冷風才發(fā)了高熱。”
濮陽逸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王爺既然醒來了,就自己擦身吧。”千琉璃將毛巾塞在他手里,含笑道。
“王妃怎么會穿著本王的衣服?”濮陽逸看了一眼手中的毛巾,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千琉璃一怔,干干一笑,連忙找了個借口來搪塞,“夫妻共膳食,同衣著,妾身被王爺?shù)囊路趾闷妫虼巳滩蛔〉哪脕碓嚧┮幌拢鯛斈肿铩!?/p>
濮陽逸唇角笑容蔓開,明明還是同一張蒼白無血色的容顏,但因這春風化雨般的一笑,莫名的多了幾分瑰麗的華滟。
“王爺還發(fā)著熱呢,若不想讓妾身看到‘人體自燃’的現(xiàn)象,王爺還是快些擦身退熱吧。”千琉璃艱難的轉(zhuǎn)開視線,光著腳跳下床跑到屏風后,開始換衣。
濮陽逸微微一笑,瞥了一眼被她解了大半的里衣,搖搖頭,簡單的為自己擦拭了一番,扔了毛巾,將被子蓋在身上。
千琉璃換了睡袍后剛走在床前就見濮陽逸半闔著眼眸即將睡過去的樣子,她打了個哈欠,將桌上的燭火吹熄,上了床躺在他旁邊,很有自覺性的將被子扯過來一半。
濮陽逸在黑暗中挑了挑眉,突然身子動了動,朝她那邊挪過去了一些。
千琉璃往外移了移,拉開兩人的距離。
濮陽逸再次挪了挪,貼近她的身子。
千琉璃故技重施,幾乎要蹭到床的邊緣,再挪一次的話,就得掉下去了。
濮陽逸伸手圈住她的腰,在她低低的驚呼中,將千琉璃拉入他的懷中。
“王爺,您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有性趣?”千琉璃用手臂撐在他胸口,避免二人身體的碰觸,在性趣二字上特意咬重音色。
她愿意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不過是念在他對原主沒有任何感情的前提下,同床共枕是不假,但這不代表她想和他發(fā)生點什么實際性的關(guān)系。
“你放心,不管本王如何都對你沒有興趣。”濮陽逸淡淡的聲音不變,不見半分怒色。
“那你死乞白賴的抱著我是做什么?”千琉璃想給他一個過肩摔,但想到他還發(fā)著高燒呢,萬一不小心給他摔成重傷,她也脫不了干系,遂想想作罷。
“冷。”濮陽逸惜字如金的吐出一個字,手臂收緊。
千琉璃皺了皺眉,發(fā)燒的人身體的確會忽冷忽熱。
“和著我在你眼里就是個抱枕?”千琉璃憤聲道。
“不是。”濮陽逸淡定的道,“人枕。”
千琉璃一噎,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愛抱著就抱著吧,你喜歡的是下半身帶兇器的男人,我也是,所以你現(xiàn)在在我眼里就是一個和我性別相同的姐妹。”一句話還未說完,她翻了個身,將腦袋埋在濮陽逸懷里,手臂搭在他腰上,很痛快的閉眼睡覺。
濮陽逸沒說話,鼻尖蕩漾著她清雅似蓮的體香,與往日她身上馥郁的熏香并不相同,眸光席上一抹黑色,似落在宣紙上的一點墨痕,漸漸的渲染開來,頃刻間就布滿了整雙眼眸。
須臾,千琉璃不適的抬起頭,他身上散發(fā)著特有的清涼氣息,爭先恐后的襲擊她的五感,心神如一葉扁舟,在無邊無際的大海里游蕩,漫無方向。
她兩輩子加在一起的年齡足夠做濮陽逸的老娘都綽綽有余了,怎么想都覺得別扭,千琉璃不習慣被人抱著,尤其還是被個男人抱著,雖然抱著她的這個男人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但追根究底濮陽逸對她來說,只是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