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顏！”沈青菱最先吃驚起來，心里不知道是該吃驚，還是該竊喜。驚的是沈青菱沒有想到顧展顏這樣看著千嬌百媚、又細皮嫩肉的少女會不識字；而其實她自身所散發出來的、那種與生俱來的富貴祥和之氣，還曾經讓自己認為顧展顏應該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呢。喜的則是自己之后每說一句話、講解一個字，下面都會多了她那一雙漂亮的眼睛在看，那一對秀氣的耳朵在聽，比起要教這么一群土匪來的愜意多了。

“怎么啦！不識字很奇怪嗎，可恥嗎？我不是打算學了嗎？”顧展顏的眼睛一瞪，那股子媚勁兒就出來了，雖然身子嬌小，卻好像風中搖曳生資的一朵虞美人，看一眼便讓人遐想聯翩。

只是顧展顏知道，恐怕自己不會是個好學生，她不是不識字，只是想和這些小兄弟拉近些距離而已，如果你想和別人打成一片，最后起到領導的作用，那最先要做的不是想著如何站在高處，讓他們仰望你、懼怕你，而是要先走進他們的心里，軟硬兼施、恩威并重是必須的。但她真不知道自己的耐心有多少，可以讓她坐在板凳上從頭學起。

“展顏姐，今天不識字可以嗎？待會兒我們都去打野味，晚上加餐好好慶祝一番，明天開始、早上抓魚、上午蓋房子、下午識字好吧。”吳成在一邊舉了舉被夾板固定的手，想替兄弟們再爭取一天的自由，畢竟他們都感覺識字真的比做工還要累，還要頭疼。

“好吧，今天暫時放你們一馬。我就知道你們說加餐也不是為了要慶祝，根本是要哀悼自由吧。打來的野味也不能都吃了，好好分配一下，把活的養起來，如果食物奇缺的時候也好應應急。”

顧展顏舉起蔥白般纖細漂亮的小手，從吳成開始，給了那十幾個小兄弟每人一個爆栗，不過懲罰的意思不明顯，倒是揮手間一陣少女的馨香襲來，讓人感覺神清氣爽的，好像聽她的話，去識字也沒那么難受了。

看著挨了爆栗的土匪都是一臉的享受，而那個唯一沒有被顧展顏敲到頭的新晉的教書先生——沈青菱，倒是有些小失落了。

“青菱，從明天早上開始，你也和他們一起扛著木頭去抓魚，不然你這么瘦的身子，連自保都困難，怎么過這樣刀頭舔血的日子，我們這里可沒有閑人給你當保鏢。”顧展顏看了一眼沈青菱那纖瘦高挑的身子，感覺他如果鍛煉一下，可以精壯中不失俊秀，還真是夠養眼呢。

“可是，他們現在正好是雙數，單單多了我一個，我自己扛不動那么大一根木頭。”沈青菱有些暗自得意的翹了翹嘴角，露出一個看似溫柔，但實際很風騷的笑容來。

“好啊，也正好多了我一個，我們兩個一組，怎么樣？”顧展顏一雙小手插起了腰看著沈青菱，眼神很明媚、也很不屑，帶著一點的挑戰意思，分明是在說：和我搭對，你敢嗎？

“吼！吼吼！”那群土匪小弟又是哄的一聲大笑起來，同時還有口哨和鼓掌聲。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位新進大當家居然這么有氣勢，而且看著那樣一副纖細嬌弱的小身板，居然能這樣理直氣壯的和男人挑戰。

“展顏，我們的身高差距……”沈青菱想說的是：我們的身高相差太懸殊，如果他和顧展顏一起扛著木頭上山、下山，那么最吃虧的肯定是顧展顏。

“那我們就公平點，一根木頭從中間鋸開，我們每人扛一截怎么樣？跟著他們一起訓練，這樣是不是就公平了？”顧展顏微微一笑，給了沈青菱一個下馬威；又活動了一下手腳，很有現在就要扛起木頭去跑一圈的架勢。

“好！大當家的有氣勢，性子直爽不輸男人。”

“展顏姐如果天天這樣跟著我們跑，我們就保證一輩子跟著你跑。”那些小弟又哄了起來，畢竟沒人相信，顧展顏這樣的少女會扛動半根木頭，就是那一身的細皮嫩肉，只怕也經不住那粗糙的樹皮壓一下吧。

顧展顏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大聲的說道：“好，這就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和你們一起吃飯，一起訓練，你們也得給我拿出男人的架勢來，別輸給我一個丫頭吧。”

哄堂大笑和那異常興奮的附和聲連成一片，而那立在十幾個男人中間的一個嬌小輕盈的身影，卻好像是一顆正在發著炙熱光芒的小太陽，把周圍的熱情都帶動起來，讓那些男人都有些熱血沸騰的感覺。

因為這些土匪的手腳還算麻利，上山半日的收獲也不少了，所以這次的晚飯算是挺豐盛：有三只山雞和一只野兔加菜，其實還有一只小鹿被夾子套住了，顧展顏感覺鹿的個頭小，受傷也不重，就讓人栓住了養在山洞后面。還打算著之后圈上一塊地，把類似這樣的獵物圈養起來，喂些草就可以長肉，養的肥了吃也比現在吃劃算。

那張野兔皮也讓人晾在了一邊，打算攢多了拿去城里換錢，也是一筆收入，起碼劫不到有錢人的時候，這樣的生活也可以維持下去。

晚餐又有了肉，吳成便讓人拿出兩壇酒來，一群人吃的香、喝的樂，才不到一個時辰就有人陸續的醉倒了，直到最后連吳成都歪倒在了一邊，整個篝火旁還能坐著的就剩下顧展顏和沈青菱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