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琉璃白嫩如瓷的手臂搭在浴桶上,眉目透著一絲慵懶,她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向來秉承著一份隨遇而安的心情來過自己的日子。
她既然敢做那剛研發出來的時空穿梭機的第一個試驗品,就沒打算過會平安無恙的回去,前兩日她猜到了自己肉身粉碎的原因,并沒有覺得有多難受,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在哪個地方生活都沒什么區別,只要日子過的順心如意,能不能回去她并不困擾。
只是任務就算完成了,也不能圓滿交差,這是她唯一的遺憾。
綠依拿著毛巾給千琉璃輕柔的擦著她后背的肌膚,見她身上皮膚泛著淺淺的紅色,有些心疼的道,“小姐做什么如此折磨自己。”
“綠依,我問你一件事兒。”千琉璃面容平靜的道,“你一定要如實回答我,不能有半點的隱瞞。”
“小姐請問。”綠依點點頭。
“我和蘇清絕有沒有夫妻之實?”千琉璃問的直接,她這人毛病一大堆,而諸多毛病中最大的一個就是潔癖,嚴重的心理潔癖。
這也是她前世一大把年紀都沒有談過戀愛的緣故,她很清楚,純情小處男不論是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堪比恐龍化石般稀有的人物,她偶爾幻想過會遇到一個身心干凈的男人和她步入婚姻的殿堂,但有的東西,看的多了,慢慢的也就死心了。
但她這輩子都只能占據著千琉璃的身體生活,那鐫刻在她骨子里的毛病頓時全被她發揚光大了。
她無法忍受自己同時和兩個男人有過親密接觸的事實。
“奴婢不知道。”綠依面色先是一紅隨后變白,咬唇道,“三天前是小姐第一次和蘇公子同處一室,奴婢也不清楚小姐和蘇公子有沒有…”
聞言,千琉璃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喜色,她縱使再白癡也明白床事前后身體會有一些異樣感覺的道理,那天她穿來后,并無任何的異樣,想來應該沒發生什么。
“把我和蘇清絕認識的前后過程說一遍。” 千琉璃冷靜的眸光碎出一抹淺淡的笑意,聲音也輕揚了不少。
“小姐有一次出府去買首飾的時候遇見了蘇公子,蘇公子是大臨首富的嫡子,那日正巧出門巡視商鋪,便和小姐偶遇了。”綠依對千琉璃向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小姐看上了一支白玉簪,卻發現身上的荷包不知遺落在何處,正心焦的時候,蘇公子主動提出了將簪子送給小姐,小姐很感激他,一來二去,就…”剩下的話她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不過是一出故意設計的英雄救美的好戲罷了,千琉璃暗暗嘀咕了幾句,原主腦瓜子跟個榆木疙瘩似的,簡單的治療對她已經沒用了,必須得進行換腦手術才能拯救她負250的戰斗力。
雖然從綠依這里得到了她和蘇清絕沒用夫妻之實的話,但千琉璃仍然不怎么放心,想著下次當面問他會好些,也順便劃清兩人的界限。
千琉璃在綠依的服侍下,換上了寢衣,問清楚了蘇清絕說的老地方是何處后便打發她去休息,自己則坐在榻上看著明滅不定的燭火發呆。
濮陽灝是個沉默寡言的,若不是千琉璃主動和他說話,他絕不會開口,靜靜的捧著書坐在軟榻上安靜的翻閱著,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像蝴蝶靈動的羽翼,上下翩飛,十分可愛。
“剛剛誰給你洗澡的?”千琉璃突然發現濮陽灝不知何時換上了潔白的里衣服,顯然已經沐浴了。
“念錦。”濮陽灝道,“她說母妃今日心情不佳,因此由她來給兒子沐浴。”
“不行,以后只能我給你洗澡。”千琉璃不滿的道,不知為什么,她對濮陽灝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占有欲。
濮陽灝點點頭,不欲多說,繼續看書,翻了幾頁后,耳畔豁然響起她一陣接著一陣的嘆氣聲,不由無奈的道,“母妃都嘆了一天了,可是有什么不高興的?”
“此刻就是給我喝云南白藥,也彌補不了我心中的創傷。”千琉璃想起那飛走的一萬兩,心尖兒就一抽一抽的。
“云南白藥?”濮陽灝問道,“那是什么?”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千琉璃吸了吸鼻子,哀怨的看著他道,“此刻你應該溫柔的抱著你娘親,然后對我說‘娘親,你不要難過,等我長大了會賺好多的錢給你花’,這才是一個孝順兒子該說的話。”
濮陽灝本就無表情的臉頓時更加僵硬,眼神怪異的看了她一眼,抿著小嘴不接話。
千琉璃瞅了他一眼,嘿嘿笑了兩聲,繼續托腮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砰砰’的拍門聲響起,緊接著她聽到了有人開門的聲音。
“藍側妃怎么來了?”開口的是水韻。
“叫綠依那賤蹄子出來。”藍側妃柔婉的聲音帶著一絲尖銳。
千琉璃皺了皺眉,藍側妃說話什么時候和月側妃一樣了,一口一個賤人,全然沒有一點教養和德行。
“小姐…”匆匆忙忙趕過來的綠依小臉煞白的挑起珠簾,剛走近千琉璃的身邊,就猛地跪下了,斷斷續續的道,“是奴婢不好,蘇…給奴婢傳紙條的時候…不慎…被人看見了…”
千琉璃挑了挑眉,她本來就沒指望這事兒能瞞下,畢竟濮陽逸若連他府里的事都不能做到了如指掌,那他這個親王也就算白當了,只是讓她覺得意外的是藍側妃是怎么知道的?
前幾天捉奸的戲碼是藍側妃打頭的,今天明擺著又是一臺污蔑她和外男私相授受的大戲,千琉璃依舊托著腮,想著是頭驢在同一個地方栽了跟頭都知道避著那個危險的地方,藍側妃卻連頭驢都不如。
她本來還想和藍側妃做點互利互惠的生意,既然她又來找茬了,那以后自然不能好好的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