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大戰(zhàn)已過十年,可謂物是人非事事休。當(dāng)年的戰(zhàn)場(chǎng)建起一座城,不屬于五國(guó),名為燕城。
燕城有兩城主,總是出雙入對(duì),傳言他兩關(guān)系好到能到睡一張床上。
夜黑風(fēng)高,弦月高掛,傾灑一地銀霜。
梅林小院,燈火通明,夜風(fēng)吹拂,撩起地上梅花瓣揚(yáng)起,酒香在夜色暈散開,傳來一陣話語聲。
“主子去了十年了吧!”十一輕啜酒,淡笑一聲,聲音惆悵地說道。
“嗯,十年了。”十四說道,心生煩躁,端起酒杯一口悶,“人不在建一座城又能如何?炎不離那女人總是這么狠心,主子那般愛她,那般愛她啊!”她卻連一個(gè)機(jī)會(huì)也不愿給主子。
“若是早知曉主子會(huì)栽到炎不離身上,當(dāng)年她還是小孩時(shí)便該殺了她。”十一冷聲,提及以前他就忍不住有些恨意。
十一話音剛落后腦勺便是一疼,隨即失去了知覺,暈趴在石桌上。
十四見此,警惕起來,冷喝一聲,“誰?”然而還未待看清來人,一記手刀同是暈厥過去。
“十年身手不見漲反倒退卻,丟人。”輕磁的聲音在月色下透著嫌棄,一雙瀲滟的桃花眼更是充斥著鄙夷。
燕城雖是近年才建起的小城,卻依舊是熱鬧繁華。
街上行人絡(luò)繹不絕,一聲鳳凰啼叫自天際傳來,便見空中有獸飛行,落進(jìn)城主府。眾人見怪不怪,每年這時(shí)便會(huì)有此一幕。
往年炎不離來到城主府,十一和十四便已早早等候于此,今日竟是誰也未見到。炎不離皺眉,又開始不爽她了?
是的,不爽她!自從燕兮死后,十一和十四便一直看她不順眼,他們總覺得自家主子的死都是因?yàn)檠撞浑x,若不是想著她是主子愛的女人,他倆怕是早就忍不住動(dòng)手殺了她,雖然他們也打不過她,但作為忠心的下屬,沒有這份心才是十分可恥的。所以當(dāng)年炎不離找上他們當(dāng)燕城的城主,二人可是傲嬌了好久才勉強(qiáng)答應(yīng)下。
“你們城主呢?”炎傾逮著一人問道。
“可能還未起身吧!”那人答道,突然一聲尖叫響徹城主府。
炎傾和炎不離對(duì)看一眼,尋聲飛身而去,只見院中房門打開,一婢女驚恐地站在門外,嘴里喃喃念道:“不要?dú)⑽覝缈?,不要?dú)⑽覝缈冢沂裁匆矝]看見,我什么也沒看見。”
聽見這話,炎傾和炎不離皆皺眉,邁步進(jìn)去,十一和十四正在床上手忙腳亂的穿著衣裳,一副被人捉奸的模樣。
炎不離頓時(shí)想起燕城所傳他倆關(guān)系好到能睡到一張床上的流言,看來并非空穴來風(fēng)啊!
“咳。”她輕咳了一下,看著二人說道:“不用起身不用起身,大白天的你們就好好溫存下,今年就不要跟著我們了?!毖撞浑x說著沖炎傾使了眼色,退出房間,還十分熱心地將房門給關(guān)上了,并把碎碎念的婢女也拉走了,還囑咐她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她們的兩位城主。
于是,流言便這樣傳出,當(dāng)然,這都是過后的事。
此時(shí),十一和十四臉如黑炭,二人恨恨看著對(duì)方久久不語,卻終是忍不住一問:“究竟怎么回事?”
燕城郊外,野草橫生,綠茫茫一片,看上去依舊那么生機(jī)勃勃。
依舊一壇酒一籃菜,炎不離席地而坐,炎傾緊挨著她坐下。
“燕兮,又是一年了,今年這酒給你換了個(gè)味道,是我釀的,名字沒想好,你嘗嘗?!毖撞浑x斟酒灑地,說道。
炎傾一旁看著她,目光微閃,卻未說話。
突然大風(fēng)起,掀起草地?fù)u曳,炎不離驀然不見,炎傾大驚,起身,驚慌失措地喊道:“離兒。”
江上孤身船只,岸邊柳樹輕揚(yáng)。
炎不離皺眉,警惕起來,卻見船只靠岸,下來一人。紅衣蹁躚,一步一婀娜,一步一妖嬈,妖嬈的容顏依舊,那雙瀲滟的桃花眼看著她明亮光彩。
嫣紅的薄唇勾起,他看著她盈盈笑問:“好久不見,娘子可安好?”
彷佛斗轉(zhuǎn)星移,彷佛天地萬物不復(fù)存在,只余他,只余她。良久,炎不離開口,語氣幾分哽咽,“安好,你呢?燕兮?!?/p>
燕兮走近,看著她雙眼紅紅,縈紆水色,輕笑著刮了刮她鼻梁,說道:“娘子,看見我就哭,這是多不想見我?”
眼淚終究落下,滴在燕兮指上,灼得他身形一頓,便聽炎不離說道:“燕兮,我可想見你了,可想可想了。”
想他了啊!終于聽見她說想他了!燕兮笑,幾分苦澀,輕聲道:“娘子,別哭了,也別再愧疚了。當(dāng)年我并沒死,進(jìn)了虛空夾縫,最近才得以出來,我只是來看看你,只是看看你?!?/p>
“燕兮。”炎不離看著他喊道。
“這個(gè)給你。”燕兮遞過一錦盒,說道:“就當(dāng)是你和炎傾的成親禮物吧!”
“娘子,我要走了,不然某人該著急地想殺人了?!毖噘庑Φ?。
“燕兮。”炎不離急急叫住他,“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燕兮看著她未說話,驀然緊緊抱住了她,“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讓我再抱抱你?!?/p>
他輕聲呢喃,炎不離只覺鼻子一酸,“對(duì)不起,燕兮?!?/p>
“娘子,不要和我說對(duì)不起,永遠(yuǎn)都不要。”燕兮說著放開了她,見她臉上淚痕,伸手動(dòng)作輕柔地擦拭起來,“也別再為我哭,我們還會(huì)再見的,我會(huì)帶著愛我的寵我的女人來見你,娘子,再見?!?/p>
燕兮的身影變得飄渺起來,眼前景色也變得模糊,這是幻境!炎不離一驚,唯恐是夢(mèng),卻見手中錦盒,這才安心下來。
炎傾察覺到炎不離被困幻境,在外將瘋之際,炎不離出來了,他急忙上前緊緊抱住她,聲音里抑制不住的顫抖,“你嚇?biāo)牢伊?,你嚇?biāo)牢伊恕!?/p>
炎不離伸手抱住了他,說道:“我見到燕兮了,他沒死。”
炎傾身子僵了僵,緊了緊懷中的力道,說:“沒死便好,你的心結(jié)總算是可以解開了。離兒,我剛才好怕?!焙门滤瓦@樣消失,那他該怎么辦?
炎不離笑,仰頭看向他,說道:“怕什么,我在呢,我一直在呢!”
炎傾低頭看她,驀然擒住她唇,那般狂熱,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那后怕不安的情緒平復(fù)下來。
遠(yuǎn)處,一道身影看著相吻的二人轉(zhuǎn)身離去,風(fēng)過,撩起他紅衣翻飛,那般落寞。
城主府,十一和十四臉色難看,他們?nèi)f萬沒想到,不過這么會(huì)的時(shí)間,燕城傳遍他們睡在一張床上的事,大爺?shù)模屗麄冎朗钦l傳出,非撕爛他的嘴不可。
“肯定是炎不離,只有那個(gè)女人才會(huì)這么無聊。”十一暴怒,拍桌起身。
十四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目前該關(guān)心是誰讓我們睡在一張床上的?”
“炎不離,絕逼是炎不離,不然除了她還會(huì)有誰,她就是個(gè)禍害。”十一憤憤道,所有事都干脆推她身上。
“所以你又想殺了這禍害?”一道慵懶的聲音在房中響起,只見門上懶懶地倚著一個(gè)人。
不是燕兮還能是誰!
十一和十四見他,驚詫,滿眼不敢相信,腳下卻是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主子,真的是你嗎?”十四看著眼前的人喃喃問道。
“主子,你沒死!嗚,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就知道。”十一說著撲上去便要抱住他,燕兮身形一閃,躲過,眼神危險(xiǎn)地看著他。
十一見他這般,忙說道:“主子,我說殺炎不離只是氣話,我,”等等,不對(duì),主子怎么知道?難道他和十四……
“嗯,我理解,昨晚我一氣之下將你們扒光扔在了一起。”
臥槽,主子,不帶你這么坑人的!十一一臉郁色,十四委屈了,“主子我可未說這話而且我也未曾如此想,為何也要拉上我?”
燕兮懶懶看著他,說道:“他一人不成事?!?/p>
噗!所以這燕城的流言是你傳出的嗎?主子,不帶這么報(bào)復(fù)人的!
“你倆可還愿跟我走?”他問著抬腳離去。
十四趕緊跟上,說道:“主子在哪我們就在哪?!?/p>
十一也連忙跟上,表著忠心,“嗯嗯,主子在哪我們就在哪。對(duì)了主子,這燕城是炎不離為你所建?!?/p>
“我知道?!?/p>
“那主子,我們以后還會(huì)回燕城嗎?”十一問。
燕兮腳下一頓,隨即邁步,悠悠傳來一句話,“她給我的家自是要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