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東方夜與花朝的那場婚禮可謂是聲勢浩大,即便是隔了好長時間過去了,也仍是令京城里的人津津樂道。整個酒席連著三天三夜整不說,便是那滿宮的賓客,有哪一個人的身份是讓人敢小覷的。
只是虧得東方夜狡猾,大概喝了個樣便裝著醉意跑回新房和花朝洞房去了,留著可憐的東方謙替他頂了幾大缸賓客的罰酒,這一喝下去后,便直接睡了好幾天才醒。
當然,身為新娘的花朝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東方夜與花朝同床共枕那么久,一直是忍著沒開吃,這一會兒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必然是要連本帶利的補回來,吃個夠本才行。只是可憐花朝那小身板喲……
直到了第四日,花朝終究還是忍著腰酸背痛出了門。雖然所有的賓客東方夜一早就安排了人招待著,但身為如今的夜王妃,夜王府的女主人,有些特殊的貴客,也是有必要親自出面見見。
花朝一直最想見的人里頭就有——教出東方夜這徒弟的師父逍遙子,以及那和東方夜齊名天下的師兄倚樓世子。
只是逍遙子性子跳脫,恣意瀟灑,不拘泥行事,婚宴第一天吃完酒宴裝了幾壺美酒就揮揮手離開了,所以花朝也就并未如愿的見著。
至于……那位倚樓世子卻是住了下來,并且被安置在夜王府的南苑。
當日,東方夜與花朝一同前去南苑時還是上午十分,外面的天氣很好,原本就極為喜慶的夜王府更是襯得其氣氛暖暖的。
南苑離東方夜和花朝住的主室并不算遠,穿過一條長廊和一座石橋就到了,里面位置大而廣,苑中心還有一很大的荷花池。
東方夜與花朝緩緩走著,剛到了那南苑的大門外,就聽到一陣很是清悅的笑聲。
聽那聲音可見是個男子,而且還笑得頗為肆意。
花朝轉頭看著東方夜,兩人相視一眼,東方夜雖未做聲,但嘴角卻是不可抑制的微微揚著。
花朝見他不說話,便也忍著好奇心不開口。兩人還極為有默契的放慢了腳下的步子。
笑聲過后,便隨之傳來了一陣話語聲。
說話的應是一對男女,男聲嬉笑悠遠,女聲清淡如水。
“鳳眸,鳳眸,你知道我從小到大的心愿是什么吧?那就是立志做天下第一癡情男!怎么樣,這心愿很偉大吧?所以,你一定要給我這個實現愿望的機會呀!”
“……找別人去。”
“找別人?那怎么成!鳳眸你這是故意要我見異思遷吶,哼哼,我才不上當。像這種做不到從一而終的男人,那還談屁個癡情,何況我也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啊!”
“……”
“鳳眸,給我個機會吧,我對你的心那可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絕不是那被你休掉的賤男能比的,你要相信我!”
“成天翻來覆去的就這么幾句,你能不能換個花樣?”
“哈哈……那好啊。……鳳眸,你想聽什么,我都說給你聽,或者我把我的心剖出來給你看?……”
后面的聲音漸漸隱沒在池塘的噴泉水中,東方夜與花朝聽到這里,雙腳也已經邁入到了苑大門的門檻。
放眼望去,便見兩道醒目的身影佇立于荷花池畔,一男一女,兩人一躲一纏。
然而,從表面看上去,那女雖極力撇開身邊男子狗皮膏藥似的黏貼,但從聲音和面容中,卻不見半點的不耐煩。
真是一對奇怪的璧人!
花朝目中含笑,的的確確是一對璧人啊!
她與那兩人雖還隔了一段距離,看不太清楚兩人的樣貌,可背影望去,竟是出奇的和諧。
“喏,那位便是師兄了。”
東方夜朝面前努了努嘴,面上雖強忍著笑,但聲音里仍是聽得出很愉悅。
而他旁邊……那女子的身份,便是不明說,心中也已了然。
花朝聽東方夜這么一說,眸光閃爍著,然后玩味的斜睨著他,道:“這眼前有了一個天下第一癡情男,那么……你打算做第幾?”
東方夜輕笑而起,俯身湊到花朝耳畔低呢,眼底外露的情意都要將人溺斃了:“我只要做娘子心目中的第一就好。”
花朝微窘,不由嗔怪了他一眼。
她之前盡管從東方夜和云陽的口中得知不少有關倚樓世子的事跡,但今日算起來才是他們第一次相見。按照以往聽聞的那些事例來說,花朝對這位倚樓世子的最初印象就是“奇葩”二字。而今下……
花朝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詞匯才能形容出一個人的出色,但可想而知的,這絕對不會是一個像傳聞那般簡單膚淺的男人。
要知道,東方夜私下是個多么矜傲的人吶,平常能入得了他眼的人就極少,何況還是這般心甘情愿的認作師兄的男人。
經過當下,花朝的好奇心已經得了個小小的滿足,但她也不好做得太過,畢竟有東方夜這個醋壇子在,她實在怕被醋酸死。
在一陣相識過后,那位倚樓世子便就神秘兮兮的將東方夜拉到一邊,打算向他討教追妻秘訣。而花朝與鳳眸則是一同坐在了苑內的涼亭里。
早前花朝一直就對這位與她有著相似命運的女子充滿了興趣,甚至還猜想著極有可能是位和她來自同一地方的老鄉。
然而,對方卻根本未給花朝試探的機會,便率先揭底了。
“什么時候來到這世界的?”對面的女子喝了口茶,眼眸微垂,聲音帶著幾分淡然問道。
花朝一怔,旋即笑了,“去年,二月八。”
她微微抬眸,亦是輕淡的露了笑,“哦……真是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