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還是坐馬車回去吧。”凌七擔憂地看了看冀璟鐔。
昨夜失眠許久,本來打算騎快馬早些回京都的冀璟鐔也感覺有些力不從心,點了點頭說:“也好。”
而不遠處的客棧,因為昨夜失眠的姒燁現在仍舊沉醉于睡夢之中,一雙星眸微微合上,眼珠還輕輕轉動著,看來還在做夢。
夏安在外面敲了敲門,“公子,屬下昨夜睡的有些晚,今日也起晚了,公子不知道吃了早飯沒?”
姒燁被夏安的敲門聲吵醒,睜開眼睛就答了一句,“夏安么,進來吧。”
夏安一邊推門進來一邊說,“屬下也不知怎么了,今日醒的這么晚,讓公子見笑……了……”夏安抬頭看見正淡定地穿衣服的姒燁愣了愣。
“恩,沒事,”姒燁云淡風輕地穿上外袍,看了一眼詫異的夏安,“我知道你今日必會起晚,你也是讀書人,臉皮薄是通病,我是官場里摸爬滾打慣了,這種丟臉的事能替你擔一些便但一些了,你我多年之交,這點恩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夏安深呼吸了幾下,“謝公子美意,不過不知公子是如何熬得過這清晨這么久的時間,今日公子可比平時晚起了近一個時辰了,莫不是公子假戲真做了。”
“恩,我有些認床,換了地方竟不能按時醒了。”姒燁系上外袍的最后一根帶子,很正經地說。
認床……夏安此時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人說四皇子毒舌詭辯果然不是虛言,認床原來還有這么個認法……
“還愣著做什么,給本公子打水洗臉去啊。”姒燁皺著眉疑惑地看著夏安。
夏安本來想應一聲出去,突然想起姒燁剛剛的話,便眼睛往下看了看,挑挑眉毛說:“屬下是讀書人,臉皮薄是通病,原以為公子這么善解人意,一定不會叫屬下腆著臉這么晚去打水洗漱的,這……”夏安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委實是有些丟人。”
姒燁笑笑,“你可洗漱了?”
“剛剛醒來就來拜見公子,并不曾……”
“你啊你,從小做了什么錯事就喜歡讓我善后,罷了,你好面子這我是知道的,我便去幫你把水打了吧,順便也去洗漱一番。”姒燁說完便推門出去,不理會嘴角一抽一抽的夏安。
六歲的時候你翹課出去抓鳥,是我把自己寫的《三字經》以你的名義交上,又被夫子罰寫了二十遍。
十歲的時候你調戲丞相之女,被人家失手推進湖里,是我好說歹說才讓知瑯媛沒有告訴她父親。
十五歲的時候你溜出宮去逛青樓,是我幫你寫的國策論。
你還要臉不……夏安在心里悄悄嘀咕著。
……
“公子這是要去哪?”吃完早飯,姒燁自然地起身向外走,夏安跟上去問。
“逛窯子啊。”姒燁搖了搖扇子,毫不避諱地說。
都來了靈州三天了,姒燁除了讓人跟著蕭懌軒之外沒干一點正事,當初也不知道為什么他非要來靈州。不過……就算你要去尋花問柳,也用個文雅一點的詞吧……
“今日漫星樓可不開演出場子啊……”
“恩……”姒燁點點頭,“對,那便不去漫星樓了吧,靈州不是惠國最有名的煙花城,我就不相信我大越上京的窯子沒有靈州好!本公子今日就見識一下!不去那個漫星樓了!去靈州最大最出名的窯子!”
“回公子,靈州最大最出名的妓館,就是漫星樓……”
“我說你讀書讀的真迂腐,繞了半天最后還不是去漫星樓。”姒燁大手一揮對夏安說,絲毫不理會自己和夏安同窗十三載這個事實。
“你帶銀子了么?”姒燁湊到夏安耳邊,神秘兮兮地說。
夏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姒燁的突然轉變,“恩?帶銀子干嘛?”
“你裝什么處男啊,逛窯子不用銀子的啊……啊,要真是這樣,那靈州的窯子還真是比其他地方好。”
“屬下……帶了銀子……”夏安無語地說。
“算你請我的啊,我今天早上可給你打了洗臉水,今天的帳都算在你頭上,回去我不給你報銷的。”
“素聞公子最是禮賢下士,愛好美女,為了這兩樣,便是一擲千金也舍得,怎么今日公子竟如此小氣。”
“我先看看是是不是下士和美女啊,看的銀子你來出,回頭看上了算我的。”
“……”
“罷了,我也不愿與你爭論,這事就這么說定了,大街上為了這些阿堵物爭論平白辱了你讀書人的氣質,還是快些走吧。”姒燁說完,不滿地看了夏安一眼就搖著扇子轉頭朝漫星樓走了。