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由黑色慢慢變成了灰色,灰色帷幕緩慢向兩天散開。東方漸漸露出了可愛的魚肚白,下了一整夜的雨似乎也有些倦怠,不再是傾盆而下,而是轉變成了毛毛細雨。
借住在別人家里,蝶舞一般都不可能起得很晚,這到底是自己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還是換了地方就睡得不安穩的緣故,她自己不明白,也懶得去想。
“小姐,還是采蓮陪您去吧!”下了這么久的雨,地上肯定很滑,采蓮不放心蝶舞一個人出去。
“不用了,也不是很遠,你就留在梨園等我吧!”南宮堡里的每個院落均以花名為名,梨園是南宮雪所住的庭園,唐代詩人岑參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是這樣描寫的:“北風卷地北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這是何等壯觀的景象啊!
這潔白如雪的梨花,正好與南宮雪那種“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嬌羞模樣相得益章。
“小姐……”采蓮還想再說些什么,但馬上就被蝶舞制止了。
“好了,放心吧,就這么一小段路難不成我還能出什么事不成?再多話我可生氣了。”蝶舞自然知道采蓮不過是擔心她。
“那好吧,地上濕漉漉的,小姐一定要多加小心!”看著蝶舞繃起臉來,采蓮也只能妥協,因為小姐一旦有這樣子的表情,就意味著她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知道了,我去去就來。”蝶舞淡笑道,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真是的,還把她當三歲小孩不成?
蝶舞撐起蘇油傘,踏進雨中。
南宮俊住在位于梨園南面的蘭園,蘭仍所謂的花中君子,蝶舞與他相交并不深,所以他與這滿園的蘭花是否相襯就不得而知了。
梨園與蘭園離得并不算太遠,穿過一條鋪滿鵝卵石的林陰小道,跨過荷花池上的獨木橋,轉眼間就到了。
蘭園的布局與擺設同梨園截然不同,少了那份女性的柔美,多了點陽剛之氣。
踱步來到南宮俊的書房門口,利落地收起手中的傘,靠墻而立,伸出手指輕輕彈了彈身上的雨珠,這才敲開房門。
“叩、叩、叩。”
“誰?”里面傳來南宮俊溫文爾雅的聲音。
“是我,蝶舞。”蝶舞開口說道,并未直接表明來意。
語畢,房內突然悄無聲息,正當蝶舞覺得奇怪之際,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王妃,不知王妃駕臨,有失遠迎,還望王妃見諒!”南宮俊拱手說道。
“堡主真要這么說的話,那蝶舞因昨日抵達南宮堡為時已晚,沒跟堡主打聲招呼,該說見諒的應該是蝶舞吧!好了,一人一次扯平了。”不待南宮俊回答,蝶舞徑自走進書房,反正她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也不想做。
“呵呵!”南宮俊輕笑著緊隨其后。
“王妃今日前來不知所謂何事?”唉,這古代的人講話為什么總是這么文縐縐的,聽起來混身都不舒服。
蝶舞不等南宮俊招呼兀自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今日蝶舞以雪兒好姐妹的身份而不是王妃的身份,只是想得到堡主的一句話。”蝶舞淡然說道。
她一向是個快人快語的人,而且她不覺得自己有本事改變能說得動南宮俊,畢竟她并不了解他,那又拿什么來談?
“什么話?”
“雪兒可不可以不嫁?”
“好,蝶舞明白了。”既然這樣,那她還有什么好談的,只要雪兒不想嫁,那她肯定盡全力幫助她的。
朋友不就是用來互相“利用”的嗎?
“王妃……王妃……”南宮俊想要叫住蝶舞,可是蝶舞早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